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秋想到那日在屋脊上看到的一场阴谋,心中暗笑道:“鉨王怕是现在也不好过吧!”
罗羞月见二人半天没反应,有点不耐烦地道:“快作决定!我没有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了。”
祝清秋看了一眼小外甥,见他朝自己点了点头,心中明白过来,冷哼道:“没时间就请自便吧!我跟我小外甥只爱海阔天空,自由自在。”
罗羞月双目闪过森寒的杀机,霍然而起,一闪到了门旁,背着他们冷冷道:“既不能为我所用,便须为我所杀,今天你们休想生离此处。”再一闪便消没在门外。
两人面面相觑,这才明白为何这如天仙般的俏军师,会又被人称为蛇蝎美人。
二人头皮发麻的呆了好半晌后,见外面仍没有什么动静,浪天涯深吸一口气道:“怎样?就这么杀出去吗?”
祝清秋冷静地摇头道:“这样冲出去只是送死,说不定刚踏出门口,便有张罗网罩下来把我们呆子般擒着,我看她不会舍得杀了我们的,仍是想生擒我们。”又低声道:“我们手中的账本她是志在必得。”
浪天涯点了点头,从窗户边瞄着外边,道:“这旅馆是由八个四合院组成,我们位于东院的西厢位置,门口对着本院中间的花园,向门的墙外就是八院围成的主花园,大树参天,所以只要我们能窜到那里去,逃生的机会就大多了。”
他话音刚落,脸色一变,正要示警时,上面‘轰隆’一声,瓦片狂洒而下,一个铁塔般的大汉手提双锤,由上而降。
浪天涯在这剎那,完全推翻了罗羞月只是想活擒他们的猜测,清楚明白这蛇蝎美人确是要下毒手杀死他们。
他清楚知道这大汉落地的时间速度,甚至他的后着变化。
更清楚地知道若让对方展开道两个重逾百斤的巨锤,不但可轻易把自己迫出门外,身旁的小姨妈更是绝难幸免。
就在这生死悬于一线的光景中,他的精神变得晶莹通透,完全忘掉了生死,集中意志和所有力量,觑准对方触地的剎那。大步跨前,精芒电闪,连刀疾劈而去。
确如浪天涯所料,那大汉本打定主意,只要脚一触地,立即借力弹起,双锤以雷霆万钧之势。把浪天涯打出房外,好让同党把他乱刀分尸,再全力对付祝清秋。岂知就在要发力之际,已刀气罩体。但觉无论如何挪移闪躲,又或挡格还击,都是有所不能。
破瓦而下时。他实存轻敌之心,暗忖这么两个后生仔,还不是手到拿来。更是从两人的内力境界上觉的浪天涯更弱一筹。
怎知浪天涯劈来这一刀,无论时间还是角度的拿捏,都达到一流好手的境界。这时他已无暇多想对方是真的那么厉害,还是碰巧的神来之招。魂飞魄散下,甩手把双锤分往浪天涯和祝清秋掷去,同时双掌下按,发出劲风,生出反力,狼狈不堪的他由哪里进来,便由哪里滚出去。
站在旁边的祝清秋这时正要回头帮手,骤见大铁锤飞来,大叫道:“来得好!”
一闪下,铁锤‘轰!’的一声狂撞墙上,登时砖石四溅,破壁而去。
浪天涯亦轻易避过了铁锤,任它撞得木门碎飞,掉往外没的院子去。同时一声狂喝,功聚眉头,往破壁撞去。
祝清秋心道:“这小子真还跟自己想得一样。”也不疑迟,同时运劲往破壁撞去。
“轰!”
