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妙瑶笑道:“不错!他就是咱们全国上下通缉了四年的要犯。我原想悄悄地带到玴海,献给恒天君邀功请赏,没想到还是没能瞒过蛮老的法眼。”
众人哄然,想不到本国第一等通缉要犯竟悄无声息地落在锦毛鼠的手里,都大为妒羡。
汝鄢尹杰、宣古努面色微变,他们深知这少年剽悍神勇,心下暗自诧异,不知紫妙瑶何时将他一举收服。
曲风扬怒目圆睁,冷冷地瞪着紫妙瑶,心中竟是说不出的惊怒、悲苦、难过。这一刻他才发觉,在他内心深处,竟隐隐一直不相信这魔女当真会出卖自己。被她从袋中抖落的瞬间,惊异远远大于愤怒,周身冰寒,仿佛置身冰窟。
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这种的念头好生滑稽,这魔女奸狡毒辣,冷酷无情,又怎会对自己网开一面?心中莫名一阵剧痛,张大嘴,无声狂笑。
紫妙瑶眼波中蓦地闪过黯然苦痛的神色,不敢触及他的目光,扭过头去。
无量蛮老嘿然道:“原来他就是玄风帝国曲纵洋的子孙吗?紫丫头,倘若你能将那南宫易也一齐捆了去玴海,那可当真是奇功一件。恒天君欢喜之下,必会赐你‘元灵珠’。”
紫妙瑶双颊晕红,极是欢喜。但瞥了曲风扬一眼,瞬息又转为苍白黯然。
鬼狼大步走来,笑道:“原来这便是玄风帝国的第一神兵屠龙刀吗?今日倒得好好见识见识。”探手去抓屠龙刀。
曲风扬虎目圆睁,大吼一声,握住刀柄。碧气从头顶轰然冲起,刹那间奋起神威,以水火相伤法术将封闭的经脉霍然贯通。汹涌真气蓬勃呼啸,从气海滔滔滚卷,抵转手少阳三焦经。金光从手臂上耀眼闪烁,直没屠龙刀;青钢刀锋亮起眩目无匹的青光,铿然长吟。
刹那之间,曲风扬已经人刀合一,狂吼着一跃而起,强忍经脉灼烧裂痛,朝着鬼狼狂飙怒斩!
众人骇然惊呼。鬼狼大吃一惊,措手不及,十指指尖倏地爆放出十道黪灰色的真气,交错如兽爪,轰然下击,撩恰扑挡。
“扑哧”一声,鬼狼的气爪应声破碎,血光迸现,惨叫着朝后摔出,胸膛上已被刀气劈出一道五寸来深的殷红伤口。猝不及防之下,想以赤手真气阻挡屠龙刀,实是无异螳臂当车。但他甚是乖滑,眼见不妙,立时借助反撞巨力全力后撤,是以虽然狼狈,却无性命之忧。
众人大骇,无量蛮老银目之中闪过惊诧的神色。鬼狼乃是玥海八厉中最为厉害的一个,竟被这小子一刀杀得如此大败!
曲风扬厉声喝道:“天杀老贼,吃爷爷一刀!”
屠龙刀旋转狂舞,卷起龙卷风似的金光,风雷狂吼,一式“离火燎原”朝着无量蛮老当头劈下。“离火燎原”乃是屠龙刀决中极为霸冽的刀法,对于自身真元的损耗极大,若非两人对决的生死关头,不可轻易用之。
但此刻曲风扬以水火相伤法术冲开自身经脉,原本已身负重伤,无法久支。而他面对的又是元泱十灵之一的无量蛮老,只能毕其功于一役,务求将他一举击倒。
刀光眩目,气芒裂舞。石窟中漫漫玥海映月蛹被刀气所激,登时缭乱迸射,光芒闪烁,簌簌满地。“轰”地一声,几块巨石化为烟尘,弥漫扬舞。
无量蛮老男童般肥短洁白的身躯赤身半裸地站在青赤的刀光中,动也不动,嘴角牵起一丝微笑,嘿然道:“这就是元泱玄风帝国第一神兵吗?”右掌中的通天目蓦地怒射出一道刺目黑芒,如刃一般破人曲风扬霸冽凌厉的刀芒。
曲风扬只觉神迷意夺,念力倏地涣散,狂霸刀芒登时收敛消逝。无量蛮老哈哈大笑,笑声凛冽妖异,震耳欲聋。
