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都神经紧张的看着下来的人,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当他完全从黑暗里走出来的时候,我才看清,竟然是程叔。不知道遭遇了什么,程叔身上粘满泥水,显得很狼狈。
我们都松了一口气,我放下手中的枪‘程叔?你怎么在这’自从在山洞里走散后就一直没见过他们,而我们这一路更是险象横生,完全顾不上想他们是什么情况。况且程叔和霍英都经验丰富,我顾好自己就算没给大家添麻烦了。
‘刚刚在楼上听楼下一直不消停,心想别是又有什么人盯上这墓了,来个正面交锋,我和霍英两个人不一定能解决的了。等人上楼一看,原来是你们’程叔边走边说。
我还觉得我们在楼下够小心翼翼的,没想到这么明显。
‘我都怀疑你们搞了个装甲连来’身后传来的声音,我回头看见霍英从桌子的那边走过来,边走边拍着手上的灰。霍英也没好到哪里去,跟程叔一样,身上满是泥水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们就在这个诡异的通天殿,坐下来慢条斯理的讲起了这一路的经历。说实话,这场景还真有讲鬼故事的气氛。尽管灯火通明,但是只要想到楼下的那具干尸和四座雕像,就一阵一阵的发冷。
我以为我们的故事足够精彩,但是程叔一开口,我就觉得我们这一路简直走的太安逸了。
程叔和霍英当时跑进了另一条路之后,路口就被掉下的大石封住了。想原路返回也是不太可能,只有硬着头皮向前走。
之前的青石板路早就不见了,脚下的布满了淤泥,每走一步都很吃力。不是简单的泥泞,脚下的路仿佛有一种特殊的粘性。
渐渐地,程叔发现事情不太对劲。脚腕处被泥蹭到的地方,越来越痒。刚开始还是能忽略的程度,到后来痒到不得不弯腰查看。
这一看,惊了程叔和霍英一把。怪不得觉得痒,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泥。脚下的泥里弯弯曲曲爬着的都是像猪肉绦虫一样,白色的肉虫。
虫子的密集程度让人难以忍受,黑色的泥里,大概有一半都是白色蠕动着的东西。像程叔和霍英这样的老江湖都没能忍住恶心。估计如果不是不想踩着呕吐物前进,估计两个人当时就能吐出来。
‘现在怎么办’霍英保持着弯腰查看的姿势,抬头问程叔。
程叔让霍英先别慌张,打探了四周一圈。四周都是光滑的墙,一点攀爬和藏身的地方都没有。两个人就站在淤泥中央,前也不是,后也不是。
霍英用刀挑起了一只虫子,借着手电筒的光仔细查看,有了惊人的发现。
‘这是卷尸虫的虫卵!’霍英把虫子挑到程叔面前,震惊的说。
卷尸虫是寄生虫最让人头皮发麻的一种。只寄生在尸体的内脏中。从内向外将尸体掏干。
卷尸虫的成长速度极快,从虫卵到成虫,只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这一个星期内,几只卷尸虫就可以让一具成年男子的尸体被掏空。在掏空的过程中,卷尸虫则慢慢变大,从头发丝粗细,长成手指般大小。
但是卷尸虫却对新鲜的东西没有兴趣,换句话说,此时的霍英和程叔是安全的。精神的高度紧张,让两个人忘记了脚底发痒这回事。
数量如此惊人的卷尸虫本身就说明了一个问题,这附近的某处一定有大量的尸体,当作饲养体,来容这些虫子寄生。
只是放眼望去,光溜溜的墙壁根本不像是有暗道机关的样子。程叔伸手摸了摸,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墓顶矮的不用说,马上都快顶到头。那这么多虫子都是从哪来的呢?
程叔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两个人脚下踩住的东西突然滑动了一下。程叔和霍英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心下了然。
这脚下原来不完全是淤泥,在浅浅的淤泥下,埋着一座养尸池。可能由于刚才的震动,尸体内的虫子受到了惊吓,都纷纷从尸体中爬了出来。才漂在淤泥中。
只是这养尸池存在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是为了养这些卷尸虫?
我很佩服程叔和霍英的心里素质,如此毛骨悚然的场面,他们俩的恐惧感没维持超过一分钟。接下来竟然条例清晰地思考起了各种问题。包括尸体从何而来,为什么铺满了整个墓道。这条路的尽头又是通向哪里。
换了我在场,估计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哪里有水,什么时候能把脚和裤腿洗洗,怎么能快点离开这。
