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屏气凝神,竖起耳朵听着第五声集结号是否会响起来。一旦集结号响起,便意味着血面冥王的到来,而此刻,老吉田长者身体已无比虚弱,新吉田长者冯子豪立足未稳,能力有限,不足以与血面冥王对抗,如果第五声集结号真的出现,那便相当于一声丧钟,钟声一响,鲁巴城将迎来灭顶之灾。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

片刻过后,天空依然保持着静默,白甲们终于松了一口气,第五下丧钟总算没有敲响,他们悬着的心可算落了地。但,还没有平静多久,东南方向突然传来了惨烈的砍杀之声,并逐渐向议事厅逼近。

突然,一名白甲急匆匆闯进议事厅,他气喘吁吁地喊道:“长者!不好了,不好了!”他上气不接下气,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表情十分紧张。

李晓颖:“冷静点!好好说!”

白甲:“血魂攻进来了!”

李晓颖:“怎么可能,鲁巴城固若金汤,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攻进来?”

白甲:“他们,他们从东门和南门中间的排水沟进来的,排水沟都已经被挖宽了!”

一旁的周健突然大喊道:“什么!果然是从这里攻进来!”他随即走向冯子豪面前,凶狠地抓住子豪的衣领,咬牙切齿,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仿佛要将冯子豪碎尸万段。周围几个白甲也跟了过来,他们对冯子豪怒目圆睁,表情异常凶煞,将冯子豪团团围在中央,嘴里嚷嚷着“叛徒”、“内奸”之类的话。

“住手!”老吉田长者突然大吼一声,制止了周健等人的行为。周健转过头,愤愤不平地望着老长者。老长者的威严仍在,周健等人并不敢鲁莽行事,便只得将冯子豪放开。

老吉田长者:“我还没死呢,轮不到你在这放肆!”长者说完,周健和几个白甲便低下了头,但仍能感到,他们仍未善罢甘休。

李晓颖紧紧地看着周健,她一直坚信冯子豪不会做出如此苟且之事,便对周健慢慢起了疑心,眼神里写满了意外和失望。里晓颖没想到,这个与自己并肩战斗多年的朋友,竟然会变得如此冷酷和狭隘。她不敢往下想,不敢相信会是周健里应外合,将血魂引导鲁巴城内。

周健微微抬起头,他的眼神与晓颖交汇在一起,又赶忙避开,他不敢正视李晓颖的目光。周健的内心知道,是自己陷害的冯子豪,也正是自己,将鲁巴城的弱点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血面冥王。

他此刻的内心十分的矛盾,一方面,自己浴血奋战多年,为了四界的和平出生入死;另一方面,他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不仅没有得到老长者的赏识把他选为继承人,反而被一个外人夺走了一切,包括李晓颖在内。

他想要报复,但内心深处的良知又让他十分自责,看着鲁巴城风雨飘摇,他的内心开始愈发地犹豫和内疚。但是,片刻之后,他便将这些情感统统扔在了脑后,眼神里再次写满了仇恨和阴狠。

李晓颖和冯子豪带着老吉田长者匆匆奔离议事厅,他们准备前往城西侧的地下掩体,这里是紧急避难的地堡,隐蔽且坚固,哪怕是鲁巴城内的白甲,知道这个地点的也非常少。

城墙东门外,数以万计的血魂如同一股股鲜红色的巨浪,正在一波又一波地发动攻势,他们每个人身上的衣物仿佛都被鲜血浸染过,好像还在滴着血,所过之处,大地都被染红。

血魂们架起了云梯,这云梯足足有二三十丈长,斜靠在城墙上,随即便开始疯狂地向城上攀爬。东侧护城河早已被血魂搭上了板桥,这些板桥被整体运到了鲁巴城外,仿佛早已准备好,尺寸和规格刚好可用于渡河,可以看出,血魂早已经准备了这场攻势,仿佛已计划很久。

