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谢总裁、谢谢总经理!属下一定竭尽全力,不让两位失望!”对于自己的能力终于被肯定,若儿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与自豪了。不过,她没有得意忘形,依然态度恭敬地谢过了两位上司。
“家族不会亏待有能力且忠心耿耿的人才的,希望你能再接再厉啊!”雷蒙德说得分外义正词严,“从今天起,你就跟在哈德生的身边,学习家族内部的事务。你是首席娃娃新娘,以后这些事务迟早都是要交接给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刻苦、用心!”
“是,属下明白!”首席娃娃新娘的职责是辅佐家族族长协调家族内部事务,虽然不曾直接接触过,但这一项传统,若儿自然很了解。
“这样一来,你在冷月的工作就无法继续胜任了,不然难免会分散注意力……”雷蒙德状似不经意地提及,“投资部的日常事务,就交给索菲亚吧!”
胸口骤然一闷,原来这才是老头子的目的!
但此时才反应过来的弗朗西斯明显失了先着,掉入了自己父亲一环扣一环的设计中。“索菲亚负责投资部?这怎么可能?!”
冷冷地瞥了儿子一眼,雷蒙德一句话都不说,但意思表达得很明确,这就是他最后的条件,或者说,是他唯一称得上是“条件”的条件了!
掩口沉思,弗朗西斯的右拳握了放,放了收,气息渐渐地沉重了起来。搞了半天,他精心策划的权谋,竟然给别人做了嫁衣?!然而,静下心来想想,他也知道,雷蒙德的这个条件真的已经算是极其优厚了!
放弃股份,说明他摒弃了在集团内部和自己起分歧的可能;任命安杰洛,证明了他不会再插手集团日常运营的立场;讨要若儿,教导是一方面,表明他意图将家族亦逐渐交付给自己。更重要的,却是为了向自己清楚地展示他所掌握的那支力量强大、但内中详情不明的武装。
雷蒙德这是在标榜他对儿子绝没有任何敌对的意思,至少现阶段没有!以弗朗西斯的精明,自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推敲出这一点。
既然对方已经释出了足够的善意,他若再继续咄咄逼人,就显得过于小家子气了。更何况,现在的局势,雷蒙德完全有能力和自己拼个两败俱伤,换句话说,他确实有和自己谈判的底气和实力!
而且,弗朗西斯没有忘记,父亲手上,还握有他宁可牺牲一切来换取的东西——邵情的真正死因!他会愿意暂时停手,也正是因为这份隐藏在台面下的证据。
他本来很肯定,是雷蒙德指示索菲亚动得手脚,也凭着那股冲冠的怒火,悍然发动了逼宫的行动。可是如今看到老神在在的父亲,他却难免平添了几分犹豫。
既然有疑点,他就不能放过,这是他的偏执,因为他不忍那个天真纯洁的女孩死得这样不明不白!
“我可以把投资部交给索菲亚,但是,”弗朗西斯说得极为缓慢,似乎在斟酌着出口的每一个字,“我只能给她半年的时间。她必须先给我设立一个利润指标,以半年为期,若半年内她达不到,我希望她——引咎辞职!”
“不错,很合理!不过时间好像短了一点,她刚刚接手,总需要时间来整合一下部门的资源。这样吧,一年,以一年为限!”
“好,就一年!”答应得飞快,能这么简单就解决这件烦心事,弗朗西斯脸上虽然装得甚为颓丧,但心里却十分满意。笑话,一年?他都没有自信能在一年内让投资部在这种糟糕的国际环境下起色,就凭她索菲亚?他只管等着接受她的辞呈好了!“那您呢?总裁一职卸任之后,是准备出任投资部的顾问吗?”
“我?”连连摆手,雷蒙德知道儿子是在狐疑和顾虑他在幕后给予索菲亚帮助,但是他心里有其它的盘算,自然笃定得很。“我都一把年纪了,该颐养天年了!你还要我当两头烧的蜡烛吗,弗兰?我把家族的事管好就不错了!冷月的营运,就交给你们这些可畏的后生吧!”
“冷月在您的领导下才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我还是希望您能再考虑一下!”
“呵呵,我主意已定,你就不用再劝了,”雷蒙德和儿子打着彼此都不怎么相信的哈哈,“如果没有什么其它的建议,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大家也忙了一天了,各自回去休息吧!”
“好的,那我就不打扰您的休息了!”弗朗西斯颌首,态度恭敬地告辞,准备带着休斯和若儿离开。临出门前,状似不经意地,他提道:“对了,您也知道公司今天发生了很多变故,我这段时间可能都没空回主宅,要住在巴黎市区了。”
雷蒙德心里清楚这是他的顾虑,换做是自己,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候,怕是也不敢回到“危机四伏”的主宅里住的!所以,他丝毫没有反对弗朗西斯的意思:“没问题,那集团的事就拜托弗兰你了!不过——”
“不过?”
“希望你身边的小姑娘能尽快交接完手边的事宜,搬回主宅才是啊!”
在心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弗朗西斯回头看了父亲一眼:“我相信若儿这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随时都可以安排工作上的交接;只是,哼哼,不知道索菲亚的身体什么时候才能痊愈到可以胜任投资部主管的位置啊?”
“这一点,我会和索菲亚讨论的,累少主您关心了!”哈德生的话出口极快,甚至抢在了雷蒙德之前。不过后者也不慢,紧接着便开口附和着。
“放心,弗兰,高顿向我保证过,只要索菲亚的烧一退,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那就好,我会让若儿尽快回主宅向您报告的。我衷心希望,您能像教导索菲亚一样,‘尽心尽力’地教导她!”
“我一向一视同仁,你就放心吧!”
说完,父子两人眼睛眨也不眨对视着彼此,定定地看了足有三分钟。最后,还是弗朗西斯先垂下了眼帘,倒不是他的耐心和定力不足,而是他确实不方便在这种环境下久待。
为了争一时之气,置自己于险地,这点轻重,就算他为了今晚错综复杂、瞬息万变的局势而头疼不已,却还是懂得分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