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三年,皇帝宋高宗升杭州为临安府,作为行在所。
绍兴八年,临安被正式定为行都。
……
临安城,位于钱塘江和西湖之间的小平原上,平面近似长方形。
临安城内有一条纵贯南北的中心御街,街两旁店铺林立,是全城最繁华的街道。在街的东面有两条运河。城内有四条横街,横街间为小巷,民居常常是前街后河,充分利用了河道的便利。
临安城依山傍水,河运便利,城内极其繁华。南宋御街两边店铺林立,城北运河中来自江淮的河舟,昼夜不舍。
太阳下山后,城内开始出现夜市。
真是杭城大街,买卖昼夜不绝,夜交三四鼓,游人始稀;五鼓钟鸣,卖早市者又开店矣。
好一片繁华景象。
纵使边疆战乱连绵,兵革满道,烽鼓不息,鹤怨猿嘀,祸乱交兴。而临安城离战线还有段遥远的距离,战争尚未波及到这里。
皇帝宋高宗正避难于此,有皇帝在的地方,总是比较舒服的地方。
宫城在城南端,位于凤凰山东麓,周长九里,城墙夯筑,是在原临安府子城基础上增筑而成的。鳞鳞万瓦,屋宇充满。
……
孙琳令好不容易找对路进了城,一下子看到如此繁华盛景,那么多有意思的店铺,那么多有意思的玩意。
呀,这个瓷器好漂亮!
哇,那块丝巾好像很配我的衣裳!
嗯,那么多有趣的小铜器!
唔!这些果脯好好吃!
真是别人的钱不当钱,从杨南拿借来的一小袋钱袋,一下子被孙琳令买这买那,瞬间瘪了不少。
虽然杨南说了,就当送给她,不需要孙琳令还。可小姑娘头回见到如此琳琅满目,真不是谁能拦得住她花银子的冲动。
这还真不能怪孙林令,谁让她在家里时,堡主爹爹这个不允许,那个不可以。也很少带她上街逛逛,更别提买这些街边花里胡哨的东西。
这在常人眼里或许看起来很普通,但是孙堡主把孙琳令视为掌上明珠,肯定会照顾得体贴呵护,出个家门都要令下人前保护后防护。把这些个凡夫俗子的事物都远远的隔离在一边。
所以孙琳令从小就被管得太严了,实在受不了,她就想尽一切办法偷跑了出来。
孙琳令从头逛到尾,又从尾逛到头的把这条御街逛了个遍。各种好吃的,好玩的,不带个停歇。
终于等到吃也吃不下,玩也玩不动了,完全没有了大家闺秀的模样。
不少妇人看到她这个样子,都偷偷捂嘴窃窃得笑,当然是善意的笑,脑中不禁想着“这是谁家的闺女,长得如此秀美,又如此般天真无邪”,纷纷后悔着当初年轻时的时候,怎么没有玩的如此放肆,现如今再想玩,也玩不动了。
咦?有间客栈,悦来客栈。
“掌柜的,来间客房。”孙琳令进屋说道。
“来咯,姑娘,您一个人?”掌柜的迎了出来。
“是啊,本姑娘一个人,”孙琳令道。
“欢迎欢迎,您楼上请。”掌柜的吩咐店小二上前带路,“楼上人字房,舒适又敞亮。”
人字房,确实不错,房间不是很大,一梨花木雕架子床靠墙。四角安立柱,床顶部安盖,称作“承尘”。床的三面装有围栏,用小料拼插成多种花样。
床前一简单四四方方桐木桌,简单、实用。两边配材质桐木玫瑰椅,这椅子又叫平齐式扶手椅,坐着舒适,打扫起来也方便。
这房间最好的是有一临街小窗,木头雕花窗架,拿纸糊着,不透风,透光。推窗可以看到小巷上人来人往。此时月光洒进来,不点蜡烛都不会觉得屋里暗淡。怪不得刚才掌柜的要说房间敞亮。
玩了一天着实够累,孙琳令伸了伸懒腰,关上了窗,宽衣而眠,不久便进入了梦乡。
……
“我说二弟,你看清楚了吗?”一贼人鬼头鬼脑的从一街角探出头来。
“看清楚了,大哥,一定是那小娘子。”另一贼人说道。
这两人是谁?就是那被杨南打跑的哼哈二侠。
大哥哼侠问,“是只有一个人吗?没有看见那男的?”
“我跟了她一整天,就只有看到她一个人,她可真会逛啊,逛了一天也不带个休息,”二弟哈侠说,“大哥,我们这次一定要报仇!可怜我到现在背上还疼着,好在及时被大哥你敷了金创药,这条小命总算是捞了回来,但是这口气我可是咽不下!”
感情这两小贼人把杨南的帐算在了孙琳令的头上。
“好,”大哥哼侠说,“你看我带了什么?”
“十香软筋散?”
十香软筋散,是一种迷药,此药无色无味,闻到者全身筋骨酸软,浑身使不上力气。
“没错,只要我们从窗户口把这药吹进去,保证这小妞手到擒来,嘿嘿。”大哥哼侠邪邪得笑着。
“走。”
一根细细小小的竹管,一阵薄薄淡淡的烟雾……
“大哥,应该睡着了吧?”二弟哈侠急切得问道。
“不要急,再等等。”
又等了片刻,“大哥,该可以了吧?”
哧—溜—
窗被轻轻撬开,向里一推。
二弟哈侠正准备掩鼻而入。
大哥哼侠突然拉住了他,“什么人?”
“人?哪有人?”二弟哈侠惊慌的问。
你看地上,大哥哼侠一指地上。
只见地上有一直直的、挺拔的影子,绝不是哼哈二侠畏畏缩缩的弯腰低头的影子。
二人连忙转身。
黑色的面罩,黑色的夜行衣,黑色的发带随风而动,黑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发着光。
此人立于屋顶,单手倒提一把金刚偃月刀。
偃月刀,又叫掩月刀。
偃月,即半月的意思,正好配上今天夜晚的月亮,月光映在刀面上,黑色的夜空下,似有两轮弯月,正相呼应。
乌黑的刀身,长五尺三寸。冷冷的刀面,长二尺一寸。刀面上一条金龙,透着寒气。
“你……你是谁?”大哥哼侠问。
“一而再,再而三做尽****犯科这事,该杀!”
“我俩做事与你何干?识相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然……哼哼……”二弟哈侠说。
“哼!死不足惜!”
刀光闪过,两具尸体跌落屋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