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磊发现他武力值极低,没什么危险系数,于是又松了一点力道。

“说!”

“我是沈博的父亲沈长风。”

穆磊当然知道沈博是哪根葱。

“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跟她谈谈,道个歉,仅此而已。”

沈长风只是想确认一个事实。即便赵嘉悦不是她的孩子,冲着这相似的容貌,他也不可能伤害她。

穆磊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了半天,才慢慢地松了手。

“发生什么事了?那人是谁啊?”

穆磊一回到车里,赵嘉悦就迫不及待地追问。刚才她还以为有人要追杀她呢,委实有点吓着了。

“他叫沈长风,是沈博的父亲,想向你道歉。”

沈长风?沈博?

赵嘉悦微微皱眉。他应该去夏家请罪,而不是来找她。

“我们回去吧。”

一直到回到小区门口,穆磊才告诉赵嘉悦,那辆车还跟在他们身后。

如果她不见,对方是不是会一直这么跟着她?

赵嘉悦下了车,直接走到后面那辆车的驾驶座那,敲了敲车窗。

沈长风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她慢慢地靠近,眼珠子越瞪越大。恍惚间,他几乎以为那是20年前的云轻重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车窗被敲响,他手忙脚乱地摇下玻璃。近在咫尺的模样,跟记忆里几乎没设什么差别。尤其是那双眼睛,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沈先生?”

赵嘉悦被他见鬼似的表情弄得莫名其妙。她虽然算不上美人,但也没有这么吓人吧?

沈长风着急地推门想要下车,却不小心撞倒了赵嘉悦。

“啊——”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长风着急下车,想要去拉赵嘉悦,却被穆磊给挡了。

“我没事儿,只是摔了一下。”

赵嘉悦跌倒的时候慌忙用手撑住地面,所以沙子将掌心给磨破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拍掉掌心的泥沙之后,赵嘉悦抬头看向沈长风。这一看,倒有些愣住了。

刚刚只是看到一张脸,她没什么感觉。可现在他整个人站在自己面前,她才发现,这个人的气质是如此的儒雅。所谓书香门第的书卷气,在他身上表露无遗。

这是一个让人一眼看到就能够产生好感的中年男人。

赵嘉悦甚至觉得,他莫名的给自己一种亲切感。那是见到亲人或者朋友才会有的感觉,却出现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有些不可思议。

“你……”

“我叫沈长风,我是沈博的父亲。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跟你谈谈。你放心,我不是要为他求情。”

沈长风只是希望从她这里,能够找到心心念念那个人的踪迹。二十多年前她不辞而别,从此杳无音讯。

或许是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太好了,赵嘉悦到底没能拒绝。

“对面有家咖啡馆,我们去那谈,行吗?”

沈长风喜出望外,有些无措地搓着手。

“好。”

穆磊犀利的视线一直盯着他,所以也看出了他对赵嘉悦的态度有些反常。那是一种近乎刻意讨好的卑微态度,很不对劲。

不过,帝都沈家的二少爷本来就是个异类。长在军区大院里,却不喜欢舞刀弄枪,反而喜欢舞文弄墨。他名下的闲云茶楼倒是相当有名气,许多有钱人都喜欢往那挤。

这些,穆磊都是知道的。

等穆磊跟沈长风分别停好车子,赵嘉悦才一马当先,带着他们走进了那家咖啡厅。

那是一家再普通不过的咖啡厅,环境很一般。

“坐这里,可以吗?”

这个位置比较偏一些,方便说话。

“当然。”

沈长风点了意大利咖啡。

赵嘉悦点了拿铁。估摸着穆磊饿了,她还点了好几样点心,再加一杯奶茶,因为穆磊对咖啡敬谢不敏。

等服务员离开之后,三个人都沉默,气氛便有些压抑。

最后,还是赵嘉悦先开了口。

“沈先生,不知道你想要跟我谈什么?”

看着她那双水汽氤氲,仿佛会说话一样的大眼睛,沈长风的心里激起滔天巨浪。

近距离看,她跟云轻一模一样!她一定是云轻的孩子,不会错的!

“沈先生?沈先生,你还好吗?”

赵嘉悦微微皱起眉头,她觉得这个人的态度真的好奇怪。

“啊?”沈长风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了,忙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赵小姐长得有些像一个故人。”

“没关系。”

那个人对他一定很重要吧,否则他不会这样失态。

沈长风看着她,竭力压住心底的动荡。

“养不教父之过。作为沈博的父亲,我郑重地向你道个歉。我知道,轻飘飘的三个字无法弥补这件事对你造成的伤害。但我还是要说,真的很对不起。如果有什么是我可以为你做的,请尽管开口,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赵嘉悦立马摇头。

“真的不用了。陷入感情的人可能都不太理智,我能理解。如果沈先生真的想道歉,我觉得对象应该是夏家。我不过是被说了几句闲言碎语,不算什么。但是这件事对夏家的影响,却是极坏的。”

“我明白。还有,谢谢你的宽容。”

她连性子都跟云轻一样,善良宽容,温柔解意。

赵嘉悦微微一笑,脸有些红。她不怕被人批评责骂,最怕被人夸奖,那会让她特别不好意思。

“你真的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连害羞的样子都一样!云轻也特别容易脸红,那娇美的样子,再好的脂粉也渲染不出来!

赵嘉悦诧异地抬起头。真的有这么像吗?

“恕我冒昧,沈先生的那位故人叫什么名字?”

沈长风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她叫云轻,舒云轻。”

如果足够敏锐的人,就能发现他的嗓音有着不易觉察的颤抖。念出口的这个名字,似乎有着千斤的重量。

赵嘉悦仔细想了想,最后歉意地摇摇头。

“她的名字好美,可惜我不认识。”

沈长风连连点头,好一会儿都发不出声音。他本就不指望能从赵嘉悦这里打听到什么,可到底有些失望。

赵嘉悦看着他脸上遮盖不住的悲伤和沉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可她对他口中的故人一无所知,也实在不好多说,免得戳到他的伤心处了。

“我看报纸上说,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