两人随着碎砖沙石,跃到邻房去,门外就是八个四合院围成的大花园。
他们弹了起来,再破门而出。
这一着显是大出敌人料外,竟不见有拦阻之人,风声却在后方瓦面处传来。
两人哪还敢停留,各自将身法发挥致尽,箭般窜入园内,几个翻身,消失在屋舍重重的夜色下。
两人逃到一处横巷,由这里往外望去,正是龙傲天他老爹开的那间翠碧楼的外墙和大门,内中院落重重,规模确胜于倚红院。
天色随着西下的太阳逐渐昏黑,翠碧楼的灯光亮了起来,落在两人眼中却有种凄艳的感觉。
二人靠墙坐地,呆了好半晌,祝清秋咬牙切齿道:“那婆娘真狠,竟想要我们的命。”
浪天涯道:“刚才被罗羞月点醒,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外公此时当是恨极了我,还有你这个‘不孝女’。而鉨王若是觉得我们两人招收无望,定不会让那本账簿面世。那皇上的人马肯定也会想弄到这个,好来个名正言顺的将所有看不顺眼的人一一铲除。”
祝清秋愕然的看着他,道:“你现在才明白?这本账本记录了所有肮脏的交易,不然那暗影刺客会以三娘的性命要挟,让我们将这个东西交给他。”
浪天涯瞠目结舌的看着小姨妈,半晌才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祝清秋道:“现在距离皇上到龙川尚有三四日,我们把小命看紧了,等到时交出账本救出三娘,我们就去三娘的故乡隐姓埋名的生活。”
浪天涯轻轻点了点头,道:“那样也好!”
祝清秋一拍他的脑袋,笑道:“怎么?舍不得夏花开?顺便将她接走也是了。”
浪天涯苦笑道:“再说吧!我们现在都不知道明天怎么办了!”
祝清秋站起身,道:“走,出城。这里不能久呆了,已经暴露了。”
浪天涯讶然道:“这样大模大样的出城,且不是送到那贼婆娘的虎口去。上上之策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到深夜才设法攀城逃走,凭我们现在的身手,若有绳钩一类的东西,必可辫到。”
祝清秋哈哈笑道:“愈来愈发觉你这小子有我这般的头脑了。来!我们袋里有的是银两,趁天尚末黑快点找间铁铺买钩,至于绳索要偷一条则绝非什么难事。”
两人谋定后动,由另一端钻到街上,闪闪缩缩走了大段路,才发觉除了酒馆青褛外,所有店铺全关上了门。
祝清秋灵光一伤,突道:“我觉的现在还是不要出城为妙,你想啊,那贼婆娘定以为我们会抢着要出城,我们不如来个反其道而行。”
浪天涯称赞道:“小姨妈妙计!”
两人戴上披风的帽子,横过车马喧逐的热闹大街,华灯高照下,路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但两人由于曾目睹战争的惨烈场面,心知蛮荒人恐怕不久就要来到这里,总有点面临末世的感触。
二人到了翠碧楼门口却是停了下来,待一辆华丽马车驶进门后,才尾随而入。
四名把门的大汉分出两人迎过来,见二人衣着光鲜,神采照人,不敢怠慢,其中一人恭敬道:“欢迎两位公子大驾光临,不知……”
祝清秋随手塞了一串钱到他手里,傲然道:“我们是贵公子龙傲天的老朋友,傲天他来了吗?”
众汉更是肃然起敬,说话的大汉忙道:“小人张标,两位公子请随小人来。”
祝清秋淡然,道:“带路!”
张标再打躬作揖,领路前行。
两人随他穿过摆了最少十辆马车的广场,往主楼走去。
步上楼前的台阶时,一名颇有姿色的****花枝招展地迎了过来。
张标趋前凑到她耳旁说了几句话后,便施礼走了。
那美妇眉开眼笑的来到两人中间,转身挽着他们臂弯,嗲声道:“原来是龙少爷的好朋友,不知两位公子高姓大名。嘻!差点忘了,唤我作凤娘便成了。”
祝清秋一介女子偏还作出享受着她慷慨送赠的艳福,着实委屈了她。边随她往楼内走去,边道:“我叫顾三,他叫顾夏,哈!凤娘你生得真美,迷死我了。”
凤娘笑得花枝乱颤道:“顾公子原来年纪轻轻已是花丛老手。不要随便哄人哩!否则给奴家缠上你一晚时可不要后悔哟。”
又拋给浪天涯一个媚眼道:“顾夏公子可比你老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