曲风扬元灵恍惚,仿佛看见无数道黑芒四面八方怒射而来,如惊雷闪电般破入自己体内,周身蓦地撕裂一般的疼痛。大叫一声,被那巨大的冲击力推得高高飞起,撞在峭壁上,眼前艳红,血腥味急速弥散开来。
众人齐声赞道:“蛮老大.法,元泱无双!”无量蛮老得意地哈哈大笑。紫妙瑶身形微微摇晃,面色苍白,双眼迷蒙。
曲风扬摇摇晃晃爬了起来,虎目斜睨,哈哈狂笑道:“我还道玥海老妖的通天目和、动天啸。有什么了不得,原来不过如此。”
众人微诧,想不到在无量蛮老这般重击之下,他竟能如此迅速地站起身来。无量蛮老嘿然笑道:“是吗?这么说来,老夫可不能让你失望喽!”!右掌中通天目凶芒爆放。
曲风扬刚刚聚敛的念力登时又粉碎迸散,只觉得耳中轰然一响,一片空茫;一股妖邪真气乘势汹汹冲入,排山倒海,恣意奔腾,烈焰狂飙似地冲卷周身经脉。体内连珠爆响,他原已伤毁的经脉瞬息土崩瓦解,错乱碎断,灼痛如狂。
曲风扬痛不可抑,狂吼一声,轰然倒地。众人笑道:“都说这小子颇有能耐,到了蛮老手上,原来不过是一个废物。”
曲风扬周身仿佛寸寸碎裂,真气岔乱奔走,火烧火燎;意识迷糊,恍恍惚惚瞧见人群里紫妙瑶的面容,摇晃波荡如水纹一般。心中突然说不出的愤怒悲苦,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巨大力量,突然强撑着站了起来,**着笑道:“废物?我瞧这杀牛刀也不过是废铜烂铁……”
众人见他居然还能爬起,不由大诧。无量蛮老笑道:“老夫倒要瞧瞧是你的嘴硬,还是骨头硬。”左手轻轻一弹,紫芒如电飞舞,直没曲风扬右腿膝盖。“喀喳!”脆响,膝盖骨登时粉碎。曲风扬闷哼一声,晃了晃,单膝轰然着地。
无量蛮老笑道:“我道你还是钢筋铁骨,原来你的骨头也不过像豆腐一样,一捏就碎。”众人纵声大笑。
笑声轰然回荡,众人的面容在眼前摇晃变形,宛如枯鬼妖魅。曲风扬剧痛如焚,脑中昏沉,心中狂怒,那念头却越来越清晰:“就算是死在这里,也要站着死!”左腿强撑,用尽周身力量,缓缓站起,勉力大笑道:“天杀老贼,除了对手无寸铁的小金童下手,也就只敢夹夹豆腐了!你辣块妈妈的鳖毛……”
话音未落,无量蛮老嘿然冷笑,十指如飞,黑光纵横飞舞,曲风扬衣裳寸寸碎裂,周身骨骼“嘎嘎”作响。刹那之间,他双膝、双踝、琵琶骨……尽数碎裂,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钢牙紧咬,不发出一声疼痛的**。
曲风扬心中又惊又怒,眼前一切仿佛噩梦一般。他的大半经脉已被震碎,真气虚弱游移。颤抖着想要爬起身来,但两踝、两膝骨胳都己碎裂,软绵绵地拖曳在地。
突然之间,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孤单而虚弱,仿佛酷寒极地的一根秋草,在狂风中独自飘摇。
心中悲凉苦涩,突然想起了南宫易……想起了他温暖的笑容,想起了和他、馨儿一起,在乌桓城、沧浪岛度过的无忧月。那苍宇流云,碧海金沙,沙滩上的夕阳,月夜掉落海中的飞石,沙滩上熊熊的篝火,馨儿的笑声,南宫易从海中高高跃出时手中提着的海鳖,联床夜话时跳跃的烛光……
恍惚之中,似乎闻着了那咸咸的海风,潮湿而又温热。仿佛听见馨儿叮咚泉吟似的笑声、南宫易悠扬的银珊古玉箫……那些时光仿佛触手可及,但却隔得如此遥远。
突然,他仿佛听见南宫易在耳旁大声叫道:“蛐蛐,站起来!不要倒在这些恶贼的脚下!”他蓦地振奋精神,嘿然低笑,喃喃道:“臭泥鳅,我怎么会向这些货色认输?”
