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不会的吧。’马思哲犹豫的说。
我沉默了一下,现在情况很明显,只要挡在马四野面前的人都在一点一点被解决。如果我们决定放弃天火和通狱,那还好说,马四野有可能看在马思哲的面子上收手。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是谁都不会松口的。
看我和赫奢都不说话了,马思哲接着说‘应该,不会的吧。’
我接话‘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做这个打算。’
马思哲放下账本走到赫奢面前‘如果我四叔坚决不交出通天,你打算怎么办?’
赫奢缓缓抬头‘那不是他的东西。’
‘我来想办法,找到他以后给我点时间。’
‘嗯。’赫奢轻声应允。我能听出,赫奢给了马思哲一个承诺,在最后关头之前,不会对马四野采取什么强硬的措施。但看马思哲不确定的表情,他的胜算也没有几成。
暂时来看,马四野形单影只,未必是我们的对手。但是从他老谋深算这一点来说,我们也未必高枕无忧。暂时推测,马四野并不是像我们之前想的那样,一时的利欲熏心。而是一场密谋了很久的计划,只不过马思哲的东北之行,加快了这个计划的实行速度。
冥冥之中,我们每一个人都没法逃开这个诅咒。马思哲本来是个局外人,现在被卷的比我还深。我们三个人站在这潮湿阴暗的空间里,各有各的心事。没想到这由我开始的事,到头来我是站的最远的一个,真是宿命弄人。
我们又找了几圈,发现这个地下账房中并没有什么其他值得研究的东西。所有的记录都放在了账面上,不过发现了这个也算是有了个大收获。方潜和马四野之间的秘密被抖了出来。
要走的时候马思哲突然站住。‘怎么了?’我回头问他。
‘不是有线报说我四叔回来了吗?他会是回来做什么的呢?’
‘打扫房间?’
赫奢摇头‘不会,屋子肯定是我们还在西藏的时候收拾的,浴室大装修过,肯定会有很大的动静。’
马思哲摸了摸下巴‘我们现在在杭州的事我四叔肯定知道,在这么个风口浪尖他回梦溪堂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是,肯定不会是拿牙刷这种事。’
‘这不废话,你千里迢迢的回来拿牙刷?’
‘所以我的意思是,这东西一定重要到非拿不可了。’
就算时间这么紧,处境这么危险,还冒着被我们发现行踪的危险也要来取。。。他要赶在我们前面,这里面一定有东西是他怕我们发现的。我之前来过一次,确定外面没什么可以发现的东西。那么这东西一定就在这密室里。。。
我大致扫了一圈,果然在书架的右下角发现了一个格子是没放账本的。赫奢先我一步发现,走过去抹了一把上面的灰。灰很厚,说明这上面一直都没放过东西。赫奢试探的敲了柜子两下,下面传来了一阵空空的声音。我和马思哲对视了一下,当即意识到这下面有东西。
赫奢轻轻的摁了一下,那层木板被压下去又弹上来。赫奢掀开木板,让我们靠近照一下。里面稳稳的放着一个八角的木雕盒子,盖子都没扣,里面的东西却不见了。能看出来拿东西的人当时的情况有多着急。
我心下当时了然,马四野那日来取出去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那通天。
马四野现在通天在手,很快就能计划下一步,我们现在一定要确保天火和通狱的安全,要不然这么长时间就白忙了。回到清雨轩之后,四眼偷偷告诉我,霍英在我们离开以后偷偷打了个电话。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从她房门口过,清雨轩墙薄,门板也不厚,一走一过就听见了。后来我出了点声她就把电话挂了,我这才觉得有点奇怪的。’
霍英从来清雨轩开始就基本没和我们有什么交流,样式雷的事我们也尽量瞒着她不让他她知道。这个时候她打电话,还神神秘秘的,能是打给谁呢?
