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很累么？”饭桌上，左小暖努力的忽视慕淮深的目光，可不管她转向哪里，都能感觉他一直盯着自己。

拂过额前碎发，左小暖随口答道：“还好。”

还好？她到底是有多不想和他说话？慕淮深周围气压骤降，就连Angela都感觉到了。

“妈妈，爸爸今天一大早就来家里接Angela了，爸爸说妈妈忙不能陪Angela，所以只能他陪我，其实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陪Angela，Angela都是很开心的！”

左小暖有些不好意思，让一个三岁的孩子给他们打圆场，还真不是什么滋味，轻拍了拍Angela的背，对着慕淮深笑道：“你最近常来看Angela，为什么不带小宝和小贝来？”

慕淮深看她一眼，见她转移话题，也顺着说了下去：“要是三个孩子的话，我怕我应该顾不过来，小宝很想你，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他吧。”

话题是她提起的，她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自从知道Angela是她亲生女儿以后，她承认，她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Angela身上，可她也是爱小宝的，就连小贝，她都有一种莫名想要呵护的感觉，可最近因为工作的事情，她确实是忽略他们两个了。

Angela见左小暖不说话，扯了扯左小暖的袖子：“妈妈，我也好久没有看到哥哥和妹妹了，Angela什么时候能再和他们两个玩呢？”就算很讨厌他们抢走妈妈，可一个人玩玩具的生活好像也很无聊，况且近日妈妈那么忙，爸爸那么严肃，她才不喜欢和他玩呢。

“Angela乖，过一段时间妈妈就把小宝和小贝接过来陪你玩好吗？”切下一块芝士蛋糕，小心翼翼喂进Angela的嘴里，这些事，她做的小心不已，坐在一边的慕淮深不由皱起了眉，想到母亲曾说小贝偷偷哭的事情，思绪飞到很远。

因为下午还要去跑公司，左小暖急急的和Angela道了别，就再一次踏上了工作之路，慕淮深望着左小暖的背影，拿出手机拨了串号码。

“慕总。”

“可以了。”既然不忍心，所以低头的人只能是他自己。

Angela不知道慕淮深说的可以了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爸爸，好像真的很喜欢妈妈。

慕淮深一低头就看到Angela一直看着自己，觉得奇怪：“Angela，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你不是说想要见小宝小贝了么，我现在带你去见他们。”对着司机吩咐回家后，慕淮深就开始闭目养神。

一听到可以找小宝小贝玩，Angela的眼里满是光，也就不在意慕淮深对她的冷淡，反正等一下她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艰难的扯出一个微笑来，左小暖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人一把推了出来——

“我跟你说了，我们公司并不需要这么不入流的软件，你怎么还要说个不停？难道你是想要我叫保安么？”

“可是王小姐——”

“我说的话你是听不懂么？”

左小暖颓废的看着一脸怒气的女人，这已经是她下午跑的第七个公司了，可毫无意外的，都是同样的结果。

“喂，您好，我是左小暖。”呆滞的接起电话，经历过希望失望，左小暖的声音早已没有最先的斗志。

“左小姐是么？我这里是溯凡，你早上来过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再来一趟，可以么？”

溯凡？“您是张老板吧？”左小暖思索了下，在她跑过的这么多的公司来看，只有溯凡的张老板说话是最客气的。

“是，左小姐下午有空么，再来一趟吧。”

“好的，我马上过来！”左小暖赶紧收拾了手上的东西，直往溯凡而去。

走到前台的时候，前台人跟她说张老板已经在会议室等她，左小暖也不犹豫，径直走到了早上来过的会议室。

“张老板。”

“左小姐来了？来，坐。”

左小暖战战兢兢坐下，她不知道这张老板再次把她叫过来是有什么用意，照早上他的态度来看，是根本就看不上这批软件的。

“左小姐一定很诧异我再次把你叫回来的目的，”看出左小暖的疑惑，张老板笑了笑，递给她一杯茶，“不瞒左小姐，早上我的确没有意愿和贵公司合作，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接过张老板的茶，左小暖还是不解：“我能冒昧的问一句么？是什么原因让你改变了想法？”

