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子的这种能力,除了天赋之外,其实跟他会一些丹术有关。丹术与医术不分家,而炼丹的那种准确性以及对速度的掌控,恰恰也是针灸特别需要的素质。
得到了夏航的首肯之后,小家伙的劲头愈来愈大。结果可把郑王丹给高兴坏了,只要小家伙能坚持下去,将来的丹术必定会超越自己。
十余天之后,郑王丹一高兴非要请大家吃顿大餐。夏航倒是没有客气,同时还叫上了拍卖行的老板文起。
在水城的东北方向有一个很大的湖泊。那里的自然景致相当迷人,所以湖周边住着不少富豪。湖中有小岛数座,上面不是开着茶馆就是各种特色的酒楼。而最具特色的,却是中间一座不到一百个平方的浮岛。
浮岛是天然形成的。不知在哪一年,一位颇具眼光的家伙在上面建了一家酒楼。结果开张之后,一下子吸引了诸多富豪前来捧场。想一想,一边吃着饭,身下的小岛跟游船一般还能缓缓飘浮,那该是一件多少玄妙的事情!
小岛的移动,一方面靠微风,另一方面就是水浪的激荡。如果慢慢撞上了别的固定小岛,其再缓缓地飘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小岛就在那片小区域内以极慢的速度飘浮着。
这座浮岛,上面只够设置九套餐桌。僧多粥少,哪怕这里的一桌平均都要吃上十万币元之上,可依然要提前十天以上才能订到席位。
郑王丹是在五天前预订的。按照惯例本来是没有席位的,但老板看他是丹师馆的首席,愣是在私下做工作,这才于今晚腾出了一个席位。
一席八座,他们正好是八人,加上小家伙刚子。酒至酣处,夏航看着众人说出了自己后面的打算:“我也打听过了,医技大赛在东区最大的城池药王城举办。从水城到药王城,如果全身心地赶路,一个月足够了。所以我的计划是,最晚三月底前出发,四月底前赶到。”
四个同伴听了纷纷点头,而刚子似乎有些不乐意了。他放下了筷子,噘着嘴说道:“这都快要一月底了。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各位爷就要离开,我的医术还没有学会怎么办呢?”
其实他的言外之意是想让大家多在水城停留一段时间。看到他依依不舍的样子,风无影心中一软,柔声道:“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去药王城?”
刚子一听那大眼睛顿时放光了,可等他悄悄移向爷爷时,眸子瞬间就暗淡了下来。
郑王丹的脸上有些严肃,他看着孙子说道:“人家随意一说,你这孩子还当真啊?小屁孩子跑到东区做什么?再说了,夏帝参加完医技大赛还要到中央区,难道你再跟着去吗?不踏踏实实地学习医术,光是这份乱动的心思我就不会同意!”
被爷爷当众训斥一番,刚子的小脸挂不住了。眼眶更是有些发红,但他紧咬着嘴唇没有流出眼泪。他牢记着前些日子夏航的话,说自己是小男子汉,那就要坚强如男人!
于是在下一刻,小家伙抬起头坚定地说道:“爷爷,五位爷,还有文爷,我想好了就在医堂继续学习医术。什么时候爷爷您说可以炼丹了,我再去丹室!”
“好!这才像我郑家的孙子!”郑王丹看到刚子整个人就像长大了一般,不由得地表扬道,“听夏帝说你的针灸很有天赋,那我问你,你在针灸上的目标是什么?”
刚子一得到爷爷的夸奖,顿时小脸又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对爷爷的问题,他几乎没加思索就脆声答道:“我的目标早就跟头爷商定好了,那就是一次性针灸八百二十个穴位!因为头爷说,当年医神大人收取弟子的标准之一就是必须达到这个数。”
“哦?这个志向可一点也不小!你知道总数是八百三十个对吧?上届医技大赛的针灸较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只有两人过了八百个穴位,而且她们都没到八百一十个。”郑王丹一听,那眉毛却是一拧,似是觉得孙儿过于好高骛远。
“可是……可是头爷说的也没有错啊,我还小,只要不断努力的话总会进步的!”刚子顿时有些着急了,求助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了夏航。
夏航微微一笑,并对刚子点了点头。然后他悠悠然然地解释道:“人无大志,虚度一生。我是看刚子对针灸颇有悟性,经过这些天的观察与实践后,我们才制订了这一目标。你们先猜一猜,最近刚子的成绩是多少个穴位?”
