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雅竖直了眉毛,变得冷淡起来。“这是我的事,需要跟你解释吗?”
“可你是我的女人。”他说得理所当然,温尔雅气得差点反手给他两巴掌。
“我不是你的女人,我是我自己的,你的女人是杜冰冰,北先生,请记好了,不要搞错。”一甩手,她挣开了他的手,抬头挺胸离开。
再回来,菜已经上齐,杜宵云为了方便与杜冰冰商量婚礼事宜坐在了一起,她只能坐到北沉的旁边。为了不太过于接近,她移了移位置,尽可能地贴近杜宵云。
北沉在不久之后也走了回来,看一眼坐在杜宵云身侧的她,闷闷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尽管她将位置移开了,却还是挨他很近,可以清楚地听到他喘息的声音,还有来自他身体的那股与人不同的味道,时有时无,无不提醒着她,自己与他的曾经。
忽然,手头一紧,她的手被人从桌下握住,不用问,自是北沉。他为什么要这样!温尔雅使过几个眼神警告,北沉却像没有看到一样,揉捏着她的指骨,就像在玩弄一个玩具。
温尔雅感到了深深的怒火,被他当玩具已经玩弄得太久了!她伸出拇指,用长长的指甲狠狠地抠着他的指。
而他,则如没有感觉一般,任凭他抠着,到最后,伸出一个指将她的拇指压下,她的手便完全落入了他的掌中,再也无法抽出。
一场饭局,在异常尴尬的氛围中结束,走出门去,杜冰冰说想起有什么东西没取。
“你去取吧,取完了就回家。”北沉的语气清淡,杜冰冰原本是想拉他一起去的,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他摊开手掌,指处一道深深的指甲印清晰可见,还有细细的血丝溢出。温尔雅的脸红了红,垂下了头。
“那……好吧,要不,尔雅你们开车顺便送我一程吧。”
温尔雅点点头,北沉抬脚径直离去。
……
想必北沉不会来找自己了吧。穿着睡衣将清宇抱在膝头,无心地陪着他认识水果,如是想着。
手机响了起来,温尔雅不安地拾起手机,看到的是陌生的号码。她狐疑地接下电话,那头传来了北沉的命令。“快开门!”
“你……”温尔雅像捡到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啪地将手机扔掉。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还有北沉的喊声。“温尔雅,你最好给我开门,否则,我会把你这扇门拆掉的。”
温尔雅担忧地看向门板,已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怒火。
她要开门吗?
“我数到三,你不开门可别后悔。”北沉的声音再度传来,温尔雅知道,自己非开门不可了。
打开的门后,露出了北沉怒气冲冲的脸,他呯地一声关紧了门,将温尔雅逼向角落。
“不要,你走开!”温尔雅害怕却无能为力,被他压在了墙壁,她只能指指用害怕的目光看向清宇。“不要吓到孩子。”
“爸,爸,爸。”孩子显然没有忘记自己的父亲,摇动着小脚扑向北沉。北沉放开了她,抱起了清宇。
“你来干什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温尔雅坐下,面无表情地问。
“你难道不需要解释一下吗?”北沉跟孩子玩着,却不忘质问她。他的语气不似刚刚那般冲,只因为看到了自己可亲可爱的儿子。
“解释什么?”温尔雅握着臂,一副什么都跟你无关的表情。
“杜宵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在饭桌上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我们是未婚夫妻,你不会连自己小舅子的女人都要欺负吧。”
担心他做出不轨的事来,她提前做好了预防。
“哼!是吗?”他反问,冷笑着,“我跟他很快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这回换成温尔雅冷哼,连生孩子都提上日程了,还能说没有关系!
“那是你们的事!”她出语,不想将自己拉入这团混乱中。
“也是你的事!”北沉气得恨不能重重地砸她几拳。“温尔雅,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你?又或者你从来都是这样的女人,只是离开了我,才有了更广阔的空间?”
他这是在质问她吗?她还没有问他是什么样的人呢。跟杜冰冰一套,跟她又是一套,怎么她以前就没有发现他的这份虚伪?