在数万血魂的后方,是一个个巨大的投石车,车上支出一根粗壮的投石板,如同一根巨大的勺子。“勺子”上面放的是被浸过油的巨石,它们燃烧得通红,一块块地被射到鲁巴城内,鲁巴城早已经受过这般考验,所以城内绝大多数建筑都是石材构建而成,很少有木制的材料,但即便如此,火石数量实在众多,鲁巴城转瞬间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护城墙上的白甲弓箭手们正在顽强地向城下射箭,这些利箭头如同疾风骤雨,在空气里划出“嗖嗖”的声音,瞄着城下的血魂便飞快地奔去。白甲们弹无虚发,每根利箭都射中了血魂,那些疯狂冲杀的血魂有的中箭倒地,有的却仍然向前猛冲。

此时,东南城墙下排水沟正在涌入越来越多的血魂,白甲们正在调兵遣将,向此处增援,但为时已晚。涌入城内的血魂已经开始向护城墙上冲击,片刻便爬到了城腰,与城墙之上的白甲陷入混战。

好在这座护城墙足足有几十丈高,墙上阶梯折叠向上,十分陡峭,血魂哪怕径直向上跑,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登顶,何况,每隔几丈远,便会有几个的白甲在输死抵抗。白甲们居高临下,每次击中血魂稍一用力,血魂就会失去平衡,向城下滚去。这便为城上的弓箭手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将城外的血魂一批批射杀。

可是,血魂此次的攻城不同以往,他们十分地凶狠残暴,一个个如同没有知觉的野兽,利箭射在身上,有的血魂甚至直接拔下来,毫无影响地继续向前冲。

血魂沿着攻城梯不停地冲击,一浪又一浪,城墙之上的白甲奋力抵抗,一次次地击退了血魂的冲击。但血魂人数众多,白甲寡不敌众,随着时间的推移,血魂们逐渐爬到了城墙最高点,他们举起手中闪着寒光的兵器,疯狂地冲到了护城墙之上。

一时间,刀枪齐鸣,剑戟纷飞,吼叫声、拼命生、杀敌声、惨死声不绝于耳,一具具尸体横竖错落,一道道寒光此起彼伏。白甲们的数量本就比不过血魂,鲁巴城内一共只有两千左右的白甲,这次战争他们又准备不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便只得节节败退,很快便失去了对东侧护城墙的控制。

鲁巴城内,战火纷飞,狼烟四起,白甲消耗巨大,近三分之一的将士惨死沙场,而疯狂的血魂并没有停下他们的步伐,占领了东侧护城墙后,他们便将东门打开,吊桥放下,城外成千上万的血魂疯狂地冲进了鲁巴城!

在血魂军队中间,有一条大蛇正在腾跃着冲过来,大蛇之上坐着一个人,那人正是邪鬼老三。他骑着鬼龙,手握龙脊,指挥着手下的部队,疯狂地向鲁巴冲去。

在东门吊桥上,一个体型赛过大象的蟑螂被卡在了铁索下,这蟑螂长了一个蛇头,身上坐了一个人,这人正是闫铁匠。闫铁匠骑着他的螂蛇,却不小心被卡在上面,挣扎了几下还没有解脱。

“早就告诉你这笨东西没用!”螂蛇之下突然传来了一句满是嘲讽的声音,说话之人正单手挂在螂蛇的腹下,他相貌英俊,仪表堂堂,乍一看,真是一个美男子,此人便是猫人张。

血面冥王手下有三大邪鬼,闫铁匠和邪鬼老三已经提过,另一个,便是猫人张。猫人张虽然长相英俊,但手段极为残忍,行事狠毒阴险,比起邪鬼老三,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常常借助这俊朗的外表,潜入阳间女孩的梦里,在梦里与她们翻云覆雨,得逞后甚至附在女孩的身体上,控制她做一些苟且之事。

猫人张没什么武器,打到哪算哪,此刻,他正抓在螂蛇身上,想蹭闫铁匠的“车”,顺道进入鲁巴城内。

铁匠望着锁链,骂了一句“该杀的白甲”,随即挥起手中的一对大铁锤“犀牛鼻”直接将铁索砸断。螂蛇的身体立刻轻轻微蹲,随后猛地蹦起来,直接跳到了十几丈外的城门下。

终极冥界的三大邪鬼全部攻了过来,鲁巴城凶多吉少,恐怕就要被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