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香君推着摊子回到家里楼下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傅淑兰和赖洪胜居住在老式楼房的四楼,小区经历岁月的洗礼,看起来沧桑无比。小区楼下,绿树成荫,茂盛的枝叶将本就不明亮的路灯罩住,投射下昏黄暗淡的光芒。

夜深人静,老鼠窸窸窣窣的在楼下的过道四处跑着觅食,楚香君推着摊子走过长长的不平整的小道,摊子的车辙在寂静的夜晚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大黄静静地跟在楚香君的身旁走着,老鼠们见着大黄纷纷逃窜向两旁躲了起来。

楚香君一直走到了中间的二单元,楼下的大铁门锈迹斑斑,楚香君掏出身上携带的小钥匙打开了铁门,然后将摊子抬进了楼道放着。

关上铁门,楚香君沿着狭窄的楼梯往楼上慢慢爬去。

大黄知道哑巴姑娘的死让楚香君的心情很不好,于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跟在楚香君的身后走着。

古旧的楼道并不如楼下的过道安静,每家每户几乎都装了两层门:一层铁门一层防盗门,为了让屋子更加通风透气,所以很多家庭晚上睡觉都只关着铁门。

楚香君沿着楼梯往上爬,时而能听到从没有关防盗门的屋子里面传出老人的咳嗽声和翻身时候床铺的吱嘎声。楚香君怕打扰了邻居歇息,所以上楼的时候放轻了步子。

到了四楼,楚香君一愣神,家里只关着铁门,并未关防盗门,屋子里面还亮着灯,楚香君不由得疑惑道:傅淑兰和赖洪胜还没有睡么?

楚香君这般想着,就要伸手去推门,门里面,却传来一阵吵闹声。

“我赌博是为了什么,我不也是想多赢点钱好早点让你过上好日子,让香君能读个好高中吗?”赖洪胜的声音从门里清晰传出。

“可是香君她,她被人毁掉了啊。”傅淑兰的声音带着哭腔。

“哎呀,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你就不要在可是了,与其哭哭啼啼伤心现在,我们还不如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多想想以后,你看啊,香君肯定是被梁哥给……咳咳,香君肯定不会清白了,不如我们干脆给她找一个好人家将她给嫁了。”

听到赖洪胜这般说,屋子外面,大黄满眼愤怒。

屋子里的人居然敢打自己主人的主意,看自己进去怎么挠死他。

大黄愤愤的望向楚香君,却见着她神色平静,仿佛里面的人讨论的事情跟她无关一般。可是,楚香君却也没有打开门进去,而是继续站在外面静静地听着。

“你是想将香君嫁出去拿了彩礼钱好继续去赌博是吧,赖洪胜,香君还是初中生,你不能这样算计她,她今天出事也是因为我们两个才出的事,你这是要对她恩将仇报吗?”

傅淑兰的声音激动无比,赖洪胜听了,不住的砸吧嘴巴,语气不悦道:“我不就是提个建议,你至于这么激动吗,香君今天救了我,我感激她,所以,我这也是为香君的以后打算,反正女人迟早都是要成家然后相夫教子的,香君早点成家早点生孩子,咱们两个都还年轻,还能帮着她带带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