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颗硕大的珍珠,打磨的光滑玉润,色泽迷人。
蓝水倾将珍珠拿了起来,只觉得触手十分的舒服。
她豁然抬眸,朝着窗外努力的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是不是你??”
除了夜风拂动,却没半点动静,也没有印象当中的回应。
她盯着手里的珠子,微微皱了一下眉。
蓝水倾就是感觉,这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她窗台上的珍珠,就是他拿来的,可是他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来?
他还在不在蓝府,在不在院子里?
蓝水倾抿了一下唇,又张了张口,可还是顿住了。随即她重新的坐在了桌子前面,挺直了肩背,开始……练字。
而此刻的夜擎南,却已经几个起落,来到了蓝府后院的另外一面,眸色凉凉的盯着面前偌大的院落。
这蓝府的构件图他手上有一份,相较于修王府的复杂,蓝府结构他只要看一遍便记在了脑子里。
此刻的这间院落,就是蓝府的二姑娘蓝水缘所住的地方。
可夜擎南越看这院子,心里的怒气便越是上扬。
那个女人到底是被欺负成了什么样子了?住的院子破破烂烂又狭小阴暗,这蓝水缘的院子却比她要大许多,而且花团锦簇设计精妙。
两人所处的环境,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蓝水倾明明是个聪明的,上次不就还让他吃了点小亏吗?怎么就把自己落到了这般境地?
夜擎南的脸色暗黑的不行,脚尖一点,便落在了蓝水缘屋子的后窗上。
同蓝水倾一样,蓝水缘今夜也是无眠。
此刻,她正和蓝水甜坐在屋子里说话,所说的,正是明日锦绣郡主过来拜访的事情。
一提起锦绣郡主和蓝水倾莫名的相识,蓝水缘就能咬碎一口银牙。
“锦绣郡主眼睛是瞎了吗?那种野种,她竟然也会自降身份的同她说话。这才认识不过一天,明日就迫不及待的上门拜访,我看不但瞎了,脑子也坏了。”
蓝水甜轻哼,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二姐,我看一定是蓝水倾用了什么阴谋诡计,锦绣郡主才会受了她的蒙骗。其实明日郡主过来也是好的,咱们让她看看蓝水倾的‘真面目’不就好了?”
蓝水缘一愣,看着蓝水甜意味深长的笑,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
“咱们明日就让蓝水倾好好的出出糗,让锦绣郡主明白,这样笨拙无礼又不孝的人,根本就会拖累了她。”
窗外的南南脸色又黑了一沉,里面两个女人的谈话彻底的激怒他了。
‘唰’的一声轻响,他的手中便多了两片刀片,手指一紧,就要往里面的人影扔去。
然而他的脑子里莫名的忽然蹦出夜擎北给他的那份字条,想到上面所写,只要蓝家二姑娘和三姑娘在府上出了一点点的意外,蓝侍郎和太夫人就会去找蓝水倾和她母亲的麻烦。
蓝水倾倒是不惧怕这种麻烦,可是她的母亲……
南南的眉心深深的拧了起来,默默的将刀片收好。
可是这样,可不代表他会因此放过她们。
他暗暗的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蓝家姐妹还在密谋对付蓝水倾的计划,浑然不知外边有人来了又走,半点声息都没留下。
南南重新返回了蓝水倾的院落,只是还未落下墙头之时,忽然挑了一下眉,将袖子卷了上去。
袖子一卷,便露出了手臂上缠着的纱布,厚实的裹住了他的伤口。
那是这次处理事件下的代价,也是为了给闻歌挡下刀剑所受的伤,不是很深,他当时便处理好了,过个几天便能好。
只是今天嘛……
南南动手,将手臂上的纱布给解了开来,顺便用力的按压了两下伤口。
原本被抹了药已经彻底止住血的伤口,再度被红色浸染。
随后,他在施施然的将袖子重新放了下来,翻身跃下了院落。
屋子里的那盏灯还没歇下,他依然能看到坐在桌子旁边写字的身影。
南南抿了一下唇你,她当真那么喜欢练字不成?
正想的,却见蓝水倾忽然放下笔,视线落在了放在桌子旁边的那颗珍珠上,用手轻轻的握了握。
她又抬头看向窗外,想象当中的人依旧没有出现。
蓝水倾便有些不耐烦了,默默的轻哼了一声,盯着手中的珍珠说道,“再不出现,就把这颗珍珠拿去卖了。这么大颗又光滑的珍珠,肯定值不少钱。”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消失了那么多天,难道就是去为了找这块珍珠?
好吧,蓝水倾感觉自己有些自恋了。
她恼怒的瞪着手心里的珍珠,恨不得在上面戳出一个洞来。
“这可是我花费了好多时间才找到的,你舍得就这样卖了?”身后忽然响起一道低低的熟悉的声音来。
蓝水倾双眸瞪大,豁然回过头去,果真看到身后站着那个在她脑子里云绕了无数次的身影。
“你,你怎么……”
南南往前走了几步,看到她放在桌子上的字。眉心微微的挑了一下,果然写得十分的好看,一手漂亮的楷书啊。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南南替她问了下去。
蓝水倾瞪了他一眼,走过去便将珍珠让他的手里塞,“这个你拿回去,我不能收……”
“嗤……”蓝水倾的话还没说完,南南忽然蹙眉,似乎受了很大的痛处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蓝水倾一愣,“你怎么了?”下一刻,她便感受到鼻尖若有似无的飘过一丝丝的血腥味。
蓝水倾猛地僵住,忙跑过去将烛台拿近了一些,也不敢去碰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阵。
最终,视线落在他有意往后面藏的右手上。
虽然他穿着夜行衣,可右手露出来的那一角,还是能看出异常的暗沉。
“你受伤了?”蓝水倾碰了一下,指尖立刻便染上了血迹。
她心中一时大急,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昏沉似的,忙拉了他另外一只手,让他坐在凳子上,小心翼翼的掀开他右手的袖子。
“你,你怎么不说你受伤了?你方才一直不出现,是不想让我知道你受伤的事情?”还好,还好伤口不是很深。
“恩。”南南抬眸看了看头顶上的房梁,很无耻的肯定了她的猜测。“如果不是你说要卖掉珍珠,我打算再悄悄的看你一眼,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