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借她一百万的时候她想自己也花不了那么多，以后等她毕业了，有一个好工作赚钱，总是可以还上的。

但是这五百万……

这个天文数字，跟一座大山一样的压在了她的心口，压的她喘不过气。

她还不起……

之前拿一百万的时候，她还能说出来还的话。

现在这五百万，明明知道应该还。可是上了车后，她连一句我会还你这样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都没脸说出来，因为，五百万之于一个普通的家庭来说，一个工薪阶级，她累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够赚到五百万，她拿什么还……

慕晚歌不想欠顾衍深……

一点也不想欠……

可是眼下，怎么就又欠了他……

掌心的刺痛感，压了太久，慕晚歌忍不住哭了……

**********

顾衍深最初没有发现，一路上他的余光都是时不时的追随着慕晚歌的，当再次把余光看过去，见到她竟然在哭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在最后一秒反应过来顾太太还在车里，顾衍深已是紧张的立刻踩下刹车。刚刚在岳母的家里就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低落，见她接过手机还捡起地上的碎玉坠，那表情，像是很失落四叶草的玉坠碎了。

之前就知道她挺喜欢这玉坠的，有一次差点摔碎，她紧张的样子还记在脑海中。

当时他对顾太太并没有多少想法，只觉得那样一看很廉价的一个玉坠子也值得那样紧张……

心底虽是这样想，但也没太在意。

现在，看慕晚歌低着脑袋，手中拿着手机，呆呆的看着剩下一半的四叶草，另一手拿着从地上捡起的碎玉，无声哭的伤心。

车等边停下，顾衍深侧身过去，伸出双臂想把哭泣的顾太太抱进怀里。

慕晚歌正沉浸在无法言喻的难过里，眼泪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滚的，她不想哭，可是忍不住。

直到顾衍深的车靠边停下来，他的气息她太熟悉了，所以当他伸出双臂要过来抱她的时候，慕晚歌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

在他要抱住她的那一刻，慕晚歌已是一手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快速的下车，脚步匆匆的往路边跑去。

秦淑芬住的地方比较偏僻，虽然才八点不到，但是路上并没有多少车辆，路灯也不是很明亮。

慕晚歌脚步匆匆的往前走，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往外涌，在寒风里很快就变得冰冷，顺着双颊流进了嘴里。

直到走到路边，在一棵树下。路灯不能很明亮的照在身上，她把自己隐藏黑暗里，无力的蹲下抱紧自己。

顾衍深侧身过去，没抱住慕晚歌落了个空，眼见着她避开自己推开车门下车，立刻跟了上去。

大步追上的时候，就见他的顾太太突然蹲下，头深深的埋进了双膝里，紧紧的抱住自己。

微微耸动的肩膀告诉他，他的顾太太在哭。心底像是被人用力的拿刀刺一样，心疼的厉害。

顾衍深立刻加快步子上前，再顾不得其他想把慕晚歌抱在怀里，可是，人还没靠近就听慕晚歌哑着嗓子声音尖锐的在夜色里响起：“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