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初卷缩着身体坐在沙发上,随手扯了一些纸巾擦去了脚踝处的血珠。
纸巾上的殷红触目惊心,就好像是在嘲笑她此时水深火热的处境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愤怒过后,心里取而代之的是酸楚和疼痛。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一想到有一天她要离开池御封的身边,她的心会隐隐作痛。
更不明白,明明是池御封的不对,可是脑海中想起池御封质问她的愤怒冰冷的眸子,她会觉得难受,会觉得过意不去?
难道,她真的爱上了池御封?
“不不不,不可能,我怎么可能爱上池御封?”
夏婉初双手捂着头,自言自语着。
“就算有,也只能是有好感而已。夏婉初,你可一定要清醒 ,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旦你逾越了那条红线,将来受伤的只能是你自己!”
她自言自语着,看了看手机,已经是上午十点。
池御封一定已经去了公司了吧?
这样也好,她自己一个人去医院,省的招来误会和麻烦,也不用担心,要怎么跟她妈妈说她已经结婚的事情。
这样想着,夏婉初就决定起身换衣服,然后出门。
刚刚站起来,就被门口一道凌厉冰冷的目光逼的坐了回去。
“居然还没走?呵,生气了 ,难道还想惩罚我不成?”
夏婉初想着,佯装镇定的坐着,一动不动。
池御封一只手撑在门上,一双鹰隼幽深冰冷,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气息。
“还愣着干什么?”清冷愤怒的声音,就像是来自寒冰地狱,让人浑身发冷。
夏婉初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这才是真正的池御封,一个冷漠、脾气暴躁、反复无常的变态!
“你去公司,我去医院,我们去两个不同的方向,你不用等我,我可以自己坐车过去。”
池御封咬牙,“谁说我要去公司了?夏婉初,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以为是?”
我自以为是?
夏婉初无力的冷笑,池御封这回倒是没说错。
就是因为她的一次次自以为是,才会把自己逼到这个境地来。
懒得再去理会,夏婉初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了进去。
见夏婉初无视自己,池御封忍无可忍,走过去,抓住夏婉初的胳膊就要把她扯起来。
可是,当池御封的手伸到半空的时候,他的动作顿住了。
冷眸神色复杂的看着夏婉初脚踝处的红肿,和垃圾桶里纸巾上的点点殷红。
她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回想起刚才的场景,池御封明白,一定是因为他太过用力,才会导致夏婉初措手不及,受了伤。
瞬间,他心里的怒火灰飞烟灭。
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自责和心疼。
“还能走吗?”池御封声音明显柔和了许多,看着夏婉初的脚踝说到。
夏婉初不语,完全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然后,就听着池御封的脚步越来越远,再一次消失在了门外。
走了,这回是真的走了……
夏婉初在心里想着,一股心酸的感觉让她难受至极。
没过一会儿,正在出神的夏婉初被脚踝处突然的一阵刺痛带回了思绪。
一抬头,正好看到了蹲在她面前,给她擦药的池御封。
没有了愤怒和冷漠的棱角,池御封低着头专注的样子,在夏婉初的心里荡起了一丝涟漪。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她就清醒了过来。
“我没事。”
她淡淡的说着,下意识的把脚踝往回缩了缩。
池御封皱眉,不耐的看了一眼固执的夏婉初,眼神里嗔责和心疼的意味一闪而过,看的夏婉初心里一紧。
“蠢女人,受伤了不会擦药?”
“一点皮外伤,死不了。”
“嘶!”池御封突然的用力,让夏婉初疼的冷汗直冒。
“还知道疼?不是说死不了吗?”
“……”
夏婉初不再说话,不言不语低着头的样子,莫名的居然有点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很快,池御封就擦完了药。
“小初,以后,不许再乱说话。”
夏婉初愣了一下,随即一本正经淡淡的应着。
“我又没说错。”
池御封扶额,这个女人,还真是拥有让人咬牙切齿的本领!
然后,气氛又陷入了诡异压抑的沉默。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了……
“那个,我先去医院了。”
夏婉初说着,就准备起身。
却被池御封一把拉了回去,重重的摔在了池御封的怀里。
“新婚第一天,你就要一个人回去吗?”
池御封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再一次触动了夏婉初的心。
她仰着头,呆呆的看着池御封清冷的一张脸,总觉得池御封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可是,你不用去公司?”
“如果天天要我盯着才能做事,那我还养那些没用的废物干什么?”
池御封一本正经,一针见血,没错,就是这么霸道。
“换衣服吧,然后我们一起去医院看你妈妈。”
“嗯,好……”
“去哪儿?”
夏婉初哈着腰,手里拿着衣服,正准备溜去洗手间的一瞬间,被池御封无情的截住了。
“咳咳,上厕所。”
“上厕所要拿着衣服?难道我池家穷到纸都买不起了吗?”
夏婉初一头黑线,心里愤愤的想着“你以为我愿意去洗手间换衣服啊,谁让你赖着不走的?”
她的心思,根本逃不过池御封的眼睛。
“你的身体,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有必要这么矫情?”池御封声音低沉清冷,让人有一股上去掐死他的冲动。
尤其是当他说出那样的话的时候!
夏婉初深吸了一口气,瞬间脚底抹油,加快了速度往洗手间的方向冲了过去。
“啊!”
一个不小心,就撞上了一堵软墙。
池御封居高临下的看着夏婉初,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薄唇轻启。
“要我亲自动手吗?”
“不不不,不用,我自己来,自己来!”
然后,光天化日之下,夏婉初硬是硬着头皮当着池御封的面换了衣服。
从头到尾,池御封都是一副禁欲的冷漠脸。
只不过,总给人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