张老板只是笑，细细品着茶：“左小姐可知道这是什么茶？”

“唔，”左小暖愣了愣，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这个问题来了？茶？她这还真不懂，“很抱歉，我对茶并不是很了解。”

“没关系，现代人喜欢喝咖啡居多，不过我却喜欢喝茶，知道为什么？入口微苦，回味甘甜，这公司啊，就好比如此，那些太浓太烈的公司，我并不是很中意，相反左小姐所在的公司，光是从左小姐身上来看，就能知道是兢兢业业之类，我们公司并不大，不过我觉得，还是可以和贵公司合作的吧？”

听张老板的语气，说不上来为什么，左小暖总觉得怪怪的，可她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奇怪，不过她可以确定一点的是，没有人会在短时间内改变主意，除非是有什么事情。

“张老板，诚如您所说，太浓太烈的公司也并不适合我们公司，如果能和您的公司合作的话，那我们真是乐意之至，不过我是真的想要知道，您为什么会改变主意？”左小暖是一个死脑筋的人，不弄个清楚，她是不会罢休的。

张老板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道：“我也不瞒你，就在你早上和我推销过你们的软件后，我们就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发现我们公司系统上的确存在很多漏洞，而向我们推销的所有的业务员中，左小姐您是最锲而不舍的，光是您的精神，也值得我们一试。”

被张老板说的左小暖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口中的锲而不舍，是死缠烂打才对吧？不过要不是自己脸皮厚的话，好像也不会有这次的成功……

“张老板，不瞒你说，我完全没有自信您会选择我们公司，但是我必须提醒您的是，不得不说，我们的软件是有漏洞的。”面对这样的公司，左小暖并不想隐瞒什么，一开始她并不懂这款软件，可推销了这么久，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了，她明显能感觉到这软件的弊端，先前那两家公司她已经不能提醒，现在她可不能再忽略。

张老板听左小暖这话倒是笑的更欢了：“左小姐，我没听错吧？你这是在叫我不要和你们公司合作咯？如果这样的话，非但你不会有业绩，你们老板那里你也不太好交代吧？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

左小暖脸一红，她当然知道张老板说的都是事实，可她可以对不起公司对不起老板，绝对不能对不起自己的原则，“是的张老板，虽然我真的很想把这一单签成功，但并不代表我就得让你们为我承担这些损失，您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张老板点头：“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最后想告诉左小姐，没有做成单子，要是你们老板对你的业绩不满意的话，左小姐可以尽管来我们这里，实话告诉左小姐，我对你的这份精神很满意。”

左小暖笑，她可没想过跑业务还能顺便给自己找第二个工作的，谢过张老板，她踏上了公司的归途，这么多天在外面跑，都没有回去过，老板已经很不满了，昨天晚上给她打过电话，让她务必今天回去一趟。

一踏进部门，左小暖就看到原本和同事交头接耳的张莉猛地提高了声音：“你看啊，有后台就是好，就算好几天不来上班也没事，不像我们，赶死赶活要给别人做工作呢。”

和张莉聊天的同事见她说话眼睛一直看着门口，也好奇往门口看了眼，一眼就看到站在那里的左小暖，想起上次会议上她的表现，当下也冷嘲热讽道：“可不是，这都是命啊，要是我也认识那样有地位的大人物就好了，我就不用担心我这个月的业绩了呢，你都不知道，我这个月一直加班呢。”

“呵，咱们就别想了吧，要是你有那本事，早就不在这位置了吧？”

“哈哈，说的也是，这也是人家有手段啊，像我们这些没手段的，就只能一辈子待在社会最底层咯。”

左小暖直直穿过她们中间，充耳不闻，顾墨说的对，这样的女人和她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怪只怪她当初识人不清，居然还把她当成朋友呢。

“咚咚咚。”

“进来。”

老板一见是左小暖回来了，殷勤的站了起来，让左小暖坐在自己的对面：“小暖回来了啊，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啊，来来来，口渴么？要不要喝杯咖啡？秘书！快点！送一杯咖啡进来！”

“不不不，您别这样，”左小暖见老板这样，忙挡住他对外招呼的手，“我不渴，老板，你叫我回来有什么事情么？我还要去拉客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