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凤王开诚布公地把事情亮出来,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所措的不是他一个人,墨临尧凰羽也是如此。
如此一来,岂不是他们都错怪了冥希辰?其实杀了那些凰族人也不是他的本意?竟然是凤王的要求?凰羽从没想过竟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凰冰的表现没多大变化,但到底是不是真的毫无波澜就只有她自己能够知道了。
“唉,当年的事情一直把大家瞒着,给冥小子带来这么多误会,真是对不住了。”
凤王是过来人,只一看凰冰和众人完全不同的反应就明白。他这宝贝女儿和冥小子之间,出了问题了啊。
也都怪他,若是他当初没有拜托冥小子就不会让他受了这么多委屈。若是当初他就能把事情说出来,也就不会困惑这么久了。
也是事发突然,若不然他们也不会突然就离开。总之,这一千多年,确实是让这些毛小子受尽了苦。
“不敢相信……”
凰羽喃喃自语,却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若是冥希辰把事情说出来的,恐怕他们根本就不会信,也因着是凤王说的,他们才信了,只是心里还是不能接受罢了。
凤王一声叹息,他们不敢相信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抬眼一看,楼迦正站在一边。他走了过去,躬了躬身。
“大师,当年多有得罪,还望大师海涵。”
当初楼迦大师告诉他那些凰族人是受了死气的侵染会出事的时候他还不信,等到后来真的有凰族人变成了可怕的怪物,他才明白大师说的都是真的。
经历了这一千年的巨变,他已不是当初气盛的凤王,无论是岁月还是经历,都让他蜕变地更加沉稳。如今在这里向大师致歉,为自己当初的无知道歉。
楼迦将他拂了拂,一副长者的姿态。
“凤王能够明白便是整个凰族的幸事。事实上,我也未能帮上什么忙,一切还得仰仗凤王啊。”
楼迦与凤王这一来一去看着有些熟捻,皆是让旁人一头雾水。怎么这楼迦大师与凤王还有着牵连?
“爹也认识师伯?”
“嗯。大师和你师父一脉同宗。当初邪灵事发,楼迦大师便来找过楼莫大师商谈,也是在那个时候,楼迦大师指出凰族人中有人被邪灵的死气侵染。”
凰冰明白了,可是她还有疑问。
“那邪灵便是在千年之前就已经开始霍乱神魔大陆了吗?”
凤王摇摇头,眉眼之间有些疲倦和无奈。
“千年之前,我们尚且只知封印松动,死气蔓延,导致了那么多人被死气感染狂化异变。直到赶去封印处,才知道,处于神魔大陆上的邪灵封印已经打开了。我们与邪灵对手,却没一个人有办法驱逐了那死气,最后失败,被关了起来。也是那时,我才知道魔君和魔后也被囚禁在那里。”
简单的说就是邪灵早就逃脱了封印,一直在局部制造着异动,以此来分散几个掌权者的注意。与此同时,在等待其它两处的分身破印而出。
而魔君魔后凤王凰后势必会出面解决问题,却不是邪灵的对手。毕竟,那以死为名的邪灵也不是什么都怕的。
可是,凰冰不懂,为何有师父和师伯,千年前还会让邪灵钻了空子。她这一身能力说白了就是师父赋予的,师父要比她强太多了啊。
楼迦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摸了摸她的脑袋,语重心长。
“你需知邪灵是死的衍生物,这世间能对付它的唯有生,生命,永生。能做到这样的人,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茫茫人海之中,能寻找一个能够开启古界之域的人是多么不容易,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上百倍。如此,他们等待着凰冰的出现已经很久很久了。
凤王转身,看着窗外一片黑压压的,眉心紧紧蹙了起来。
凰冰看到,忍不住也跟着皱眉。她忽然想起他刚醒过来时误把她当作邪灵说的话。眉头一动,走上前去。父母两个人站在一起,虽然身量不同,却有些相同的气势。
“爹为何会对邪灵说那一番话?”
她看着凤王的眼睛,想寻求答案。虽说如今谜团也解开了不少,可邪灵终究是落在心间的一块大病。
凤王抚了抚她的脑袋,眼里的慈爱流露出来。
世事无常,变化多端。如今,就连他那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也长成了独当一面的姑娘了。
“邪灵是死物。是人死后留下的魂不甘死去游荡世间不断吞噬其它的魂而形成的。这就是它难以消灭的原因。”
邪灵是集怨愤仇恨和死气于一身的结合,只要这世间还存在着怨恨和死亡,他便不会消失。
凰冰点点头,这些她知道。不论是楼莫师父,还是楼迦师伯都说过很多遍。有关邪灵的性质,他们都很清楚。
所以才会困扰,才会苦恼。
“那你可知邪灵生前是什么身份?”
其他人也逐渐围上来,凤王所说的,也是他们关心的问题。
凰冰仔细想着,想那邪灵前生究竟会是什么样的身份,才有了巨大的怨愤和不甘,在死后也不愿进入轮回,游离世间,不断滋生黑暗的一面。
那得是多么强大的怨念和执念,才能有这样和整个大陆作对的勇气。可事实上,邪灵确实是成功了。它成功地把他们逼入了一个进退不能的地步。
“是巫氏?”
她抬眼,直直的望着凤王深蓝色的眼眸,认真地说道。
凤王凰后身上的命蛊是邪灵的手笔,她忽然有了这个猜测。或许不是别的什么巫氏后人,就是邪灵本身呢。
凤王欣慰地笑了笑,眉眼之间的忧愁却掩饰不了。
“不错。是巫氏。邪灵生前就是巫氏人。”
“可是巫氏理应在万年前就已经灭于天火之下了。”
墨临尧查阅过各种资料,对巫氏的描述寥寥几笔,却都逃不过天火那一笔。
凤王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楼迦,后者对他点点头。
“这一切,说来也是我们自己造下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