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品红

大夫听了直摇头,无奈地说:“那好,我就给这位姑娘开一剂方子。”

夜魅站在一旁看热闹,他还真有点佩服这个大夫了,说得头头是道,真像那么回事。冬雪拿了方子,直接朝宁夏伸手,说道:“诊金加药费一共一百两。”

“什么?”宁夏瞪大了眼睛,虽然一百两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看一个病要一百两?这好像太多了吧。

“怎么,撞了人不赔偿?还想赖账?”

“好好好,不就一百两嘛,给你!”宁夏掏出一百两银票丢给她。

冬雪拿过银票,送大夫出门,从怀里掏了一串铜钱递过去。手中拿着那张银票,开心地在手中“啪啪”地拍来拍去。正寻思着是不是去药店随便抓点什么补药来充数,忽然身后传来一阵笑声。

“没见过这么财迷的。”

冬雪吓了一大跳,回过头看见夜魅那张俊朗嬉笑的脸,定了定心神,斜了他一眼说道:“什么财迷?这是我家小姐的医药费。”

夜魅“噗嗤”笑出来,说道:“你家小姐?哈哈哈,小心被她识破,到时候……那个宁夏功夫可不低哦,你以为就你这两下子能抵挡得住?”

冬雪被惊出一身冷汗,他怎么知道的?不管了,不能让他说出去。想到这,脸上立刻换了一副谄媚的笑容:“这位大哥,您看……我家小姐是被撞了没错吧,这得点补偿也没错吧。”

夜魅盯着她圆圆的脸,忽然凑上前,低声问道:“你想要我保守秘密?”

冬雪点点头。夜魅眼珠子一转,说道:“那简单,你先告诉我,那个大夫是和你串通好的?”

冬雪点头。

“你怎么知道你家小姐是装的?”

“小姐告诉我的呀。”

“她怎么告诉你,什么时候告诉你的,我怎么没看见?”

冬雪得意地说:“就在我看见她晕倒,冲过去想扶她的时候,她对我眨了眼。”

“嘿,真是,真是……”有趣!连我都骗了。夜魅只觉得不可思议,又问道:“这么说,你请大夫讹那宁夏,都是你家小姐授意的?”

“那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敢这么做?”冬雪白了他一眼。

“可是,你家小姐都晕了,怎么给你下指令?”夜魅百思不得其解。

“笨!”冬雪见他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样,好心地告诉他,“小姐对我眨眼睛的时候,就斜了那宁夏一眼,这摆明了就是要赖在她身上嘛。”

“哦——”夜魅恍然大悟,背上却有股凉气,这家主仆真是,真是……绝品啊!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夜魅对她们整那宁夏来了兴趣。那女人本来就让他讨厌,有事没事总缠着他们家主子。若不是和他们宁安堡有交情,不好得罪她,他才不会理她。

冬雪皱着一张小脸,苦恼地说:“我也不知道啊,小姐没有指示。”

晕~“那你慢慢想吧,不奉陪了。”夜魅如鬼魅般的身影一晃就消失了。

哎,咋办呢?冬雪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想着还是去弄点补药来吧,给小姐补补身子也是好的。

药买回来了,往宁夏身上一丢,命令道:“去煎药。”

“为什么是我?”宁夏气愤地将药丢回给她。凭什么,她好歹也是宁安堡的大小姐,从来都只有别人为她煎药的,哪有她给人家煎药的?

“不是你是谁,谁让你撞了人?”冬雪再次把药塞给她,圆圆的大眼睛等着她。

两人对视许久,宁夏终于败下阵来,认命吧,谁让她闯了祸。拿过药问了厨房的位置,拖着步子慢慢走去。

冬雪见她一走,急忙把门一关,跳到床前,喊道:“小姐,小姐,快醒醒。”

柳晏卿睁开眼看了一下,确定没人在,“哗”地翻身下地,甩了甩胳膊,抱怨道:“累死我了,装晕也不容易啊!”

冬雪连忙上前为她揉捏手臂,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柳晏卿向四周扫视了一圈,看见窗外花架上摆着的一盆一品红,脑中灵光一闪,对冬雪勾了勾手指,附耳说道:“你去摘几片那种叶子,先拿一片给我,剩下的……”

冬雪听了不停地点头,虽然不知那花有什么作用,不过既然小姐这么说了,那一定有她的道理。

掐着时间,柳晏卿将一品红的叶子挤出汁来,涂在手臂上,然后把碎渣子丢到土里埋起来。做完这一切,她躺到床上,等着发作。不一会儿,手臂上开始感觉到微痒,抬起来一看,一颗颗红疹子已经开始显露出来。

柳晏卿看着这长出的红疹子,有些愣神。上一世,她就是吃过一品红的苦,才知道那是一种有毒的植物。

那天,是她出嫁的日子。被那无良的父母当做替代品嫁给那个楼主,本就令她失望透顶,谁知,临上花轿,那个大夫人又掐了一段一品红,让人强硬地架着她,然后眼睁睁看着她把汁液涂到她脸上。

上了花轿没多久,脸上就开始发痒,然后起了一脸的红疹子。她当时就被吓哭了,这毁了容的女人还怎么活啊!可想而知,那天晚上她有多惨!她原本对那楼主还有点好感的,长得那么帅的男子,虽然喜欢的人是她姐姐,可是看着养眼,心里也好受些。然而,那天晚上成了她噩梦的开始。

一直以来,她都在想,是不是他对她的嫌恶就是从那张长满了红疹子的脸开始?收回思绪时,房门就被推开,宁夏端着一碗药进来。

不一会儿,冬雪跟进来,帮着把柳晏卿扶起。宁夏第一次服侍人,哪里懂得喂药,手忙脚乱地好不容易将一勺药喂进她口里。柳晏卿也没咽下,等着她第二勺。这样一直喝了三四勺,忽然“哇”的一声,一大口药全吐到宁夏身上。

“啊!你干什么!”宁夏惊跳起来,伸手抖了抖身上的衣裙,厌恶地看着那块水渍,整个人都被那药味恶心得快吐了。

柳晏卿趴在床边继续干呕。冬雪已经大声惊叫起来:“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柳晏卿没说话,干呕了一会儿,软趴趴地趴在那里,手臂上的袖子卷了一点起来,露出那些红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