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休息?

夏婉初下意识的看了看墙面上挂着的一个大型复古时钟,时间不早不晚,正好十二点大几分。

这个时候,还在休息,如果是平时,上了年纪的人,多多少少也还说得过去,可是现在,明明是有约在先,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池胜天是什么意思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池御封当然也明白,他紧紧握着的拳头上青筋暴出,一双鹰隼冷幽幽的,被压抑的愤怒充斥着,眼眶里,已经有了一些血色。

他冷冷的扫了一眼池管家,权当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修长的身形继续往木质楼梯的方向走了过去。

池管家见状,不慌不忙的一挥手,一直站在他身后门口处的黑衣保镖就冲了进来,挡在了池御封面前的不远处。

一个个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就像是一具具被植入了程序的机器人一般,站着一动不动。

面对池御封周身阴寒愤怒的气势,抬头挺胸、一脸严肃,也是丝毫不在话下。

哼,连我都敢拦?

池御封在心里想着,嘴角勾起了一个危险的弧度,冷眸从保镖的脸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了池管家的身上。

“这是什么意思?”

不愧是跟着池胜天这么多年,哪怕是面对池御封地狱修罗一般的气场,都是面不改色。

他微微的弯了弯腰,“池少,老池总的脾气想必您是清楚的吧?”

一边说着,余光瞥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夏婉初。

随即就是一阵怒喝,“来人,池少的茶水怎么还没准备好?怠慢了池少,你们担待的起吗?”

说话间,余光始终是定在夏婉初的身上。

夏婉初被看的浑身发麻,她明白,池管家分明是在暗示着什么,说白了,就是拿她威胁池御封。

这样想着,夏婉初浑身打了个寒颤,原本就让人不安的诡异气氛,现在更是凝滞压迫到了极限。

她不经意的转头,正好,池御封也在看着她。

她分明感觉到了她们四目相对时,池御封森冷的眸子里有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转瞬即逝。

池管家看了看对视着的夏婉初和池御封,嘴角难掩轻蔑、嘲讽的笑意。

“池少,您还是先回去坐着吧,老池总刚从国外赶回来,太过劳累,需要休息也是情理之中,作为晚辈,这点体恤还是该有的吧?”

“你!”池御封气急,可是又不好发作。

随即,池管家一个手势,原本拦在池御封面前的保镖,退了几步,一字排开站在了通往楼上的木质楼梯口处。

意思已经在明显不过,而池管家,扔下了一个冷漠阴冷的眼神,随即就上了楼。

池御封站在原地,被怒火包围的眸子,幽幽的望着楼上的方向,握拳的手,重重的打在了一旁的木质柱子上面。

拳头与柱子撞击的声音在静谧的诡异的客厅里,格外的刺耳。

“哼,如果不是为了小初,这个鬼地方,我这辈子都不愿意踏进一步!今天的事,总有一天你们会付出代价!”

看着池御封冷厉肃杀的背影,夏婉初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么也不会相信,不可一世、霸道张狂、天不怕地不怕的池御封,居然也会有吃瘪,敢怒不敢言的一天。

不过,她却有一种感觉,池御封的忍受,不是因为晚辈对长辈之间的一种敬畏,相反,更像是一种暴风雨前低气压的集聚,在等着一个彻底爆发的时机。

她起身,走到了池御封的身后,伸出去想安慰池御封的手在快要触及他后背的那一瞬间,收了回来。

“我们,还是去那边坐着等吧。”

“……”池御封冷哼了一声,一个转身,就将夏婉初搂紧了怀里,然后往沙发的方向走了过去。

两个人并肩坐着,夏婉初被池御封搂在怀里,身体扭曲着,很不舒服。

可是,她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她分明能感受到池御封剧烈起伏的胸口间快要火山爆发的怒气。

墙上的挂钟“哒哒哒”的响着,机械的声音不起不伏,每一声都像是被赋予了一种能量一样,低沉的声音渗透在池家老宅的每一寸空气中。

每一寸空气中,都充斥着让人不安、焦躁的诡异感和压迫感。

就连时间,好像都刻意放慢了步伐,格外的漫长起来。

一分钟,两分钟……十几分钟过去了。

可是,客厅里,依旧是安静的可怕,只听得见时针转动和他与池御封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一直以一种奇怪的姿势靠在池御封怀里的夏婉初,身体已经接近发麻的边缘。

实在是忍不了了,她佯装去端面前的咖啡,这才活动了一下身体,换了一个姿势。

“我去,怎么这么苦?”夏婉初抿了一口咖啡,当即差点没一口全喷出来。

察觉到夏婉初脸色的一样,一直沉默着的池御封终于开口了。

“怎么了?”

夏婉初心里一紧,当即也管不了咖啡苦不苦,直接一口吞了下去,那感觉,简直不能再酸爽。

“啊?没,没怎么。”

池御封蹙眉,修长如玉的手指,当即将夏婉初手里的咖啡接了过去。

“哎,别……”

没等她说出口,池御封已经抿了一口到了嘴里。

一瞬间,她仿佛看见池御封的脸都被那种透骨的苦味儿渗透了。

“该死!”池御封将口中的咖啡吐回了咖啡杯里,嘴里冷冷的骂了一句,随即将目光转向了夏婉初。

“你是不是傻,这种东西,你也喝?”

夏婉初愣了一下,她也不想喝的啊,还不是被他冷不丁的声音吓到了。

“啪”的一声,池御封将手中的咖啡杯砸到了面前的红木茶几上,随即就是一声怒喝。

“来人!”

“池少,您有什么吩咐?”大概是看出了池御封心情很是不好,过来的男仆人低着头,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微微的颤抖着。

“你们找死是吗,这种东西也是人喝的?”池御封愤怒的声音打破了客厅里诡异的寂静,一边说着,大手一挥,桌上的两杯咖啡,应声落在了地上,撒了一地。

那仆人当即傻眼了,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在往外冒着。

“池少,对不起,我马上让人重新煮一杯来。”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