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不过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来到小树林,就碰到了杜冰冰和她的三个跟屁虫。
半圆形排开,将她围在中间,没有严嫣的帮助,显然她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一个男生告诉她,严嫣约她在这里见面,显然,她中计了。
这里根本就没有严嫣的影子。
罗贝妮首先破坏了半圆,走出来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同时加一脚在她的身上,成功地将她打退数步,靠在了一棵小树上。
“真是可恶,竟然连累陆子昂,让北沉给派到了非洲主持工作,都是你害的!”
她的控诉让温尔雅脸上升起了惊讶。陆子昂被派了了非洲?是北沉吗?
“臭女人!”洁丽捋高了袖子,在她脸上连扇两记耳光,她本要做反抗,却被罗贝妮和明慧紧紧的控制了双手。
“害得北海哥成天为你心伤,不要脸的竟然还巴着北沉不放,你活得不耐烦了!”
“冰冰姐,你说怎么处置她?”
明慧发话,摩拳擦掌,作好了战斗的准备。
“当然是打罗?这里没有人,打死她也没人知道。”
杜冰冰歪头打量着她,蹦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狠意。
“太好了!”明慧活动开筋骨,得意地看向温尔雅,“你这种女人,不要脸到了极点,给我做练打的,算是委屈了我。不过,我今天勉为其难地成全你一次!”
“哈哈哈,你完蛋了,她可到了跆拳道黑带八级了。”罗贝妮夸张地笑,杜冰冰一声不吭,嘴角擒着毒与恨,只有洁丽,眼里闪过一丝不安,但也只是一眨而过。
“好,打死好!”她最终也挥了挥拳头。
“先打哪儿呢?”
明慧打量起她来,不忘向杜冰冰请示。
“当然是打脸罗,这种女人只知道拿一张假清纯的脸骗人,要把她打毁容,让她一辈子都害不了人!”
罗贝妮出策,杜冰冰满意地点头。
明慧伸出掌在她脸上扇起来,先轻后重,越来越重,她的耳朵里响着嗡嗡的声音,还有杜冰冰一伙人得意的笑。身体被控制着,她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叫你害人,叫你害人!”明慧放大的声音异常地扎耳,和笑声一起汇成了一曲恶魔之歌,震荡着她脆弱的耳膜。
她尝到了极致的痛苦,还尝到了咸咸的味道,憋不住吐一口出来,竟是血!
不知什么时候,她突觉得右手一松,洁丽放了手,将她推倒在地上。“没意思,不玩了。”
她拍拍手,看了几眼地上的温尔雅,率先走远。
“冰冰姐,还打吗?”
明慧指着地上要死不活,一张脸肿高的她,问道。
“先这样吧,这像鬼一样的脸孔不知道会吓跑多少男生呢,看她还怎么骚!”
在杜冰冰的首肯下,一伙人终于离去。温尔雅将绵软的身体紧贴了地面,她闭上眼,等待着未知……
她再次进了医院,来小林子里谈情说爱的某对情侣看到了她,报了警,打了120,她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抬上了急救车。
满脸血痕的她在上车之时睁开了朦胧的眼,看到严嫣在身后急切的呼唤,伸手想要与她交握,还有人群背后,冲过来的北海……
头脑晕沉得厉害,她感觉到整个世界在颠倒,心灵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呼唤。“来吧,来吧,跟我走,去极乐的世界。”
一个白色的身影向她摇着,摇着,最后掐紧在她的人中上。涣散的意识渐渐清醒,瞳孔缩拢,她看到了眼前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怎么样?看得清我吗?知道自己在哪里吗?”
她好累,累到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自己的发音系统,脑袋里也混沌一片,并不明白护士在问什么,懵懂地摇着头。
她闭上眼,听到有人在拍她的脸。“喂,车后面跟来的那辆出租车上的人是不是你的家人,你家在哪儿,亲人的电话号码是几号……”
不知道,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身子一沉,她脑袋一歪,再度晕了过去。
北海和严嫣紧贴着救护车,上了一辆的士,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在走廊里,严嫣唔唔地哭着,北海的眉头也沉沉地皱起,染上了一抹深不见底的愁绪。
绵长的医院走廊结束在一扇门前,门上写着急诊室三个字,微光射来,暗自深沉着,惊讶着,搅动着每个门外人的心。
“尔雅会不会有事?她会不会死呀。”
严嫣终于抬起了头,向北海发问。她的脸色与墙一样白,温尔雅血淋淋的面容映在脑海里,让她轻易地联想到了死亡。
“不会的,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北海是后到者,他并不清楚温尔雅的伤情。这话似在安慰严嫣,更像在安慰自己。
严嫣咬起五根手指,因为心神不定而颤抖。“如果她出了事,她妈和她妹可怎么办!唉,要是我紧跟着她,她也就不会出事了,这下该怎么办呀……”
严嫣无助到极近崩溃的模样终于引起了北海的注意,他把对尔雅情况的关注转移到了她身上。像一个温柔的大哥哥,在她的肩头上抚一抚,给予有力地一抱。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像,刚刚医生进去时不说只看到外伤吗?现在正在进行检查,一定没事的。”
说话间,急诊室的门已经打开,温尔雅被推了出来,脸上的伤经过处理,伤口处已经贴上了纱布。两人涌向她的床,不忘向医生发问。“她怎么样?会不会有危险?”