拧拧唇,她懒得回答。
“有事吗?没事的话我们要休息了。”温尔雅发出了逐客令,她发誓不会让这个可恶的男人碰自己一下。
“你不怕后悔么?”他出语威胁,温尔雅彻底地激怒了他。
“我怎么会后悔,离开你可是我最想做的事情。”温尔雅急声出语,却像是在赌气一般。她恨不能重重地打自己一巴掌,就不能说得更平静一些吗?他们本来就不会再产生交集。
“OK。”他点了点头,抱起了清宇。
“喂,你要干什么!”温尔雅着急起来。
北沉甩甩头,潇洒极了。“既然这么想离开我,那么我们就要分得彻底一些,清宇是我的种,当然要由我带回去。”
“不可以!”直接拒绝,清宇是她的一切,胜过生命,她绝对不会让他离开自己的。
“这事我说了算!”北沉甩开了她,朝门口走去。
温尔雅快一步挡在了门口。“北沉,求你。”她泫然欲滴,眼里盈满了泪花,楚楚可怜的模样令北沉的胸口重重地撞击一次。
他的心硬了硬,搂高清宇。
“不要带他走。”小手牵在他的臂间,温尔雅已经忘掉了所有的不快,只要能要回清宇,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北沉看她软化下来,不再横蛮,他回转身,坐在了沙发上。得到解放的清宇迈着小脚不在客厅里走着,温尔雅跑过去,将他搂得紧紧的。
痛苦地蹙紧眉头,温尔雅的声音里透出无限的无可奈何。
“既然不能在一起,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清,你就不能放过我,放过孩子吗?”
北沉Xing感的唇畔抿起,听到温尔雅这句话缩起了眉宇,形成一个极具威严的川字,可见他的心情并未好到哪里去。
“纠缠?是的,我们注定一辈子纠缠。”
“这样对我,对孩子都不公平呀!”泪水已经滑落,想着自己时刻要在这样痛苦的纠葛中生活,她感觉心碎到已经无法复员。如果可以选择,真的希望自己不曾与他相识。找一个普通的男人,过完普通的一生,这样不是很好吗?
“公平?”北沉重复着,唇角划了划。“雅儿,如果想要公平,就不要想着时刻离开我。”
这是他的条件,是他唯一的条件,更是他不可改变的条件。离了这一条,一切事情,都免谈!
温尔雅的心一颤,清宇已从她的怀间挣开,走向自己的领地。她两手空空地蹲在那里,无力地垂下了双手。
和他在一起!如果没有杜冰冰,那则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杜冰冰活生生地存在着,夹在他们中间。
而北沉,不是不打算离婚了吗?
“不离开你,我算什么?”
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一个正常的女人,存在于他身边总要有名分的。她不能为了呆在他身边而忽视掉所有。
失去!她已经失去了太多!
“我的女人!”
北沉答得很干脆,却又什么都没有表达清楚。温尔雅胸口涌出一股气流,迅速表现在脸上,她抬高睁大的双眼,忿忿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的女人?情人,小三?”
“你就是这么想的!”
北沉的手握了起来,他的声音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温尔雅。温尔雅的心沉一沉,这并不是她如何想的问题,而是他什么也不能做的问题。
“当然,要不,还能是什么?”
她想不出来,杜冰冰占居了妻子这个位置后,留给她的还会是什么。这不是古代,可以有妾的位置。更何况就是有,她也不稀罕!
“你……”他分明气结,却选择用悠悠的语气表达。“可以与孩子在一起,你又何必在乎那名分呢?”
撇嘴,冷笑。
“与孩子在一起,我可以什么都没有,但如果要和你一起生活,一起抚养孩子,我不想自己仅仅是个保姆。如果这样,我宁愿一个人生活,一个人抚养孩子。”
北沉的眼角夹出一缕笑意,因为温尔雅的话。
“那你希望是什么?”
这还用问吗?温尔雅想也不想,答道:“当然是妻子,是你的唯一!”
“哦,太贪心了。”北沉抬唇,笑意更浓,他拉开衬衣的领子,温尔雅看到了他光洁的脖子。“不过,我可以满足你。”
“呸!”她想起了杜冰冰,他脖子上少去的那项链不是已经给了杜冰冰了吗?她有种被玩弄的感觉,重重地吐了一口。“没想到,堂堂的北沉还会说谎,有意思吗?”
“你?”
北沉面色多变,因为无法知道温尔雅的内心想法而欲怒未怒,欲问未问,只将一双眼睛盯在她身上,眉间打下几丝碎发,遮挡了些强光,才不至于将温尔雅盯化。
“北先生,这样吧,如果你真要孩子,我们可以走法律程序,让法律给出一个公平公正的结果。”
温尔雅下定了决心,站起来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现在,请你离开!”
北沉默然地望着她,对于她这突然之间的变化并不明了。他的目光里透出一丝沉痛,温尔雅垂下眼睑,有意忽视掉。
无声站起,他在定立片刻之后,迈开步子走出了房间。温尔雅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