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死人的情绪原来那么淡(大修)(1/1)

空气格外的好,一场夏雨后,路边的小草也换上了新绿衣,不再像以往那灰蒙蒙的旧衣服,让人的视野也开阔了起来。

“爷爷,我今天起床的时候没有看到你。小花哭了呢?爷爷以后去哪都告诉小花好不好?”

篮子叶爷爷拎着,叶爷爷一手扛着锄头和簸箕,一手拎着篮子,小花一蹦一跳的走在前头,一会摘花一会扯草。

“哦?小花哭了啊!小花都这么大了可不能哭鼻子了哦!好。爷爷以后去哪都告诉小花儿,小花儿要去哪爷爷都带着。好不好!”叶爷爷看着在前头步伐轻松的小花,心里感觉酸酸的。

“嗯。爷爷,小花没见着你会好想你的。爷爷,这个是什么花?”是啊,十六年没见,真的好想好想你。爷爷。

“呵~小花儿越来越会哄爷爷了呢?嘴巴那么甜,小花儿是又想要爷爷买什么了吧?”叶爷爷看小花情绪有点低落,好像比以前更粘着自己了。有些不明所以。

“嗯。爷爷给小花儿买糖吧!小花爱吃。”

“小花是被二狗子抢了糖吧!小花以后不要和二狗子打架,以后谁欺负你告诉爷爷,看爷爷不收拾她。”听小花说到糖,又想起小花这次生病梦魇的事,不由得想起二狗子抢小花糖的事,或者她不在村里的时候是不是有人欺负小花啦!不经气恨道。

看着这么疼爱自己的爷爷,小花心里感觉了暖暖的。她再也不感觉慌了。

“爷爷。没有人欺负小花。有人欺负小花小花也一定会欺负回去的。”

“呵呵~”

……

小花是个矫情的孩子,起码现在是。一辈子遇到多少次让你矫情的人,然后又错过了。上辈子错过,再来一次就算吃千千万万颗老鼠药也是不能错过的,不然,千千万万的老鼠药也换不来一颗后悔药。

回到家,小花准备把昨日换洗下来的脏衣服拿到河边去洗,早上下雨还有因为一下子回到十几年前反应不过来,所以今天的衣服还没洗呢?小花家虽然不算穷,但八几年,一户人家的家里换洗的衣服也不过那么几套,再加上刮风下雨的,衣服总是要快洗好。小花不爱出门,家里清洗衣服也不方便,往常都是爷爷一个大老爷们去河边洗的。虽说小花还小,但在农村,小花这个年龄的孩子已经能帮家里干活儿啦。再则,小花重生前已二十几岁,一个女孩子的衣服让个大老爷们洗,就算爷爷不觉得什么,小花自己也会羞死。

“小花。你这是要干嘛去啊?”刚收拾好的叶爷爷看到小花手里拿着木盘跟衣服,拉开围栏就要往外走。

“我去洗衣服,爷爷这个以后就交给小花啦。爷爷不也常说小花儿要多出去走走嘛。”小花笑着看着爷爷说,其实小花知道,爷爷往常去洗衣服都是不大方便,村里的河边大多都是妇人聚集的地方,爷爷一个大男人,听多了那些道人长短的话总是不得劲。况且遇上些个无赖的妇人也是麻烦。

“是啊!你去玩就可以啦。衣服爷爷来就好。”说着叶爷爷走过来就要抢小花手上的木盘。

“诶诶诶――爷爷,你再这样小花可要生气啦。”要看着抢不过,小花跺跺脚,抓着木盘一脸僵的样子。

“我又不是千金小姐,村里的孩子都会帮家里干活啦!就我什么都不会。爷爷不是常说只有走进生活才能走进时代嘛。你连生活都不教我,我看我就在家当爷爷的家猪就好,也不用走近时代啦!以后爷爷不在家,也不用叫吴婶子给我送饭啦!小花饿着就好。哪一天小花饿死啦!爷爷你就再也看不到小花儿我啦!”