“没事了,都是外伤,很快就会好。”
北海盯着她苍白狼狈的小脸,却见她依旧昏迷着。“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是小伤吗?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她有严重的营养不良状况,加上惊吓过度,所以会导致昏迷不醒。你们是她的同学吧,等她的家长来时一定要跟他们说清楚,要注意她的营养状况,这样下去,会导致严重贫血的。”
“哦,哦。”
严嫣点着头,和医护人员一起将温尔雅送进了病房。
北海去交医疗费了,她一个人抹着眼泪哭个不停。“尔雅,对不起,我这个朋友做得真是太不到位了,你吃没吃,吃好没吃好我都从来不懂得过问,顶着这么大的压力,连个关心的人都没有,唔唔唔……都怪我。”
她唔唔地哭着,却感觉到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唔唔震动着,顺着震动,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温尔雅的手机。
她的手机掉在了草地里,被自己捡了起来。这个唔唔的震动声似乎一直在持续,只是她太紧张、太担心温尔雅而一直没有注意到。
打开手机,她看到了上面有二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来自一个号码。
小心翼翼地拨回去,那头响起一阵爆吼。“温尔雅,你不想活了吗?竟然这么久才来接电话!马上滚过来!”
一个男声,她理所当然地想到了北沉,温尔雅的情夫。
“这个……对不起……”被那声吼吓得不轻,她的语气支吾着,想要将事情解释清楚,不意,北海已推开了病房门。
“听到没有,要我亲自过来捉你吗!”
电话那头还在吼,想到北海是北沉的弟弟,生怕惹出什么事来,她的小手一按,将电话挂断了。
“是谁?她妈妈吗?”
北海无心地问。
严嫣白着一张脸胡乱地点头,手伸在键盘上,偷偷地关了机。
“你没有把她的情况说出来吧。”
他坐在温尔雅的身侧,一抹怜爱的目光不曾离开过她的小脸。
“没有,没有。”
严嫣摇头,她的思绪仍沉浸在北沉的怒吼中,想像自己关机会给温尔雅带来多大的麻烦,对于北海的话,只是应付般摇头。
北海当然不曾知道她的想法,只是将她的错乱解释为因为温尔雅受伤而紧张的缘故。
不舍地看着床上闭目的温尔雅,他的心痛一痛,满是不忍。
“是谁?是谁要这么对她?”
在北海看来,她温柔善良,应该不会惹到什么人才对。
严嫣想也不想,骂道:“肯定是杜冰冰那一伙了,成天找尔雅的麻烦,这一次不知道又发了什么疯。”
“杜冰冰?”
北海重复着这个名字,眼里闪烁着不理解。“她们应该没有什么利害关系才对。”
“没有?怎么没有?这个杜冰冰自己守不住……”猛然住口,严嫣意识到差出说出那个秘密,捂上了嘴巴。
“她们有什么过节吗?”
北沉追问起来,严嫣连连摇头,改变了意思。“我是说尔雅先前被公认为校花,还被评为男生心中的‘梦中情人’,将她杜冰冰从校花的宝座上拉了下来,她当然不服气啦。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们这些人最在乎的就是这些虚名头。”
“是这样?”他沉吟着,最后才道,“这么说起来,该是我害了她。”
梦中情人四字是她唱完歌后,由他封的,才会引起杜冰冰的不服气,也才会举行那一场无聊的竞赛。
而输了的她自是不会服气的。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杜冰冰的Xing格非常了解。
怎么会忽视了她。深深地为自己无心造成的伤害感到自责,他握上了温尔雅的小手,放在脸侧揉着,丝毫不在意严嫣的在场。
感觉自己是一枚超级高度数电灯炮,严嫣尴尬地咳咳,指指门口。“呃,要考试了,还没复习完,我先回去了,有事打电话给我。”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去。
像睡了一个世纪,温尔雅终于渐渐清醒,一束亮光刺激着她的眼眸,半醒半睡,她终于睁开了眼,看到了满室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