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宥虽远在十万八千里,可碰巧何今晨闹的这一出他正好知道。何今晨知道孰轻孰重,能在这时候犯低级错误,还真的让夏侯宥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让自制力甚好的何今晨方寸大乱。

“离曜,你说,宋国晨王这一次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夏侯宥侧目看着离曜,意味深重。

离曜有些不解,直到夏侯宥想说什么后,开道,“晨王这几年沉寂了多年,一下子就闹了这么一出,也的确是让人捉摸不透。我觉得,晨王或许有问题,只是,这纯属是我的猜测罢了。”

“且说来听听。”

“王爷,你不觉得长孙曦刚开始的出现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局么?我并不是针对长孙曦这个人,只是,太可疑了。一个亡国公主,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长孙曦又怎可能如此顺利?且,不管是怎样的,晨王与长孙曦很有嫌疑。当然,曦侧妃已经死了,算得上是死无对证,真相究竟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夏侯宥不喜别人提及长孙曦,就算是离曜也一样,不过离曜说的也是事实,他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罢了。他又何尝不知道事情有蹊跷呢?就算是再爱一个人,若是那个人带着目的性的,怎可能看不出来呢。只是,他不愿意说明罢了。

“离曜,可还记得弑天?”

离曜知道夏侯宥在隐忍,也就没再多说长孙曦什么,毕竟长孙曦早已经是禁令,夏侯宥的逆鳞。有时候,离曜真觉得夏侯宥这个人傻,征战沙场是王,情场却是实打实的傻子。得亏长孙曦现在不在了,否则还不知道夏侯宥会疯成什么样子。

听夏侯宥这么一说,离曜还真记起了一些关于弑天的事情。那时候,弑天几乎一战成名,跻身少年天才榜第一名,风头直接压过夏侯宥。当然,夏侯宥不属于江湖人士,把夏侯宥排在第一名是因为夏侯宥武学的确不错,但除了听说夏侯宥战功赫赫之外,真正见识过他动武的真没几个,所以也只是个虚名。直到出现了一个杀人于无形的弑天,天才榜才开始换人。

只是,弑天也只是出现了一段时间,后来就销声匿迹了,再没有一个人知晓弑天的消息。随着少年天才榜的人名不断的更替,现在还记得弑天估计也没几个人了。离曜也只是碰巧听说了,也正好对弑天感兴趣,也就记了这般久。

“弑天此人不错,前几年还是姑娘们嚷嚷着要嫁的意中人,只是,后来就没有他的消息了,再没有一个人可以找到他。王爷,怎么突然提及弑天,莫不是,这些事情跟弑天有关?”

“也不是说有关,但一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本王只是觉得他是个人才,如果可以找到他的话,说不定可以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有这么一个能人异世,本王惜才。”

离曜可不觉得夏侯宥是真的惜才,估计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想找人家报仇呢。只是,都已经这么久了,谁还知道呢。要查起来,基本上算得上是难如登天。

“王爷,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那就是当时弑天虽然一战成名,可也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钉,想杀他者不计其数,四年未曾再出现,保不准被已经被杀了。所以啊,我奉劝王爷一句,与其把精力放在一个可能已经死了的人身上,倒不如另觅别人。”

夏侯宥不以为然,“离曜,你觉得,一个真正的强者,就因为这些小事会丧命?一个真正的强者,足以称之为强者的人,都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什么没见过没经历过?若这个弑天真的如外界所传的那样,他也顶多算得上是避世罢了。”

离曜还不知道夏侯宥哪来的自信笃定弑天,谁都不曾碰到过,虽然夏侯宥这人判断力极准,离曜还是觉得有些片面了。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谁会知道呢?

“那王爷你既然执意如此,我便帮你去查查,可能不能查到些什么,这我就不能保证了。弑天这人,空白的就像张白纸,出现的次数还极少,查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那是难如登天的。”

“本王知道你家族世代修习追踪术,想来该是不成问题的。本王极其信任你的,可别让本王失望啊。”

离曜望天,只能认命。他第一次想说,他怎么修习追踪术了,这下好了,又要离美人儿远去,又不能游山玩水了,可有的忙了,还真是有些绝望啊。

“放心吧,这件事你若是办妥了,本王便让你休假一月,让你尽情的玩个痛快。”

既然夏侯宥都这么说了,那他若是再不同意就有些矫情了,且,不管他同意与否,这一趟都是板上钉钉,去定了的。

“王爷,说话算数!”

