第十三章剥皮新娘(1/1)

第十三章剥皮新娘

父亲说完便拂袖而去,我想父亲口中的她一定就是沈青莲,对于今天的屈辱父亲选择了隐忍,对于那个沈青莲父亲还是执意要把她给娶进门。

我落寞的低着头,瑞穗拉着我进了自己的房间。

“秦风,你别这么难过,其实,其实你父亲也是借着成亲的机会冲喜,这冲喜就是冲刷掉我们这祖宅子里的晦气。”瑞穗说着便给我递了一些糕点。

她知道我这一整天都在生闷气,根本就没有心思吃东西。

冲喜?我不懂,我只知道明天那个女人就要进门了,我的焦灼不会有人明白的。

我把瑞穗递过来的糕点往桌上一放,便赌气一般的躲进了自己的被子里,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己也不得而知,只是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瑞穗没有来叫我,我穿上鞋便朝着门外走去。

后院里空荡荡的,听栓子说福伯和父亲一早就去了沈家,我郁郁寡欢的坐在秋千上,耷拉着脑袋晃悠着。

“秦风,秦风。”

高墙外传来了宝柱的声音,我立刻从秋千上跳了下来,福伯不在,瑞穗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今天我估计是想玩到多晚也没有人管我了吧?

打开后门,就看到宝柱笑嘻嘻冲我扬眉毛:“秦风,听说你爸娶了一只大母鸡?带我去看看吧。”

“哎,看什么看啊,那母鸡已经死了。”我落寞的低着头:“我爸今天就去接那个女人了。”

“真的啊?我可听别人说,那个女人漂亮的很,比你家瑞穗姐还要漂亮呢。”宝柱一边说,那小眼睛里一边泛出了光。

很是兴奋,在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美女真的是稀有物资,一般都是五大三粗的女人毕竟她们都是要干农活的。

“秦风,你让我也看看你后妈吧。”宝柱一脸的渴望。

“有什么好看的,女人不都一样。”我不已的撇了一眼宝柱。

“一样?怎么可能一样?你看看我后妈,还有大海的妈,都是胖乎乎的。”宝柱才十岁,不过对女人已经有了自己的审美了。

总之一般的长相是进不了他的法眼的,他还曾多次开玩笑的问我,以后能不能把瑞穗嫁给他做媳妇。

瑞穗是我最看重的人,我自然是不会答应这小子的。

宝柱哀求了我大半天,非要见见那个沈青莲,我只好是勉强同意了,我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父亲高兴成那个样子。

我和宝柱两人一起在后院玩玩闹闹,一直待到了天黑,可是父亲和福伯还是没有回来,这沈家离我们也不远啊?

父亲还有车,怎么会去这么久还不回来?

那个沈青莲的病是不是加重了?所以不能跟父亲一起过来?

正当我满心疑虑的时候,一声刹车的声音从后门传来,这让我觉得很是奇怪,因为父亲一向走的都是正门啊?

车子也是停在前院的,他今天怎么会?

“小心点。”

这声音是父亲的?他在跟什么人说话?我拉着宝柱一起躲在了一盆盆栽的后面,悄悄的看着那已经锈迹斑斑的铁门。

“吱嘎”一声,铁门被打开了,父亲扶着一个着一袭红色喜袍的女人走进了后院,我和宝柱都瞪大了眼眸,可是那女人的头上却盖着红色的纱质的盖头。

看不清她的脸,只能是若隐若现的看到一张标准的鹅蛋脸。

宝柱压低了声音在我的耳边嘀咕道:“秦风,你闻到了么?好香的味道?”

宝柱说着便闭上了眼眸,一脸的沉醉。

而我一闻却觉得不对劲,这不是香味,是臭味,就好像是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宝柱痴迷的闻着,还问我这算不算就是书里说的女儿香。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才十岁的宝柱还真是早熟啊,居然说的出“女儿香”这三个字。

我摇了摇头,低声嘟囔着:“香?哪儿香了?我闻着怎么这么臭?”

