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这表演也算是成功了，途中夏侯毓也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毕竟，这里这么多双眼睛，夏侯毓就算是再想做什么，也不敢当着父皇的面儿捅娄子。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等到宴会结束后，夏侯毓和夏侯意也都回去了。再夏侯毓上马车的时候，夏侯意一把拉住了夏侯毓，说着，“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最好别太过分。”

“你以为你是谁？在这里，我们都是战王府的人，自然要为王爷考虑。妹妹觉得，姐姐只会耍手段，其余的什么都不会了？”

夏侯毓瞥了一眼夏侯意后，有些觉得好笑。她这话的确是不错的，既然进了战王府，哪怕是内里斗的再怎么厉害，在外人的面前，理应学聪明一些。现在，她们都是绑在一起的，一旦在外面一起被抓住了什么把柄，那只会对王爷不利。

“妹妹还以为，姐姐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顾一切，也不怕牺牲一切。就算是王爷，妹妹都以为，姐姐还是可以不择手段的。”

夏侯意的嘴唇贴紧了夏侯毓的耳朵，意味深长的说着。夏侯毓自然是知道夏侯意指的是什么。懒得理会罢了。夏侯意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自以为是的。斗了那么长时间，夏侯意也不见得了解了夏侯毓是什么样的人，也只是自以为是的认为罢了。

“我这个做姐姐的也送给妹妹一句话，这做人啊，太自作多情、自以为是的总归是不好的。别怪姐姐没提醒你，这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啊，到时候受苦的绝对不会是姐姐。妹妹，你可听明白了？”

夏侯毓说完后，没有理会夏侯意，直接就上了马车。在那里跟夏侯意无止尽的耗下去，最后对自己肯定是没什么好处的。且，王爷也知道这府里的一切，一直没说罢了。在夏侯宥的心目中，要想有一个好的形象，那就必须要学会抓住机会，不懂得把握住机会，根本就不可能在战王府有一个自己的位置，这就是现实。这个现实，是不争。

她陪了夏侯宥那么长时间，也没走进过夏侯宥的心，不是因为夏侯毓不够用心，而是夏侯宥把自己的心都封藏起来了，如果不是他想要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走进他的内心。毋庸置疑的一点是，夏侯毓在夏侯宥的心中的确不是那个可以让夏侯宥放宽心的人。

“曦儿，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有些闷闷不乐的？”

墨卿处理好了事情后，第一时间就过来陪长孙曦了。他就是怕长孙曦这段时间会不适应，只要是有了时间，就一定回来看长孙曦。长孙曦比起之前，已经没有很激动的情绪了，相反还看的很开。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太执着于一件事。关于记忆的事情，她也没有当初那么执意的非要问个所以然出来，现在的她，已经做到了情绪淡如水，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墨卿总觉得，现在的长孙曦比起之前，更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越来越不愿意打开自己的心扉，只要有人对自己不利，她就会开始张牙舞爪，生怕自己落了下风。很多时候，这些张牙舞爪的，也会慢慢的收起来，也开始不再多说什么。

墨卿刚开始决定用忘忧草救长孙曦的时候，他本就是想让长孙曦活的更快乐，万万没想到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如果长孙曦知道一切后，究竟会怎么样，那个傻姑娘，要是没有经历那么多让她撕心裂肺的事情，又怎会如此？

用长孙曦的话来说，她打从一开始就失去了这些幸福的权利，现在也是一样。不管是记得，还是忘记了，她早就已经失去了。既然，早就已经失去了，又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强求幸福？早就已经失去了的一切，不断的追寻，又有什么意义呢？

长孙曦看着墨卿，有些不知所措，她连墨卿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不过，看他的样子，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大概是因为刚才的自己想事情想的太出神了，所以一直都没有察觉罢了。

连长孙曦自己都不知道的，这几天是怎么了，她总是喜欢莫名其妙的想很多事情，也会在脑袋根本就容不得自己多想什么的时候，努力的回忆着什么。虽然说，她表面上表现出一副过去的一切漠不关心的样子，实际上心里还是很在乎的，而且是十分在乎！