石窟中鸦雀无声。众人瞧着曲风扬浑身血污,**着以两肘之力,试图从地上支撑爬起,心中不由都起了异样的震惊惧怕之意。人群中,紫妙瑶面色煞白,指尖不住地颤抖。
曲风扬蓦地大吼一声,以屠龙刀斜斜抵住地上的岩隙,用尽全力站了起来。斜着眼睛,冷冷地望着众人,想要大笑,却发不出声。**着“呸”了一口,冷笑道:“一群卑劣无耻的天杀狗贼!就算爷爷的厉鬼不来收拾你,我兄弟……兄弟也要提你们头颅,给老子沽酒来喝……”
无量蛮老妖瞳凶光怒放,大喝一声:“找死!”右掌轰然拍舞,一道汹汹黑芒狂奔飞卷,朝着摇摇欲坠的曲风扬直撞而去。
第六章柳暗花明
鹣鹣鸟欢悦地鸣叫着,火光跳跃,两人的身影在冰壁上迷离变幻。**声、**声、衣帛撕裂声……交缠着巨骨燃烧时“噼啪”的脆响。
南宫易贪婪地**她的唇瓣、脖颈,沿着那弧线不断下滑,粗暴地拉动她凌乱的衣襟,在她雪白浑圆的香肩上流连辗转。
玄天灵女弓起身子,仰起头,声声**,星眼迷离。当他将头深深地埋入**冰沟,玄天灵女突然缩紧身子,紧紧交缠,颤栗着发出哭泣似的**……
南宫易呼吸浊重,喉咙火烧火燎,大口吮吸着巍巍**上翘立的红珠,滚烫的双手摩挲着她的腰肢与大腿,紧紧地抵住她柔软的臂膀。那灼烧的温度穿透薄薄的衣帛,在她体内瞬息引爆痉挛的狂潮。
玄天灵女颤声**,绵软无力地瘫倒在他的身下,任由他将周身白衣粗暴剥离,任由他饥渴而狂热地**她的身体,任由他的指尖挑拨她生命的琴弦,弹奏甜蜜而痛楚的旋律……
他狂野迷乱的眼神,贪婪的舌尖,火热的手掌、坚硬的身体……每一次的接触都带来如许恣肆的颤栗。她的身体崩爆了,融化了,又燃烧为熊熊的烈焰,只想和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少年男子一起进入那赤红狂野的炼狱……
“嗛嗛!嗛嗛!”突然听见几声清脆的怪鸣声,几滴冰冷的雪水接连不断地滴落在南宫易的脖颈上。
南宫易微微一震,顿时清醒,刹那之间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忽然瞥见身下玄天灵女薄纱褴褛,**横陈,那对莹白**与纤细的脖颈上布满了赤红的吻痕……所幸雪臂之上,那颗朱壁砂依旧鲜红夺目。
突然悔疚羞惭,无以复加,猛地抽身后退,重重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周身****登时消减,赧然低声道:“天仙灵女姊姊,我……”
头顶冰凉,又是一串的雪水接连滴落。南宫易抬头望去,只见鹣鹣鸟盘桓飞舞,不断啄击着顶壁的一角,嗛嗛怪鸣,极是兴奋。它们啄击之处,冰雪消融,断线珍珠般滴洒飘落。
南宫易心中一动,蓦地大喜,脱口叫道:“天仙灵女姊姊,我们可以出去了!”
玄天灵女腻声低吟道:“为什么要出去?你……你进来吧!”声音娇媚入骨,素手一拉,将他扯得压落在自己身上。
南宫易此时已经大为清醒,但被她滚烫柔软的肢体紧紧交缠,仍不禁心驰神荡。竭力收敛心神,歉然道:“天仙灵女姊姊!对不住了。”重新将她经脉封住。
这时,鹣鹣鸟尖叫欢啼,突然低飞缭绕。“轰”地一声,冰雪簌簌崩落,登时将南宫易二人埋在雪堆之中。顶壁上露出一个三尺余宽的黑漆漆坚冰口。
原来南宫易先前仔细查寻四壁,却独独忘了顶壁。那顶壁上的洞口被两尺余厚的冰层封堵,兽骨火焰燃烧了这么久,冰窟内温度逐渐升高。
南宫易与玄天灵女缠绵之时,燥热欲焰与湮灭逃逸真气不住升腾,使得那坚冰口冰层渐渐融化。被鹣鹣鸟这般轮番猛啄,登时迸裂开来,连带着顶壁上的冰雪一齐掉落。
南宫易抱着玄天灵女跳将起来,大喜笑道:“两位鸟前辈,多谢了!”见那鹣鹣鸟啄击顶壁之时,便已猜到其后必有出口,岂料还不必自己动手,鹣鹣鸟便已经代劳开出一条路来。惊喜之余,心中突然觉得,这两只凶禽果然是冥冥上苍派来相助的神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