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女人,疼的时候他就只想抱住她。
可是他这样进去,该以什么表情面对她和孩子?
说他心里丝毫不介意,肯定是假的,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容忍这种事,更何况他这么在乎这个女人,只是这种情绪他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是他选择跟颜洛诗结婚的。既然娶了她,就该接受她所有的一切和过去。
寒冰澈最后又躲到楼道安全门的地方去抽了一支烟,这才重新走到病房门口,踟蹰片刻,终于推开那扇门。
房间里灯都灭了,吴妈睡在小房间的沙发椅上,宝宝睡在摇篮里。
颜洛诗那头只留了一盏小床灯,灯光笼罩在她身上,她缩着头似乎睡得很安稳。
寒冰澈确定她眼睛闭着才松了一口气,将手从裤袋里拿出来,轻声走过去,刚想俯身帮她把被子拉一拉,床上的人突然弹开了眼睛。
只是一瞬间,真的只是一瞬间!
颜洛诗的眼睛一下子睁开,灯光下莹润浸湿,那样楚楚看着寒冰澈,目光中是明显的期待和痛苦,还带着委屈时的楚楚可怜。
寒冰澈呼吸被卡在胸口,语言好像都丧失了,只能那么定定看着她。不能给她任何回应,也无法给她任何回应。
就这样彼此对视几秒。
颜洛诗死心了,终是将眼睛闭上,泪从睫毛中间渗出来。
怎么会这么痛心?为何会这么痛心?
她明明对这个男人没有感情,所有的妩媚笑容,所有的承欢迎合,无非是要为了实施报复计划,可这一刻,颜洛诗不得不承认她很难过。
你走吧,暂时别来医院了。我知道以你的身份和立场很难做,而且这几天会有很多记者,所以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日子吧,等平息之后再说。
颜洛诗强忍着心痛,将脸别过去。
说这段话的时候寒冰澈只看到她纤细颈脖的那一片皮肤,细致白皙,锁骨突起。
床边的灯光还是照在她身上,只是看不到她的脸庞。
寒冰澈似乎又在床前站了一会儿,没说话,真的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就那样慢慢的退了出去。
颜洛诗躺在床上,头梗在另一侧,耳朵里却灵敏地听到寒冰澈开门出去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初冬的夜里。
她不知自己为何要这么做。
心里明明在滴血,可是有些仇恨怎么也消不去。
她让自己进入了一个死局,但是已经无法停下来,她必须给自己一个交代。
之前她被寒冰澈绑架,吃了那么多苦,遭了那么多罪,他报复她父亲已经报复了,报复颜家也报复了,现在也该轮到她讨回来他欠她的了!
第二日媒体便公布了颜洛诗孩子出生的消息,圈内一片哗然,又是一个可以让那些记者自由发挥的好嘘头。
颜氏目前的总经理接班人,寒氏的总裁寒冰澈,还有s市四大家族之首如泰山北斗的齐家人,原本就很有看头的三角关系,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生,剧情在外人眼里似乎变得更加精彩纷呈。
颜洛诗在住院的那几天,记者24小时守在医院楼下,寒冰澈和齐泽衡也被跟踪偷拍,但是三个当事人谁都没有正面回答媒体任何问题,记者一点儿料都挖不到,更加变本加厉地守着,甚至埋伏在齐氏大厦和寒氏的门口伏击他们。
这势头越来越猛,看来这些媒体是不打算放过他们了。
可是很奇怪,除了第一天拍到齐泽衡在医院出现过一次之后,后面几天再也没见他来探过孩子,寒冰澈更是一次都没出现过,让记者都失望透顶。
四天后颜洛诗正式出院。
各路记者早就得到消息,闻风而至,一早便全部守在住院大楼门口。
那天气温有些低,几乎快要接近零下了,再加上又是阴天,沉云阴霾重叠。
记者冒着寒气在门口守了好几个小时,接近中午11点才见到当事人从病房大楼里走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司机和吴妈,手里各自都拎着颜洛诗住院期间用的衣服物品,中间跟着几个女佣和请来的月嫂,孩子由月嫂抱着,包得严严实实,脸也被遮住了,记者根本拍不到。
而颜洛诗就走在最后面,素颜,黑超遮面,头上戴了一顶咖啡色的呢帽,头发已经长到肩头,上身穿了一件半长款的廓形黑大衣,下身是水蓝色牛仔裤和平底长筒靴子,一条宽长厚实的羊绒围巾包住大半个脸。
她就这样双手抱臂走在最后面。
一行人也算浩浩荡荡,但记者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任何一个齐家的人,连之前传言与颜洛诗复合的寒冰澈也不在,不免让人有些意外。
记者几乎一哄而上,纷纷举着相机话筒想要采访,可当事人颜洛诗一直垂着头,只字不吐,保镖跟司机将记者全部拦在旁边,颜洛诗和月嫂便趁机迅速坐上了早就停在门口的车子。
一共来了两辆车。
颜洛诗和月嫂宝宝坐前面一辆车,吴妈带着几个佣人和保镖坐后面一辆车。
上车后车门被迅速关上,那些记者却丝毫不放过,全部在外面贴着拍打车窗。
雇的月嫂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场面,紧张得恨不得抱着孩子的手都在抖。
颜小姐...司机问了一句。
颜洛诗将围巾摘下来,露出一张苍白瘦削的脸,冷冷命令:别管,开车!
两辆车子绝尘而去,记者全被甩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吓死人了,吓死人了.....”月嫂兰姨就坐在颜洛诗旁边,等车子开稳后她才敢说出话来。
颜洛诗将墨镜摘下,笑着安慰:不需要怕,以后这样的场面会经常遇到,兰姨,你只需要把孩子照顾好,别让记者拍到孩子的脸就行。
诶!兰姨赶紧点点头,态度实诚,可却用手不断拍着胸口,像是真被这架势吓到了。
颜洛诗也能理解,出个院也能搞得跟逃难似的,普通人哪会见过这场面。
把孩子给我吧。她将手伸过去,兰姨正要将宝宝递给颜洛诗,可她口袋里的手机却滴——地响了一声,寒冰澈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