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手不凡,且功力匪浅的人,为何会成为那几个草包的阶下囚,凭她的修为,别说被封了穴道,哪怕是玄关被锁,她自己凭借功力冲开,也并非不可能。”
叶无漾思来想去,总觉得此事太过蹊跷,便只能先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滨儿随叶无漾到隐月居不久,叶无漾无事便往后山去练剑,当时桃花开得正艳,偶尔会去桃林。
当日,他舞剑至一半,想起当初教殷雪嫣练剑,一时思念远方的佳人,便径自去了桃林。
星茹说殷雪嫣在桃林时,总爱靠着桃树睡觉。
叶无漾想起殷雪嫣说在桃林梦见他,在梦里笑出声来。便在桃林深处找了一棵枝繁叶茂桃花甚艳的桃树,学着殷雪嫣的样子,靠着睡着了。
他这一招东施效颦并未贻笑大方,却事与愿违。他的确梦见了想见之人,梦里,是殷世医馆,却火光冲天,殷雪嫣站在熊熊烈火中……
叶无漾被惊出一身冷汗,睁眼时才反应过来只是梦一场。
他刚起身提剑准备离开,却听得“沙沙沙”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那脚步声很是急促。
他躲在树后,拨开眼前的桃枝看这将近之人,待那人越靠近,却是滨儿。
她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手中抱着一只雪白的信鸽,一边走,一边向身后看看,时而又向四下里张望一番。
至了桃林的尽头,滨儿先向四周看看,确定无人,便将手中的信鸽放飞了,又在原地看那信鸽飞远了,才转身又谨慎地出了桃林,直奔隐月居。
叶无漾将此事告诉了月娥与尚天泽,并嘱咐他们,只能盯着,不可打草惊蛇。
尚天泽提出来将信鸽射下来查个水落石出,却遭叶无漾阻止。因为滨儿每次放飞信鸽,都会确定那信鸽飞远了,才会安心离开。
再说殷雪嫣,虽人不在隐月居,星茹却将她的房间每日都打扫的一尘不染,晴天时开了门窗让太阳照上一整日。
有一日,星茹如往常一样,将殷雪嫣房间的门窗大开,那日却偏不巧,她跑去后山的桃林,一时贪玩,在那里待了一整日,回了隐月居,吃完晚饭便倒头睡着了。
一觉睡醒,星茹才想起来殷雪嫣房间的门窗都开着,当晚又狂风大作,眼看就要下雨。
星茹匆匆出了门,直奔殷雪嫣的院子而去,刚进院落却见有人从房间走出来,行为鬼祟,她定睛一看,才看清,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滨儿。
星茹一向是最维护殷雪嫣的,平日里,这殷雪嫣的房门,除却她自己,任谁,她都不会给面子单独放进去。
这滨儿半夜鬼鬼祟祟地从殷雪嫣的房间出来,星茹更是不会就此罢休,便挽起两只袖子,怒气冲冲地朝着滨儿去了。
刚跨出一步,却被人从身后捂住嘴,硬生生拖回去了。
到了拐角处,那人松开星茹,她转身,却是尚天泽。
“嘘……”尚天泽冲着星茹,将食指放在嘴边道,示意她安静。星茹也瞪着两只杏核眼,与尚天泽一个姿势。
“好了,跟我回去!”尚天泽悄声道,伸手拉着星茹便走。
“但是……她……”星茹皱着眉头,一手指着滨儿去的方向,冲尚天泽道。
“她不过是替雪嫣关了她房间的门窗,无事!”尚天泽低着声音说道。
星茹对尚天泽所说信以为真,便跟着尚天泽去了。
当晚,尚天泽是跟着滨儿一路到了殷雪嫣的房间,但是他为何要骗星茹,不过是因为她太重殷雪嫣,若滨儿是冲着殷雪嫣去的,又是个危险人物的话,星茹知道的越多,于她越不利。
星茹一向是个单纯过头的姑娘,听尚天泽说是滨儿帮忙关了殷雪嫣房间的门窗,她顿时有些喜欢这个女孩子。
第二日,星茹和往日一样去殷雪嫣房中收拾,碰到滨儿,便邀了她同去。
至了殷雪嫣的房间,滨儿却像是从未见过的新鲜,一会儿跑到这边,拿着这个瞧瞧,一会儿跑到那边,捧起那个看看。
后来,她看见殷雪嫣妆台上的琉璃盏。
自家人罹难,殷雪嫣便惧怕雨夜,后来叶无漾专门从郁叶红手中抢了那琉璃盏送于殷雪嫣,有那琉璃盏,夜如白昼。
“姐姐,这物件儿好稀罕!”滨儿举着手中的琉璃盏对擦拭门窗的星茹笑道。
“别动!”刚好走到门口的月娥厉声道。
“姐姐,你们说这个要是摔了,漾哥哥会不会生气?”滨儿嘴角露出一丝狡猾的笑。随后,她松开手。
月娥虽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接,却还是晚了一步。
一声翠响,那琉璃盏顿时碎了。
叶无漾与尚天泽本高谈阔论地进屋,却被那碎声惊到,两人都愣了神,只两眼盯着地上琉璃盏的碎片。
“公子……”月娥低下头,走到叶无漾身边。
星茹一向是个心直口快的,大步跑到他二人身边指着滨儿道“是滨儿故意将姐姐的琉璃盏摔了,我与月娥姐姐看的一清二楚,她是故意的!”
叶无漾与尚天泽抬头看滨儿,她一脸无辜地委屈道“是滨儿一时不慎,手滑了!漾哥哥,滨儿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听星茹姐姐乱说!”说着,已经跑到叶无漾身边拉着他的袖子,哭得梨花带雨。
叶无漾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再与一旁的尚天泽对视一眼,转身对滨儿道“不怪你,你也并非有意的,怎么能怪你呢!”,嘴角挤出一丝笑。说完,安排月娥将那琉璃盏的碎片收拾了,转身离开。
滨儿喊着“漾哥哥,漾哥哥”跟在他身后也随他去了。只剩怒气难遏的星茹,站在房中,气愤地盯着她跑远的身影,嘴里骂着叶无漾,将手中的帕子扔了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