“呸呸呸,说什子呢?你个傻孩子。好好好,你要洗衣服爷爷就让你去洗。说什么丧气话呢!在河岸边的水塘洗就好。可别下水啦。夏……”

“知道啦!知道啦!爷爷那我走啦。”知道爷爷又是一大堆唠叨,小花赶紧拿着东西就出了门。

小花拿着木盘,低着头就往河边走去

“啊啊——丑八怪来了,那个怪物过来了!呜哇——”小花看着那个就在刚刚看到自己转头就跑小男孩,男孩哭着着躲进一个身着华贵面相温柔的中年妇女怀里。小花快速扯下了发束,抿着嘴,挡着着自己的右脸,头更低了。重生以来还不曾出过家门,吴婶子早已经看惯了这张脸,爷爷把自己当宝贝当然也不会说什么,重生前余家财大势大,虽然手术没有成功去除小花脸上的胎记,但是也没人敢道一二,为了方便,小花用发束把发头扎起,在外人看来,没有头发遮挡的小花也就越发的恐怖。淡淡的瞥了一眼母子二人。小花收回心神,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那么多年不是早已经习惯了,径自两人从旁边走过。隐约的似乎还能听到妇人斥责男孩的声音。

或许在要是别的小女孩听到这句话估计早就哭起来找爸爸妈妈啦,但对于小花来说,她会难过,但也早已经习惯啦。自小花有记忆起,人群对于她来说就是特殊的存在,最难堪的时候莫过于六岁时小花上学的第一天,小孩子大多什么都不懂,但直接的反应有时候却是最伤人的。“丑八怪,死肥猪,妖怪……”,那天小花就那么的站在那里,被胆大又调皮的孩子推挤着,有些比较胆小的早已经被小花吓哭啦,老师带着奇怪的表情把她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就离开啦!小花就那么的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一直到爷爷到来把她带回了家,爷爷安慰她,她是特殊的,因为爷爷很爱她,所以大家都妒忌她,从那开始,爷爷再没提过让她去学校的事。

日子一天天的流走,小花也日渐长大,那是的小花还不知道什么叫美丑,一直到有一天爷爷被车撞死,余家来接她,回到城里,小花才知道,自己真的是特殊的比起丑的人她更丑,黝黑的皮肤,扁塌的鼻子,好像只有一条线的小细眼,显眼的胎记跟藓一样的黑痣,粗壮的身体,又怎会不特殊呢?

猛然间发现自己又黑又胖,脸上无论洗多少次,也洗不掉那一大块的斑斑点点,再加上油呼呼的脸上还有青春痘的红红点点,有时候照镜子,自己是不也会被吓到。渐渐的自己的漂亮衣服也不敢穿,所以更别说要了。整天都阴沉沉的样子,父母看自己的眼神也从来不曾亲切过。小花花了二十多万去做了手术,但是手术也并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效果,医生说,如果小时候就做的话还有七八成的效果,现在哪怕做了也不能确定。那一刻,小花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得到像余宛兮那样的疼爱,甚至哪怕是被当作家人也好啊,但对他们而言自己也不过是因为血脉而存在的义务吧!那个时候小花是恨的。恨如果爷爷没有偷走她,她是不是能像平凡人一样活着呢?或者,如果爷爷小时候给她做手术,那她回到余家会不会好过点,所以一直到后来知道真相,小花越加的愧疚。渐渐的,小花也淡然了,虽然有的时候还是会心痛。对于无论是来自同学还是路人甚至是家人的厌恶、无视,自己都已经淡然了,因为在那时小花的一生中起码还有一盏灯――王浩宇。叶小花那是从来不惹事,也不与人交往,心里像一潭冰冷的死水,没有一丝波纹和温度,像一个人形机器人一样每天做着每一天所需要做的事情。可是,事情就是这样,并不是你不去招惹别人,当余宛兮一次次的说自己是多么自己的家人,多么让着自己,在外人看来自己也就越加的对不起余宛兮,叶小花一生懦弱,唯一一次奋起反击的时候,却是死在了火海里。有时候,叶小花甚至在想,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她能跟余宛兮一样漂亮,那么这一切还是会这样吗?叶小花不知道,但是,这张脸,冥冥之中就注定了,这是她叶小花逃不开的一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