想了一圈,程叔觉得机关一定就在脚下,顾不得恶心,把手向淤泥里伸去。几只卷尸虫像闻到了美味一样迅速聚拢,瞬间缠住了程叔的手。程叔顾不得清理,只一心向下探索。
淤泥不深,刚刚没过胳膊肘。程叔在下面摸索着,霍英举着手电筒在一旁照亮。
第一次下去什么都没有摸到,程叔换了个位置,再次把手伸了下去。这次他摸到了一个金属质地的东西。
那东西感觉牢牢的系在了什么上面,程叔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扯断。
拿出来后,上面满是淤泥,根本看不出实体。霍英把水壶拧开,用水冲了冲,这才看出那东西的样子。
那是一枚**胸针,鹌鹑蛋大小。这让程叔很困惑,淤泥腐蚀东西的速度比平常土地要快的多,这种金属制的更是没法保存。
**胸针,不用说,这肯定不是古时候的物件。现在人也没有带这个的。难道说这几十年中还有人到过这里?
我突然想起来,当然有人到过这里。那个人就是我姥爷。
我姥爷那辈人,几乎人人都爱戴着**的胸针,更何况我姥爷这种党员。我听我母亲说,文化大革命那会儿,还有人把**的胸针别在肉上,以示尊敬。
如果这东西真是我姥爷的,那就说明他当时进山走的和程叔霍英是一条路,并且把胸针掉在了那片淤泥池中。可能是遇见了什么紧急的事情,也可能是在休息的过程中掉落。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很小,毕竟我姥爷在怎么好兴致也不可能坐在淤泥里休息,哪怕当时那些恶心人的小虫都没有爬出来。
‘等等,既然那卷尸虫除了尸体之外对别的都不起作用,你们两个的脚为什么发痒’其实我也想问这个问题,只不过被胸针的事吸引了注意力,马思哲一问,我才想起来。
‘让我们发痒的并不是虫子’霍英淡淡的插话‘而是那片淤泥’
程叔点点头‘对,刚开始我们两个谁都没怀疑过是泥的问题,直到我的胳膊开始发生反应’
程叔在研究胸针的时候,感觉胳膊开始发痒,刚开始没往心里去,一直到痒的钻心。程叔才开始发现不对。便让霍英用水把他胳膊也冲了一下。
表面的淤泥被冲了下去,裸露出的手臂却没见干净。仔细看,手臂上竟然附着了一层像食物腐烂一样的毛,一块一块,像尸体死亡后出现的尸斑。
程叔很快的冷静了下来。当即决定,最要紧的事就是找个办法赶紧离开这里,两个人的腿已经感觉不到痒了,估计再过一会连知觉都会消失。
摸索了一阵,除了一枚胸针并没有其他收获,看来出口并不在下面。
程叔看了四周一圈,用手推了推头顶,一阵灰土掉落。程叔惊喜的发现这上面竟然是模板铺成的,只是表面涂了一层厚厚的泥土做掩护。不是很松,但用力绝对能推开。
两个人把手电筒叼在嘴里,用尽浑身的力气向上推。只是忽略了一点,他们脚下也在一点一点的向下陷。直到陷到膝盖才有所察觉。
按刚才程叔用手摸得深度,这个深度早就应该踩到下方的尸体,可是此时两个人却根本踩不到底。两边的墙壁又距离很远,根本什么都抓不住,
淤泥这东西,越挣扎陷得越深。没多一会,两个人只剩下半身在外面。霍英惊奇的发现,淤泥中得卷尸虫竟然消失不见了。难道是惊吓过后又都回到饲养它们的尸体中了?
这时,淤泥开始像一条河流一样,缓缓的向前流淌。
程叔和霍英没法挣扎,只能随着水流向前走。走了没多久,他们看到眼前竟有一个漩涡,这时,泥流突然加快了速度,将两个人一下子卷入了漩涡中。
淤泥将两个人堵了个严实,没有空隙呼吸。一阵天旋地转,就在快要窒息的同时,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失重,就听噗通一声,两个人统统掉进了水里。
在水里扑通了一阵,费了很大力气,才爬上了岸。霍英趴在一边吐着嘴里的淤泥,然后在水里洗了一把脸,边擦着嘴边看了一眼四周。
刚刚他们掉落的地方是一个水潭,四周挂满了像钟乳石一样的东西。
看到这我心下了然,想必和我们之前经历的白骨溶洞是同一个地方。只是他们两个走错了路,多走了那么恶心的一遭。
程叔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向上看去。已经不见两个人掉下来时的缺口。只一瞬间,缺口竟然自动愈合了,除了一些随着两个人一起掉落的淤泥外,什么都没掉下来。两人还没来的及思考到底什么原因,就被另一个发现吸引了注意力。
接下来的事大同小异,程叔和霍英也发现了钟乳石的是人骨粘合的。
只是程叔一眼就看出了那些钟乳石的异常,提醒霍英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两个人在水潭简单清理了一下就急匆匆的离开了。所以自然没看见墙上的壁画,也不了解壁画中的故事。神奇的是,两个人从水潭出来之后,身上的奇痒竟然消失了。我想起之前掉到水里,出来后那些白骨对我避而远之,看来那水里一定有什么。
程叔说看到了地上一堆被打碎的白骨,便猜到了,我们应该走在了他们前面。
‘那你们怎么比我们还先到’按理说他们两个应该走在我们后面才对,我们刚刚到达这通天殿外的时候,就看见楼上的窗户里透着光,这让我很不解。
‘说实话我也在纳闷这件事,我们发现那条暗道之后,就一直向前走,却始终没听到动静’
‘暗道?什么暗道?你们不是从角落的台阶下来的?’
程叔和霍英对视一眼,困惑的摇了摇头。
原来我们走的还不是一条路,程叔说他们俩在墙上发现了一道暗门,用力向里一推就推开了,接下来的路畅通无阻,没过多久就走到了通天殿,他们俩从暗道中出来,直接就在通天殿的二楼了。
看来通往这里的路还真不少,通天殿有一半都是和后面的山体相连的,殿中通往山体的路肯定不止一条。
‘我们还没来的及下楼看,听见楼下有人,就把手电筒关了听着楼下的动静’程叔慢慢悠悠的说着‘没想到是你们,还真是愣头小子’
说完程叔看着我们笑了笑,马思哲也不好意思的跟着笑了笑。
我突然想起来什么事‘对了,程叔,我们在那个溶洞的墙壁上发现了…’没等我说完,马思哲马上把话接了过去‘发现了有檀香木的木灰’
我愣了一下,木木的点了点头‘对,有那个檀香木的木灰’
马思哲这么说明显是不想让程叔知道那幅壁画的存在,我不理解为什么要瞒着程叔他们,但是既然马思哲这么说,一定有原因。
不知道蒋六是装作没听见,还是故意忽略,总之没有多嘴。
可能经历了之前的事后,蒋六和程叔也心生隔阂,所以选择站在我们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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