“算数算数,去吧。”

离曜没办法,只得去查了。夏侯宥见离曜走后,拿起了纸笔,写上了弑天和长孙曦的名字。

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他是知道的。花月楼的花魁离歌,晨曦公主长孙曦,少年英雄弑天,前两个是同一人,那弑天呢?弑天出现的时间太过于巧合,正因为太过于巧合才让人不得不怀疑。之前正是因为他太过于信任长孙曦了,才忽略了很多事情。

夏侯宥是个怪人,他为你所做的每一件事,如果不能得到一丝一毫的回报,就算是再爱一个人,他也会放下。他很爱长孙曦,但这并不代表长孙曦从一开始就给他摆了一个局,甚至于不惜一切代价毁了他,哪怕是与其他人一起合作。他可以接受长孙曦复仇,他也可以接受长孙曦想杀自己,唯独不能接受她与他的对手连手把他置于死地。

“长孙曦啊,长孙曦,你身上还有多少事情是本王不知道的。你到底骗了本王多少事!别连死都是骗本王!”

夏侯宥不由握进了拳头,他第一次这么想掐死一个人。还真是孽缘,若一开始就没遇见,或许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他太相信长孙曦了,才没有深想,只是越到最后,他越不知道长孙曦想要什么,他到底有多爱这个人。

“重浮,让你查的楚国太子的事怎样了?”

长孙曦悠闲的剥着葡萄皮,眼前还摆了盘瓜子,好不逍遥,日子过得赛神仙。

“楚国太子名上官子贤,直至现在还没太子妃,为人和善,在朝中有很好的口碑,楚国百姓也很喜欢这位太子,且楚国皇帝也很宠爱这个儿子。另外,楚国皇帝只有一位公主和上官子贤一个皇子,对孩子也是极为宠爱的。再就是,上官子贤偶尔还是会游山玩水,挺逍遥自在的。从他出生就注定了他会是楚国的太子,未来的储君,根本不需要去争去抢夺什么。主人,你确定拉拢一个这样的人对我们的计划会有帮助?”

长孙曦瞬间凌乱,还真没想到这一出。若是这上官子贤有其他的兄弟,在尝到了被压迫的感觉,说不定真的会反击然后与别人合作。现在这局面,他根本就不需要与别人联手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的确不是最佳人选。不过,来都来了,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越是不需要去争去抢夺什么的人,越是看起来单纯的人,要么就是太有野心,要么就是太纯良无害,何不相信上官子贤属于前者呢?很多事情都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班简单,越是心思澄澈的人,一旦有了野心,就会变得像个无底洞一般,越来越深。我相信,上官子贤并非表面上看起来活的那么洒脱。”

长孙曦属于过来人,怎么可能会不懂上官子贤的处境?她当时是最受宠爱的公主又如何?若是不使劲儿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就会有人觉得你变了,再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越是看起来轻松的场面,压力越大。上官子贤稳居太子,也是未来储君,有一点,那就是一定会被拿来比较。谁都不希望有一个窝囊废做皇帝,上官子贤怕是也不想成为一个废人。表面上活的轻松自在,实际上比谁都心累。肩上的任务重了就会不断的逼自己,都一样。

“既然如此,是否要把上官子贤约出来?”

“暂且搁下,过几日,等到合适的时机自然就能见到上官子贤。若是现在就去找上官子贤,他只会觉得是我们找不到合作的人,才会那么迫不及待的找他。你觉得,一个倒贴的人,在别人的心中会有多大的分量?”

重浮也知道刚才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怎么可能会如此简单?

“的确,倒贴的人也极难得到别人的信任,还是主人想的周全。”

“我们要慢慢地,一步一步来。先与上官子贤混熟,他不是喜欢游山玩水么?如果成为知己了呢?像他这样的人,缺的就是一个真心实意的知己。他缺什么,我们便给什么。等到时机成熟了,自然很快就拿下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那就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