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大门口,安书言看着天上的太阳,吐出胸腔的那一口闷气,拉着安圣白大步向停车场走去。
安圣白看妈妈的神情不再悲伤了,笑眯了眼。
回到家中时,王姨已经做好了饭菜,安书言和安圣白吃完饭后,就拿着一把大剪刀磨刀霍霍的向花园中的梅花树走去,安书言甚至搬上了一个人字梯。
那颗上品大力丸真的很有效,至少,她现在的力气真的大了很多,对付几个成年男子,简直是小问题。
两个人围着几颗梅花树转了几圈,花园里种的有红梅,白梅,还有淡黄色的腊梅,这是别墅前主人种的,搬家的时候没有带走,让安书言捡了个便宜。
“妈妈,我觉得红梅和腊梅最好看了,我们就剪这两种好不好。”
“好啊,全由圣白做主。不过剪梅花的时候由妈妈动手,圣白的身高太矮了。”安书言笑眯眯的打量着安圣白的身高,还恶趣味的用手比了比。
安圣白不服气的往上跳了跳,可是还是比不上安书言,就嘟着嘴气呼呼的说道:“我会长的很高的,比妈妈还要高。”
安书言双手环胸看着面前的小矮子,笑道:“那,妈妈可要等着哦,圣白以后不能挑食,要吃饱饭,还要多锻炼,才能快些长高高的。”
安圣白使劲儿的点点头,也就是从今天以后,安圣白在未来无论日子过得有多好,也不会出现挑食的坏毛病,让安书言直对着叮灵自夸,说自己养孩子的天赋极好。
安书言站在人字梯上,听着安圣白的指挥,刷刷刷几下,手脚麻利的剪下几株梅花。
“好啦,妈妈那儿有两个素净的白瓷瓶,这就去把花给插上。”抱着一捧梅花,安书言拉着安圣白进了屋子。
拿出了两个细颈的白瓷瓶,往里面装了些水,上面什么图案也没有,安书言将红梅和腊梅分开,分别选了几只错落有致的插在瓷瓶中,淡淡的花香传来,安书言凑近梅花闻了闻,比起红梅,她更喜欢腊梅,花瓣清透,花香带着淡淡的冷。
她原本是不会插花的,那两个月里,夏君璟真的是一位合格的老师,不仅仅教她琴棋书画,还叫她投壶插花。
苦笑一声,她又想起他来了。
将两个瓷瓶分别放入两人的卧室,安圣白很开心,围着白瓷瓶笑个不停。
“妈妈,我们每天都剪些新鲜的梅花插进来好不好。”
安书言却故作纠结的说道:“可是这样的话,我们的梅花树就要秃了,以后又怎么办呢?”
安圣白皱起了眉头,想了想,抬头说道:“那,我们就不天天剪了,梅花长在树上也很好看,每天一进院子就可以闻到花香。”
安书言乐呵呵的笑了,“妈妈骗你的,我们房子后面的花园中也有好几棵梅花树,不会秃的。”
看见小包子闷闷不乐的抿着嘴,安书言也不逗他,拉着他去自己的房间,找了一串玻璃风铃出来,轻轻摇晃,悦耳动听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圣白,我们把这个铃铛挂在门边好不好,这样的话,风一吹,就能听到好听的风铃声了。”
“妈妈,你是为了听到风铃声才挂玻璃风铃的吗?”
安书言眼里闪过一抹回忆,“我想起了一些很久远的事,走,我们先去挂铃铛。”
将风铃挂在门边的墙上,有微风吹过,风铃轻轻摇动,叮咚叮咚,悦耳的声音飘荡在整个院子里,细碎的阳光透过玻璃风铃,折射出一片五彩斑斓的色彩,美的就像是童话一般。
客厅中摆放着一架钢琴,安书言坐在凳子上,十指放在琴键上,闭上了眼睛,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弹过钢琴了。
琴声响起,安书言的歌声也随之响起:
雪霁天晴朗
腊梅处处香
骑驴灞桥过
铃儿响叮当
响叮当
响叮当
响叮当
响叮当
好花插得瓶供养
伴我书声琴韵
铃儿响叮当
叮当
这是安书言读小学时,音乐课上教的一首儿歌,二十多年过去后,她依然记得很清楚。
安圣白双手托腮,坐在安书言旁边,“妈妈。这是什么歌?好好听。”
安书言揉着他的头发,“这是我小时候上学的时候,老师教的儿歌,名叫踏雪寻梅。听说,现在小学中还有教这首歌,等明年三月份,妈妈送你去学校,你可以学到很多好听的儿歌。”
安圣白垂下了脑袋,嗡嗡的语言传来:“妈妈,为什么我要去学校?你也可以教我知识啊。”
安书言愣了愣,这孩子的心理阴影是不是太大了些,“圣白,妈妈懂得的知识有限,学校里有很多的老师,还有很多可爱的小朋友,你们可以一起学习,下了课一起去玩,你可以认识很多新朋友,还可以带他们来家里玩,开个小聚会,这样多好啊。”
安圣白哦了一声,“既然妈妈让我去学校读书,我就去吧。”
安书言心底苦笑一声,“圣白,你会喜欢学校里的生活的。”人,是离不开人群的,想要让圣白身心健康的成长,融入学校,融入人群,融入普通人的生活,这是必须的。
下午,安书言依然带着安圣白去了医院,圣白仍然留在办公室中看书,练字,安书言去找了江医生商讨给裴老爷子治病的事。
江医生原本是有些看轻安书言的,他并不需要助手,但是与安书言讨论过一番后,江医生的看法就改变了,安书言对于中风病如何治疗有很深的见解。
安书言心里偷笑,那是,本姑娘可是跟在神医云卿尘身边学了两年的医术,虽然比不上云卿尘,但是也不差了,谁叫我有个精神力当作弊器呢。
和江医生一道进入了裴老爷子的病房,安书言心口一疼。
裴老爷子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睁着,他的脸色发黄,上面爬满了皱纹,明明五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像老了二十岁的样子,嘴角歪着,脖子上围着的布巾已经被唾液浸湿了。裴老太太坐在床边,一边拿着纸巾擦着裴老爷子下巴上的口水,一边陪他说着话。
安书言觉得很心酸,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是人生一大痛苦,曾经叱咤商海,建立偌大一个集团的创始人到年老时,身边无儿无女,女婿又是一只中山狼,除了老伴,什么也没有。
裴老太太看见进来两个穿白大褂的人,知道这是医院里安排来治病的中医了,站起身,神色疲倦的说道:“老头子这些日子睡得时间越来越长了。”
江医生让裴老太太坐下,自己走到了床边,先是观察了裴老爷子的眼睛瞳孔一番,再接着诊起脉来,左手诊完了又开始诊右手,半响,叹了一声,皱着眉头对安书言说道:“中药和针灸配合着治疗吧。”
安书言点头,没看到裴老爷子前,她想着就用针灸治疗好了,现在见到人了,虽然没有把脉,但也知道老人情况严重,剧情中,一年,最多一年后,裴老爷子就去了,而裴老夫人也失去了活着的希望,几天后,也跟着去了。
邵飞像模像样的给老人们办了隆重的葬礼,之后,他正式接手了裴老爷子创立的裴氏集团,裴氏集团改名换姓为邵氏集团。
安书言走到裴老太太身边,看着她,认真的说道:“老太太,裴老爷子一定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