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但是除了周末以外,你周末不用上课吧?”他的气息依然平稳,一点都不像一个在跑步的人。
我又问道:“那可以把起床时间延迟吗?没必要起这么早的,我们可以多睡一会。”睡眠对我来说很重要,往常都是他跑步回来我才开始去上课,所以我觉得延迟一些时间是完全可以的,只是我这样和他讨价还价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不过今天的他似乎很好说话,没怎么思考就直接答应了我:“可以,你可以多睡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具体情况看你晚上回来的时间而定。”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停了下来,他也停下来看着我,我伸出手:“来,击掌为誓!”
他微微一笑,伸出他的手和我击了掌又问:“要不要拉个勾?”
我看着他,两个人忽然就一起笑了,晨跑结束又一起吃了早餐,他果然送我去了学校,话依然不多,但是也不尴尬,我拿出课本来预习,今天的课上教授要求要预习,而且他提问的几率很高,每次提问都会点到我,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说抽出那么一些时间去看看内容,也不至于他提问我的时候答不出来被为难。
只是我在车上看书,乔安政就不许了:“小学老师没告诉过你不要在车上看书吗?把书收起来不准看了!”
我语气平淡:“小学老师还真没告诉过我这些,就算他说过我也忘记了。”
对于小时候,我向来是不喜欢去回忆的。一个从小没有妈妈的孩子童年能有多好?我一直都是处在被同村欺负的环境中,甚至那些大人也经常会叽叽喳喳的讨论我的身世,从来不会顾忌我的感受,所以那一段记忆我都是能屏蔽的话就屏蔽。
他偏过头看了我一眼:“怎么?不开心了?”
我想我并没有表露出不开心的情绪来,可他还是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
我想摇头又想点头,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不开心,即使没那么明显也还是有一丁点的吧,回忆起那些不好的记忆来,我承认我的情绪的确受到了影响。
他接着说到:“你也别不开心,我是为了你好,你这样在车里看书对眼睛很不好,要是实在想看书的话你可以跟我说,我速度再快一点,你提前去几分钟也够了。”
这一瞬间我忽然发现,他好像是在扮演着我的哥哥这样一个角色。
“你怎么不去上学啊?”我忽然问起他这个问题,但是也立刻就反应过来他可能已经毕业了,毕竟我已经大三了,之前我高一的时候他已经高三,可是现在在怎么着他也应该刚毕业才是,这学期我大二的时候也没发现他在上大四。
他不急不徐的:“我早就毕业了。”
我刚想质疑他怎么可能,他就说到:“我在两年里已经修完了四年的学分,所以这后面的两年不用去上课,在重新遇到你之前我不仅已经毕业,而且管理会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那段时间还有一些专业课要修,所以那段时间才没怎么出现。”
我点头,以他的智力和财力,还有他们家的势力和地位,想早早修完所有课程不是难事,恐怕直接拿个毕业证也是可以的。
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像朋友一样交谈,我好奇的问他:“你为什么没去国外留学呢?像你这样的人不是应该去外面留学吗?怎么你没去?”
像他这样家庭长大的孩子,有谁没去过国外留学?可是听他的样子好像是没出去。
他一脸平淡的问我:“你怎么知道我没去?我刚才没有说我是在国内上的大学呀,我高中还没毕业就出了国了……”
他这样一说,我才像被点醒一样,所有的回忆涌了上来,我升上高二他就消失了,我当时以为他是转学,现在想来应该是直接出国了吧。
“所以你是高中就出去了?”我有些不可置信,但又觉得这怀疑合情合理。
他点头:“我也是回国不久,说来也是缘分,这一回来我就又遇见了你。”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淡淡的无奈,似乎还叹了口气。
“你当时离开是为了什么?”我问出了一直埋在心里的问题,这一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他,只是没有合适的时间,也没有合适的身份。现在这样问他,或许不是最合适的时间,但以后我可能就找不到机会问了。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轻的动了一下反问我:“你之前不就应该猜到了吗?”
我当然猜到了,只是一直都不确定,所以才会选择问他,我希望答案是从他嘴里告诉我的,要说当时对他突然的离开没有怨恨那是假的。
“没错,因为我发现了你是我亲生妹妹,我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个事实,所以我选择了逃避,出国去留学了。”他的语气已经尽量平静,可是他的眼睛出卖了他,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无奈,嘲讽,挣扎,愤怒,等多种情绪。
我忽然生出一种冲动,我想告诉他,也许我们俩并不是亲兄妹。可是我忍住了,因为我没有证据,他至少能说出我的亲生父亲是谁,我却不能说出他的亲生父亲是谁。多可笑,两人互相发现了对方的身世,却又不能说,甚至不敢说。
我看着前面,已经快到学校了,我不想又在学校里引起骚动,像他这样的人配上他这样的车如果出现在学校里,那肯定是会引起骚乱的。
“到前面一点就可以停车了。”选择结束之前的话题,我示意他在前面那棵树下停车。
“还没到学校,你下什么车。”他似乎并不理解我的做法。
我笑笑解释道:“我可不敢让你进去,你要是出现在学校附近,我怕我会被那些嫉妒的眼神杀死。”
毕竟已经领教过一次了,现在该低调的时候还是要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