很多时候，她不过是装作不在乎的样子罢了，很在乎的时候，她也学会了，只放在心里，天不知地不知我知而已。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雪景好像似曾相识罢了。”

长孙曦看着满天飞雪，脑海中莫名的有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何今晨看着在宋国难得一见的飞雪，心里的伤感就越发的重了。有多久，没有和曦儿一起赏雪了？或者换句话来说，他和曦儿在相识的那么多年中，他们又一起赏过几次雪？那时候，那个小姑娘，总是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藏的很好，可少女怀春也就只有自己以为是秘密罢了。

她那个时候，是的确把自己当成了一片天了吧？可惜，从一开始，他根本就不可能成为她的天，只是一棵路上依靠一下，就该舍弃的树罢了。如果可以的话，何今晨还真希望长孙曦过来找自己理论，就算是打自己骂自己也好过再也没了消息好。

三年在乐天的雪夜，何今晨见到了第二次情绪十分崩溃的长孙曦。在他的心目中，长孙曦坚强的就像男子似得，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扛着，不喊哭不喊泪，让人心疼到极点，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本是本着好奇心看看长孙曦究竟是怎么了，怎知道，长孙曦一看到他，一下子就抱住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无声的哭着。

那一夜长孙曦什么都没说，可是却让何今晨比哪天都疼。至今他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这么坚强的姑娘哭的昏天黑地。连他都不知道长孙曦哭了很长时间，只是那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心很疼，疼到无法用语言来叙述。

长孙曦哭够了，准备起来的时候，一个趔趄，差点倒在了雪地里，何今晨就是怕长孙曦出什么事情，一直都扶着长孙曦，也一直陪着她。

那个晚上，他们一起在雪地里走了很长时间，一路上没有说任何话，却也不尴尬。

此后，那一个晚上也是何今晨这辈子也忘不了的夜晚。每每碰到雪夜，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那个其实也需要被别人保护的小姑娘长孙曦。

不管长孙曦的外表多么的坚强，也不过是伪装罢了。所有的伪装，一旦被戳破，就会全线崩溃。

现如今，佳人早已经不知去了何处，也不知道是逝去了还是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活着，只是觉得心里甚是想念，却没机会再说一遍好久不见。

长孙曦想看清楚那两个人究竟是谁，可每当她拨开云雾的时候，总有另一团的迷雾再将其遮住。她越是想知道的，就越没有可能知道。也是奇怪了，究竟是什么样的记忆才会这样深刻，只是看到类似的场景，就会跟着触景生情。果然，就算是她不想多愁善感，也改变不了自己已经多想了。

“曦儿，你记住，不管是什么，师兄都会陪在你身边的。如果你想到的都是伤心的事情，没关系的，师兄会倾尽所有，只为了换你一个笑颜，我说到做到。”

看到墨卿认真的样子，长孙曦确实是有些慌了。如果墨卿知道了，留在自己记忆中最深刻的人，也许是曾经深爱的那个人，又会怎样？连她都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了什么，又在这一路上，遇到了什么人。

也许，留在曾经的某一天，她突然碰到了一个人，一不小心就想和他就这样走到老，然后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个可以陪伴他的人，只能灰溜溜的离去？再或者，明明又一个男人是自己的杀父、杀母仇人，自己为了毁了他不惜嫁给他，步步为营，处处算计，到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也许，这一切都是真的也说不定。只是，她现在也有些刻意逃避了，也不一定。

“师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我努力想抓住的是什么，师兄又怎么能给我快了呢？”

长孙曦有些悲观，或者可以说是，她早已经变成了一个悲观的人，不管是发生什么，都会觉得十分的悲观，也不觉得有安全感。太让她觉得安心的，她反而越害怕失去。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她早就已经受够了。这也是为什么，她总是把墨卿拒之千里之外的原因。太患得患失了，她宁愿从未得到过。

“那师兄会陪着你，直到找到了曦儿的快乐是什么。在此之前，曦儿可别想就这样把师兄甩开了，师兄可是很粘人的，一到下定决心，就绝不会回头。”

既然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那你的现在和将来我一定会奉陪到底。墨卿在心里默默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