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公安机关侦查案件的时间为两个月,期满后向检察院提交案件,检察院有一个月的审查起诉时间,紧接着便是开庭。
而郑心舟的案件较为简单,人证物证俱在,上面又有人盯着,所以公安机关几乎是立即移交检察院,检察院立即审查,起诉时间直接从三个月缩短成一个月。
这样一来,郑羽凡他们的准备时间也少了很多。
而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倪家大伤的元气也在慢慢的恢复中:倪光赫离去的现实已经被大家慢慢接受,夏清璃也正在尝试从浓郁的悲伤中走出来;倪子菁的身体跟小宝的身体都很好,母子俩能吃能睡,都长了些肉。
眨眼间,郑心舟的庭审日期就要到了。
律师为了给郑心舟开罪,几乎是绞尽脑汁。她故意伤害罪已经成为彻底坐实了,但是如果给她定Xing为故意杀人罪的话,就必须要明确她的杀人动机。律师进去探视过几次,也得知警方到现在都没有查明郑心舟的杀人动机。
律师与郑心舟也有了默契,既然她态度恶劣,就让她恶劣到底吧。她不配合,没有杀人动机,想要给她定Xing为故意杀人就会有些难度。
而且为了给她减轻量刑,律师甚至向司法部门申请了给郑心舟做精神方面的鉴定。理由是:郑心舟之前在国外一直念的都是企业管理跟经管类,忽然擅作主张改了专业,去研究动物医学,这让家属难以接受。郑心舟回国后,种种表现也不像正常人,有很多出格的地方,所以家属怀疑她有严重的精神问题,申请做精神方面的鉴定。
按照检察院的规定,郑心舟的精神状况鉴定,必须在公安机关指定的省级医院进行,并且要有完整的书面报告。
于是庭审前的第五天,在拘留所警力、律师以及郑羽凡的陪同下,他们一起前往了省人民医院。
倪子洋是在他们去医院之前就已经得到消息的。他只是淡淡一笑,不置一词。
因为他心里明白,郑羽凡只怕也是背水一战而已。他们想要买通医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果真的做了手脚,必然会留下破绽,而给郑心舟做检查的医生本人,就是最大的把柄。所以,倪子洋相信,郑羽凡不会这么傻,等着被抓小辫,届时罪加一等。
而经过一整天细致的检查,医生最终出具了一份权威的书面报告,证实了郑心舟本人患有偏执型人格障碍,还标注说,这确实属于精神病的一种。
这一下,倪子洋乐了。
郑羽凡他们则是喜忧参半。
对郑羽凡而言,给女儿做精神鉴定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万一真的检查出什么问题,还能帮她开罪,也就是赌一把而已。而现在,医生真的说郑心舟有问题,郑羽凡的心情自然十分复杂。
倪子洋心里是清楚的,这么多天了,郑羽凡没再联系过他,两边就这样僵持着,紧绷着。眼下,郑羽凡又有了这份医学报告给郑心舟开罪,自然又增加了不少筹码,就更加不会来找倪子洋了。
不过倪子洋并不担心,在他看来,山人自有妙计。
就在庭审前第三天——
倪子洋亲自去机场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一位是小羊羊的师父慕容痴凡,还有一位就是会隐身术的玄星。算好了当晚是给郑心舟做精神状况鉴定的那位医生值夜班,所以当晚,这两人便开始行动了。
该医生姓袁,全名袁雪芹,是一名颇有资历的女医生。
袁雪芹值夜班的办公室位于住院部第七层,整个办公室就她一个人,外面是长廊,往前走是护士台,两边是精神科患者的病房。
先是玄星去敲了门,然后进去说他是17号病房的某位陪护家属,说患者忽然受了刺激一样拿头撞墙,很是狂躁,问袁雪芹能不能给患者打一针,让患者安静下来,也免得影响周围病房的病人休息。
玄星说的声形并茂,而住院部每晚关门前都会有护士严格检查,非患者的陪同家属,是不允许留下过夜的,所以袁雪芹也没有怀疑。
她当即站起身,面色温和地安慰着玄星:“你不要着急,我这就......”
她话还没有说完,站在办公桌对面的玄星忽而冲她诡异地笑了笑,然后冲到窗口打开窗户就跳了下去!
袁雪芹张大了嘴巴傻乎乎站在原地,下一刻大喊大叫道:“救命!有人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她冲到窗口一看,下面一片夜色飘渺,什么也看不清楚。
身后忽然有人拍了她的肩,她还以为是护士听见声音冲了进来,结果一回头,就看见玄星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依旧是刚才那个诡异的笑容。
袁雪芹要疯了,她瞪大了眼珠,女人的胆色本就比男人小。她信奉科学,从来不信子虚乌有的东西,她努力想要在玄星身上找出破绽,却见玄星忽然消失在空气里,就这样不见了......
“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空!
翌日——
H市晚报出现了这样的一则新闻:省人民医院精神科副主任袁雪芹,确诊为精神分裂症,主要症状为妄想、狂躁、偏执。下面还附加了省人民医院的道歉信,言明:过去一个月之内,但凡在袁雪芹名下就诊的患者,将凭就诊卡的就诊记录,获得再次就诊的机会,给广大患者及其家属带去不便,院方表示深深的歉意。
这则新闻的所在的版面很是明显,相信郑羽凡那里一定会得到消息的。
而身在拘留所的嫌疑人想要外出就医,必须经过相关的申请手续,眼看着后天就要开庭了,即便郑心舟明天申请,也来不及重做检查了。
倪子洋看过报纸,悠哉地上楼看小月牙去了。
只是当晚十点刚过,容白就进来汇报道:“三少,郑羽凡郑先生又来了。”
倪子洋勾了勾唇,搂着阳阳睡下了,关灯前,对着容白吩咐:“关门,放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