“过来了。”宝柱一把捂住了我的嘴,父亲小心翼翼的拉着那沈青莲的手,一步一步朝着后院里走去。

我把眼珠子瞪的大大的,歪着脑袋想要看看那红纱之下究竟是怎样一张面容。

就在我低头的这一瞬间,我看到了那红纱之下一张已经被剥了皮的人脸触目惊心,我慌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嘭”的一声,盆栽也被我往前推了一些。

“谁?”父亲大喝一声,立刻朝着我们走了过来,发现是我和宝柱,那原本挂着笑容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阴沉了。

“你躲在这做什么,还不快回房?”父亲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道。

我的目光却死死的盯着父亲身后的那个女人,那女人直挺挺的站在父亲的身后,从喜袍里露出的那双手苍白无比,就跟死人的手一模一样。

我张着嘴,想要告诉父亲,却听到父亲对正在锁后门的福伯说:“把赵家小子送回去,还有这孽障让瑞穗好好看着。”

“是!”福伯应了一声,迅速的朝着我和宝柱走了过来,一手拉这宝柱,一手拽着我,嘴里还喊着瑞穗的名字。

瑞穗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神色有些慌乱,脸颊红扑扑的,一脸的羞涩。

“你在干什么?”福伯那锐利的眼眸盯着瑞穗:“让你看着孙少爷,你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快把孙少爷领回房里去。”

“是。”瑞穗伸出手拉着我,福伯则是亲自把宝柱送回家去。

瑞穗的手湿哒哒的,一边走,一边不忘了把自己跑乱的刘海拨弄整齐。

不远处,栓子站在后院的拱门边上,看着瑞穗傻笑,瑞穗拉着我走快步走了过去。

“早点睡吧。”瑞穗娇滴滴的对栓子说道。

栓子用力的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我看着栓子的背影一股怒气瞬间涌上了心头,瑞穗明明答应我不再和栓子来往的,现在居然又?

我推开瑞穗的手,自顾自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瑞穗疾步跟了进来:“秦风,我和你栓子哥在谈朋友,但是你别担心,以后我还是会一样对你好的。”

瑞穗这一次没有继续哄骗我,而是直接把她和栓子的关系告诉了我,并且还信誓旦旦的跟我发誓,说着今后我在她心中还是最重要的。

她告诉我,以后她也会有栓子的新娘,以后会有自己的家,但是我还是她心中最最疼爱的人。

她说着那双手便在我的脸颊上轻轻的抚摸了两下,拥着我的肩膀:“秦风你以后也会有自己的新娘的。”

新娘?

我突然想起了刚刚看到的那张被剥了皮的脸:“瑞穗,那个那个沈青莲,她,她,她是一个被剥了皮的……”

不等我把话说完,瑞穗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

她的脸上满是担忧的盯着我,不住的摇着脑袋:“不可以,秦风,你以后不能再胡说八道了,沈小姐听到了一定不会开心的,她以后是你的后妈,你要跟她好好的相处知道了吗?”

我推开瑞穗的手,争辩道:“她的脸很恐怖,她?”

“够了!”

一个刺耳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和瑞穗都不由的转过头朝着木门的方向看去,看到福伯一脸阴冷的看着我和瑞穗。

“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福伯的语气中带着怒气:“瑞穗你跟我出来。”

福伯的眼眸死死的瞪着瑞穗,瑞穗心虚的低着头,目光从我的脸上扫过,便跟着福伯出去了。

我嘴上应着会乖乖睡觉,却蹑手蹑脚的跟到了门边,贴在门缝边上,仔细的看着门外的福伯和瑞穗。

福伯正在训斥瑞穗,虽然不知道福伯在说些什么,但是瑞穗那挂满泪水的脸颊,让我感到心疼。

一定又是因为我乱跑又连累了瑞穗,我低垂着脑袋,乖乖的回到了床上躺下。

虽然自己已经拼了命的想要尽快入睡,但是,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却一次次把我吓的瞪大了眼睛。