他的话音一落,众人纷纷在那儿猜测起来。火仙当时在仙庭达到六百六十五个,如今没再尝试,但感觉上七百个毫无问题。所以他率先答道:“我就猜……三百个吧!”
“我不懂这些,就多猜一些好了,三百五十个!”风无影最喜欢刚子,就尽量往多里猜。
而孟逍对刚子的喜爱并不亚于她,于是马上接过话道:“三百五十个连一半都不到,太少了!我觉得能到四百个!”
鱼刺对这些丝毫不懂,为了应付就随意说了一个数:三百七十个。对于七十这个数,他永远也不会忘——奥对了,新的一年了,是七十一了……
刚子这孩子,此刻的脸上竟然有着跟大人一样的成熟。所以郑王丹观其脸色也不知众人猜测的结果是对是错,而且他回家从来也没提过,只说迷上了针灸。略一沉思,郑王爷缓缓地说道:“很遗憾,针灸我不擅长,但我知其难度。刚子学习时日不长,我就猜两百个吧!”
就差文起没有猜测了。他实力不弱,悄悄注意到方才郑王丹的话一落,小家伙的神情微微一动。于是他哈哈一笑,道:“瞧你们这些大人,何必让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为难?而且刚子对医术如此有兴趣,无论如何我都很看好他!之前孟弟妹猜的最多,那我再加二十个!”
再加二十,那就是四百二十个。这个数,郑王丹觉得根本不可能。所以他瞪了一眼文起,没好气地说道:“文老板就会挑最好听的说,殊不知这样子只会更加娇惯孩子。我们还是务实一些好!”
“郑王爷此言差矣!我也是有孩子的人,更知道这个年龄的孩子需要什么——那就是鼓励!”文起似乎要跟对方较真下去,“我猜测的数字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对刚子的一种直觉。又或者说,还有一份对夏弟的信任。”
对夏航的信任?郑王丹闻言微愣,这一点他倒是没有文起想的周全。关键是,他并不清楚夏航的针灸记录是多少。
“直觉?无论是医术还是丹术,都来不得半点含糊!如果光靠直觉,休想能取得多少成就!”郑王丹也来劲了,冷哼着反驳道。
本来挺好的一件事情,这两个老家伙却在那儿莫名其妙地较起劲来,夏航赶紧出来打圆场:“好了,你们六人全都给出了自己的答案。究竟谁猜的最靠谱呢?现在就由刚子自己来揭晓好了!”
说完,他就瞧了一眼刚子。后者应了一声,就用童音大声说道:“从头爷教导我练习针灸时,我就迷上了这门医技!第一次尝试,就到了近一百个穴位。为此,头爷不停地鼓励我,说只要我好好地练习下去,必定会突飞猛进!”
小家伙说到这儿,刻意瞪了一眼爷爷,然后又看向了文起。因为对方之前强调了鼓励,这一点跟头爷说的一模一样。
“所以,我抄完方子之后,一有空就去尝试。一边尝试,一边琢磨,看看怎样才能多刺些穴位。后来我找到了一些小窍门,那就是集中神识来施针。结果没过两天,我就达到了两百个。头爷知道后,继教鼓励我要多创新,找到适合自己的一套方法。他还说,这跟炼丹一样,过于教条和呆板,永远也别想成为优秀的丹师!”
小家伙在那儿说的有板有眼,众人听的也是十分入神。尤其是郑王丹,他已经预感到自己错了。或者说,他低估了自己这个孙子,也有些忽略了夏航的教导。
“爷爷,您猜的两百个我早就达到了!后面的细节我不想说了,昨天我经过头爷的一番指点,一下子达到了四百一十二个!文爷爷猜的最准,谢谢您了!”
刚子十分自豪地说完,马上起身来到文起的面前,对他深深地鞠了一躬。之后,他又来到夏航的面前,同样深鞠一躬,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
等回去坐好后,小家伙的脸蛋因为高兴或激动变得红扑扑的。这副可爱模样惹的风无影和孟逍都忍不住伸出手,各自捏着一边的小脸表示自己的喜爱。
“你错了吧郑王爷?没错,我不懂医术,更不懂丹术。但世间的道理大同小异,刚子这孩子悟性甚好,又由夏弟这样的高人做指导,那是你们郑家修来的福分!知足吧!”文起赢了,却不失时机地又打击了一下郑王丹。
郑王丹张了张嘴,却是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错了就是错了,从这件事情上自己也真应该好好反省一下才是。夏航是奇才,所以他教授针技一般不按常理出牌。而刚子是一张白纸,又具备一定的天赋,自然就很容易受到他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