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谁欠谁的(1/1)

一阵锣鼓喧天,赫连宸风置身于一片红色的海洋中:红色的灯笼挂满了枝桠,红色的纱绸绵延不绝,红色的地毯在脚下绵延不绝。这是哪里?看着十分的眼熟,他拍拍脑袋:是了,这里是五弟的贤王府。

“这是要办喜事吗?怎么没人通知我?待会儿好好的灌他几杯才行。”他心中暗道。周围的下人们来往不断,人人穿着大红色的罩衫,脸上都喜气洋洋的,时不时传来喜悦的对话:“王爷这么多年的心愿,今日终于抱得美人归。”

“是啊是啊,听说新王妃长的标致极了,性子也和善,还是名医呢。”

“我们王爷这样好的人,就该配一个这样好的王妃。”

赫连宸风望着身边不断穿梭的下人,竟没有一个人来招呼他,仿佛都没有看到他的存在一般,他强忍住心中的不悦,刚想抬步向记忆中的大厅走去。

“慢着,他们说,五弟妹是五弟一直喜欢的人?是谁?”赫连宸风皱了皱眉,突然,深藏在他记忆力的一方锦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难道是……他瞬间全身一紧,疾步向里走去,他要赶紧去寻找答案。

果然,大厅里热闹非凡,明轩满面春风,笑得合不拢嘴,他还记得那个夜里,明轩喝的烂醉,还是他告诉了明轩月儿没死,那天那个颓废的恨不得马上死去的人,不见了,仿佛他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大笑着站在他的面前,对他视若无睹。

他想上去扯住他的衣襟,问他新娘子是谁,他却突然发现自己仿佛被施了定身术,动不了了。他急得满头大汗,使劲儿用手搬动自己的腿,没用。

一会儿,宾客全部望着内室通往大厅的门,新娘子盖着盖头,出现了。他大急,那身影不知在他脑海里藏了多久,已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了,所以他知道,果然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

“不,你不能嫁给他!”他想喊,却只能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睁睁看着那两个人拜了天地拜高堂,然后夫妻对拜。在一众宾客的喧闹下。明轩无奈的在众人面前,掀开了新娘子的盖头。

果然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张脸:却又不同,平时的她如清水芙蓉,很少装扮,今日他淡扫蛾眉,胭脂加唇,较之往常更多了三分美艳。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她,奈何这种美丽,竟然是为了他人绽放。他心中大怮,一个激灵,醒了。

微露的晨曦驱散了屋子里的黑暗。有些许光线透进来,屋里的摆设影影绰绰的,听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鸡鸣,赫连宸风双眼呆呆的望着头顶的帐顶,只觉得心跳如鼓,原来是场梦。但是那种仿佛心尖被人摘掉的感觉却深入骨髓。

以后,月儿的体内流淌的是他的血液,他们两个融为一体,永远不会分开,他会永远在她身边保护着她,看她成亲生子,直至终老。他脸上泛起一抹苦涩却义无反顾的笑容。

是时候了,他要以最好的精神去见月儿最后一面。

他打算做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体不能动了,嘴也不能言。他大急:难道还在梦中?他咬了舌头一下,很疼,不是在梦中,为什么自己动不了?月儿还在等着他去救!

正当他焦急万分的时候,一个黑影出现在他的床头,俯下身,笼罩在赫连宸风的跟前,“三哥,还是我来救婉月吧。”是赫连明轩的声音,那声音里含着一抹笑意说道,在越来越明亮的晨曦中,赫连宸风见到了一身红袍的他,这个五弟还是那样喜欢红色,但是这样的红,在微凉的清晨,竟然让人升起一种凄艳之感,明明是那样喜庆的颜色。

赫连宸风不能说话,死死盯着赫连明轩的双眼似乎在说:月儿的性命由我来负责,你好好的将东皇的江山承担起来就好。

“三哥,我一直没能为她做什么事儿,现在终于有了机会,我怎么会放过呢,左右不过是一个人的鲜血罢了。”赫连明轩瞧着赫连宸风,见他躺在床上不能言语,心里不知为何,竟然有一种“终于有意加你事,你争不过我了”的感觉。

凭什么让赫连宸风救林婉月,既然林婉月不爱自己,那么就让她永远记住自己吧。这样,就可以永远和她在一起,总好过之后咫尺天涯。

蒙爵巫娜早早就在药室里准备好了一切用品,林婉月平静的躺在下面用冰块架起来的台子上,从昨日起,她也饿开始渗血,所以巫娜将她放在冰块上来减缓她血液的流动。被子母蛊折磨了这样久,原本就瘦削的她,更是显得形销骨立,巴掌大的小脸半丝血色也无,这让她有一种圣洁的美。

看见赫连明轩进来后,蒙爵巫娜显然有些吃惊:“怎么是你?”

“反正都是需要一个人的鲜血,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婉月来说,都没有区别,不是么?”赫连明轩说着,眼睛从进来,就没有再离开台子上的林婉月,目光里带着温柔与悲伤。那样的专注,似乎要将她的面容和一切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脑海里,心脏上。

本来以为如曦下的毒只是普通的毒,没想到居然是子母蛊。既然是自己给林婉月带来的这份灾难,那么就让自己来结束这一切吧。

蒙爵巫娜皱了皱眉头,既然赫连明轩来了,就他吧。她也怕等到林婉月醒来,面对的是失去赫连宸风的痛苦。

赫连明轩走到林婉月身前,伸出手想要抚摸那张脸,犹豫了几次,才将掌心贴上了她的面颊。躺在与林婉月间隔不到一尺的台子上,转头就可以看见林婉月。

还是那样的美丽高贵,只是此时的林婉月,安静的闭着眼睛,那双充满灵气的眸子早早就印在赫连明轩的心里了,第一次见她,就被那双眸子吸引了,赫连明轩笑了笑,此时他离着林婉月这样的近,却又那样的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