院子外面很安静,应该是我看错了,我按着自己的胸口前的黑曜石,紧紧的闭着眼眸。

一夜平静,我却心中依旧惶惑。

因为昨夜朦朦胧胧间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到父亲抱着一个被剥了皮的女人,还朝着我露出邪魅的微笑。

因此九岁的我,居然尿床了,梦中的一切就好像是刀子一般刻画在我的脑海中,清晰无比。

没等瑞穗来给我换裤子我就穿着尿湿的裤子匆匆忙忙的朝着喜房跑去,我想看看父亲怎么样了。

结果打开门迎面就撞上了瑞穗,瑞穗看着我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哭笑不得让我把干净的裤子换上。

我也不等她问明我缘由,迅速的朝着后院的红色“新房”跑去。

那是父亲和沈青莲的房间,门口的喜字和这安静到诡异的后院非常不搭,我怯生生的叫了一句父亲。

里面没有任何的回音,于是,我便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木门墙面,垫着脚尖想要看一看里面的情况。

结果这才刚刚把脚尖垫,双手一搭到那木门上,门便整个往里面挪。

我都来不及把手给缩回来,便只听“吱嘎”一声,门被打开了。

这屋子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的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了各种血腥的画面,比如李学文的父亲,杀害他母亲的画面,再比如李腾的人头。

“父亲,父亲?”

我胆怯的连续叫了两遍,因为太害怕了所以双腿就好像是灌了铅一般一动不动。

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重,我鼓起勇气,身体朝前挪了半步又飞快的缩了回来。

此刻一个黑色的影子从珠帘后面闪了出来,恐惧万分的我,想都不想立刻惊声尖叫:“鬼!鬼啊!”

“瞎叫唤什么?”

一只宽厚的手掌落在了我的肩膀上,让我的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站在我面前的,正是我的父亲。

父亲的脸色显的有些憔悴,眼中布满了血丝。

原本按照他的个性,给我一个巴掌,我都不觉得意外,毕竟我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闯了进来。

可父亲却出乎我意外的平静,那无神的眼眸静静的看着我,然后淡淡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我?”我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最后憋了一会儿怯弱的问道:“父亲,你,你没事吧?”

父亲一愣,伸出他那又大又厚的手,我以为他是要打我立刻吓的缩着脑袋不敢动弹。

谁知道,他只是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我的脑袋,让我去吃早饭,我哦了一声急忙退出了父亲的房间快步朝着饭厅走去。

早饭,已经备好了,不过让我觉得有些奇怪的是,这父亲娶了沈家小姐,按道理来说以后应该是三个人一起吃饭了。

可是为什么只准备了两个人的碗筷呢?

我坐在木椅上摇晃着脑袋看着门外,等待着父亲。

过了整整半个多小时,父亲才过来,见我还什么都没有吃,便催促我快点吃早餐,然后好好练习字,学校已经在找新老师了,我们很快就能再重新上学。

父亲一边说着,一边匆忙的往嘴里扒了几口白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等我吃完,父亲就下桌了。

他和福伯站在门槛前面低估了几句,就一个人出去了。

福伯过来,要带我去后院练字。

我抬起头看着福伯:“她,不吃吗?”

她?我指的便是沈青莲,因为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所以就只好用了她。

福伯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我口中的她到底是谁:“以后,你要叫她母亲。”

我一听,便抵触的皱起了眉头,母亲?这绝对不行,我要是叫了她母亲,那我的亲生母亲怎么办?

对于年幼的我来说,这无疑是一种背叛。

福伯叹了一口气:“那以后就叫妈妈,这不就区分开了吗?”

“不行,我才不叫她呢。”我执拗的转身跑了出去。

因为心情低落自然也没有写字的心情,再看看后院里瑞穗和栓子打的火热,有说有笑的扫地干活,我便不愿意进去。

悄悄的溜到了前门趁着大家不注意便跑了出去,正巧遇到来找我的宝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