不过也只是暂时猜想,还不至于大半夜的潜入人家房间去偷手机看通话记录的程度。我在跟马思哲这么说的时候,马思哲一下子戳穿我‘你肯定这么想过。’
所以说,我永远不会和马思哲反目。丫知道的太多了,保不齐那天就给我漏出去。
炼金天火和通狱都被赫奢放到了他房间的保险柜里,并且告诉我好几次保险柜的密码。我说我用不着知道,他能记住就好,但赫奢愣了一下说了声‘你还是记着点。’
我没明白赫奢什么意思,但就六位数的密码,记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也没怎么多想。清雨轩的生意好像是这些日子赫奢不在给耽误了。四眼说着忙里忙外,但我现在看起来大不如从前。
正厅门口罗雀,楼上这些日子也没什么好东西要拍卖。就在一个百般无聊的下午,来了一个背着竹筐的老伯,说要卖货。
马四野不见人,子陵的位置一时也没分析出来,我和马思哲就一直心安理得的呆在清雨轩养老。那天正好赶上我也在楼下喝茶,看见衣衫褴褛的老伯走进来,心里也觉得纳闷。但凡进着清雨轩的人,都不知道身后憋着多大的财呢。单在二楼堵几场就够普通人家几年的收成了,我实在想不通这老伯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老伯放下自己身后的背篓,对四眼道‘我这里有东西,你们收不收?’
‘收,您拿来我看看吧。’四眼漫不经心的说。
老伯把背篓拿在胸前,掀开上面盖着的布,里面露出个青铜质地的东西。我伸头看了一眼,当即觉得东西不平常。等老伯吧东西彻底从背篓里拿出来之后我才看清,那竟然是一块铜镜。
但并不是普通人家用来当镜子使得铜镜,而是上面画着阴阳太极的铜镜。这东西,是辟邪用的。。。四眼也看出了这东西不简单,立马换了个语气问‘这东西,您老哪来的?’
老伯擦了擦汗‘我在那边的山坳坳里捡的。’
‘山坳坳里?’四眼问。
老伯又形容了一下‘就是那边有一片林子前两年着了火的山,我去捡柴,脚下被这东西一绊才看见。’我心下觉得有点怀疑,这铜镜少说也有千年的历史了,珍贵的紧。要说是盗墓贼落下的不太可能,可若不是落下的,这东西怎么会暴露在外?
‘老伯,这铜镜四周的土有没有什么异样?’我追问了一句。
‘土很湿啊,像是翻过了一样。’
我当即觉得有点怀疑‘杭州最近两天都多雨,土湿是正常的,你怎么能断定是翻过了。’
老伯有些不可察觉的慌张‘翻过的土我怎么能不认得,那土是松的。’
‘老伯你今年有七十岁吧?’
他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七十有四了。’
‘你家住哪里?’
‘我?就住在山边的一个小村里。’老伯颤颤巍巍的说。
‘那山边的村子离这里有多远?’我转头问四眼。
‘开车一个小时的路程。’四眼回答道。
‘有公交车客车之类的吗?’
‘那边很偏,交通闭塞,应该没有这些东西。’
我再次看向那个老伯‘那老伯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这是走了好久的山路才来的,你们收不收东西,不收算了。’说完他转身就要走。我却拦在他面前‘一个偏远村子的老人,还会知道清雨轩?就算知道,前几天所有云南地区都在下雨,山路泥泞,你走山路来鞋底一点泥都不带?’
他低头看看自己干净的鞋底,意识到谎话穿帮,转身就要走。我一把拉住他‘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知道自己骗不下去了,只好说实话‘是一个人,给了我一百块钱,让我把这东西送到这来的,其他的不关我的事。’
‘只是把东西送到就可以?’我问。
‘还要说清楚东西实在后山找到的,引你们过去。’他实话实说。
‘那个人是谁?’
‘我也不清楚是谁,就是在路边碰见的一个人。’
‘他长什么样子?’
老伯被我逼得紧,慌忙回忆‘带了个黑黑的帽子,看不见脸,瘦瘦长长的。’我心里当时有点眉目。‘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老伯摆手‘没有别的了,就让我把东西送到,说清楚出处。’
‘那你们事成之后怎么联系?’
‘没有,他没说。’
奇怪?没说怎么联系,那怎么确定这老伯东西送到了?我想了一会,恍然大悟!猛地冲出清雨轩的门口,四处扫视了一圈。
那人不需要事后联系,说明这个老伯东西送没送到他会在第一时间知道,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他一直在外面监视着一切。
我看了一圈,街上行人匆匆,一时之间看不出谁行迹比较可疑。但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人就在这。就当我认为那人已经离开的时候,忽然我在街角看见一个带着帽子的可疑人影一闪而过。我心里一喜二话没说,抬脚就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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