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平筠便叹了一口气,和夜修独使了个眼色。
后者附在玉清落耳边低低的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房休息。”
“恩。”玉清落也愣了一下,方才她好像听范平筠说,鬼医是范修筠极为敬佩的人……
她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没想到自己鬼医这个名号那么好用,那么多人佩服尊敬。
以前保持低调的作风,实在是亏了。
她现在感觉凭着这个名号可以走遍天下,也没人来为难自己了。
还有……老先生?她莫名的有些心塞。干什么都觉得鬼医是老先生呢?就不能是年轻貌美聪明伶俐的十八岁小姑娘吗?没见识。
夜修独已经将南南抱了起来,携着玉清落一块走出了大厅。
后面传来范修筠的叫嚷声,可不大一会儿,便被范平筠给堵了回去。
夜修独和玉清落一边走一边说,“范家三兄弟,也就老二在这里顾着这些琐事。老大醉心武学,三天两头的把自己关在后山练武,老三不谙世事,虽然功夫不弱,却大部分都在玩。老二倒是这个家真正的掌权人,只是要照顾大哥三弟,也心累。”
玉清落斜着眼睛看他,“你没告诉他们你的事情?”
“只要老二知道就好,其他两个,说了意义也不大。”夜修独谈起那兄弟三人,便忍不住摇头。
玉清落心里却在琢磨着另外一件事,脑子里一直在念着秀景山庄四个字,可绞尽脑汁了也没想出这个山庄的地位和定位。
直至夜修独抱着南南带着她进了房门,她才甩甩头,决定直接问他。
南南已经睡着了,他和范启筠打斗了那么久,早就频频的打哈欠,困顿的不行,趴在夜修独的肩头,听着自家爹娘说话,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玉清落回头便看到夜修独小心的把他放在床上,她想起南南出了一身的汗,便转身出了房门,看到外面有丫鬟候着,就叫了两桶水进来。
南南睡的香,玉清落只能先粗粗的给他擦了擦身子,换了里衣,让他睡得舒服一点。
等做完这些事后,她才慢慢香香的走到夜修独身边,见他站在窗口看着外面墙角边的一棵小树苗。
“秀景山庄,到底是什么来头?”
夜修独扭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终于要问了?”他可是等了她许久的。
玉清落捶了他一下,“快点说。”
“我的部下。”
部下?部下!!
玉清落眨了眨眼,忙压低了声音,“私兵啊。”
夜修独看她那副样子就忍不住想笑,拉了她的手往里面走,也学着她一样压低了声音,“可算可不算吧,我的处境这样,总要培养自己的势力。我也不是要去争夺那个位置,可保命的人重要预备下来的。”
玉清落听到他说起处境来,就想到蒙贵妃那个老妖妇,再想到他遭受到几次三番的暗杀,不由的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夜修独额角青筋崩了一下,忍住捂住她眼睛的冲动,这才继续说,“这些年汲汲营营的培养了不少的杀手,今天出现的那些黑衣人,虽然不是杀手中顶尖的,却也身手不凡。这些人,暂时都是范平筠代替我管着。”
玉清落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忽然恍然大悟,指着夜修独说道,“怪不得你回帝都的线路选了这条,你是特地要来见范平筠的吧。”
夜修独笑了起来,“恩,这次回帝都会有大动作,身边多点人,也就多些保障。”
他顿了顿,又说道,“我和范平筠的关系,如今只有我们知道,连沈鹰他们还不清楚,我只说我们是旧识。”
玉清落明白,夜修独身边的Jian细还没找出来,谁都不能信任。
可偏偏那个人也是沉得住气的,到现在一点马脚都没有露。
玉清落也不免焦急,却又心酸,她实在不愿意怀疑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想到这些,她就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好了,这些事情不要太担心了,你也累了一整天,陪着南南睡一觉,晚些时候我喊你吃晚饭。”夜修独也不愿意多说Jian细的事情,抓着她的手揉了揉,才说道,“我和范平筠还有些事情要商量。”
玉清落点点头,用力的将手从他掌心里抽了出来,一点都不留恋的搂着南南睡觉去了。
夜修独心塞不已,她和南南一样,都是个没良心的。
站在房间看着那一大一小,好一会儿,他才暗暗的吐出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屋子。
秀景山庄戒备并不森严,甚至可以说是懒散,只是夜修独却很清楚,整个山庄的角角落落,都暗藏着真正谨慎精明的人。
越过山庄的后花园,夜修独来到了前院,站定在一处名为‘陋室’的书房门外。
还没抬手敲门,里面已经走出一个人,笑着迎了他进去。
随**一关,范平筠脸上的笑意便收了起来,颇为恭敬的站定在夜修独的身后,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帝都要变天了。”夜修独低沉的声音响起。
范平筠一怔,随后明白过来,“随时听候差遣,属下晚点便将所有的杀手都召集回来,暂时也不会接任何任务了。”
“恩。”夜修独点点头,随后想到什么似的,问道,“于作临呢?如何了?”
说道这个,范平筠便笑了起来,“禁卫军死了一半,还有几个人受了伤,于作临带着剩下的人寻找王爷,没找到,现在在回帝都的路上。”
“他倒是还有勇气回帝都,本王失踪,倒要看看他如何向父皇交代。”他顿了顿,忽然转过身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抬手写信。
范平筠立刻站在一旁给他磨墨,“王爷若是看他不顺眼,属下帮你除了就是。”
“不用,他交给青儿处理。”夜修独说着话,手上的信也已经写好了,折叠好放在信封里又封了蜡,这才递给了范平筠,“将这封信送到帝都,交给离子帆。”
右相?
范平筠挑了一下眉,还是接下了。
谁知刚将信封收起来,便听到外边吵吵嚷嚷的声音,“二哥,二哥不好了,玉姑娘,玉姑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