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最纯粹的冰晶珠露,即使身处凡尘俗世,也没有一丝污浊沾染。它是自由的,圣洁的,生命的化身。
那光芒逐渐增强,如同此前的曼珠沙华一般,只不过不是肆虐的,是柔弱的,不是狂暴的,是温润的,不是绝望的,是袅袅生机。
冥希辰放开她的手,袖袍一挥,为这间屋子添上屏障。万一这一次又像在地牢中那样,他的屏障也能抵挡一下,不至于被人发现。
白光绚烂得如同白昼一般,刺得人眼睛发疼。而冥希辰却像是没有知觉一般,细细盯着凰冰,认真得没有一丝松懈。
凰冰的再一次突然的变化和刚才截然相反。所说方才那是死亡的征兆,那现在就是生命的象征。
她整个躺在床上,被白光包围,如同沉睡的生命的女神,万物皆是她的灵。那最纯净的心情渗透进她的心底,源源不断向外散发着命运的光辉,呼唤着她睁开眼眸,来看这个横呈在她眼前的世界。
冥希辰和冥绝的目光半分不离床上的人,生怕错过了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像天使,散发着圣洁的光辉,却紧闭着双目,等待人的救赎。
冥希辰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从这种安宁祥和的气息,他能感觉到,这样的变化不是一件坏事。那种生机源源不断流入身体里的感觉,沁人心脾,让人沉醉。
这东西对现在的凰冰是有利的吧……
“主子,这是……”
在凰冰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冥绝已经不知道能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在地魔深渊之外,他们曾看到那冲天的红白光辉,仿佛是世界最强大的两股力量相互纠缠。如今,那样的力量竟然就出现在了凰姑娘的身上。
一个是毁灭,一个是新生。在同一个人身上体现出来。这到底是多么震撼,多么惊叹的事实!
前一种犹如洪水猛兽,让人畏惧,心惊胆寒。后一种却如同阳春三月,扣人心扉。
他不知道,当这种力量完全的彻底的激发出来的时候,凰姑娘将会变成什么样子。恐怕,那时候,就连主子都要仰望她了吧。
一手翻天,一掌覆地,一面为生,一面是死,皆为一念之中。
相比于冥绝的这些感叹,冥希辰显得更加冷静沉稳。他永远放在第一位的就是凰冰,他担心她的安危。
就像巫氏的一夕灭亡,盛极必衰的道理,太过逆天的东西总是相伴着更为残酷的惩罚。
凰冰拥有这种逆天的能力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他不知道。但他早已下定决心,就算是闯碧落,赴黄泉,这一次,他也绝不会再松开她的手。若有什么天灾天祸,也有他跟随她。
陵言安置好白白,就急忙又回到凰冰的房前,却发现房门禁闭,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点烛火的光亮。
他一靠近,就被莫名的力道弹出去。如此尝试了几次,都不能如愿。
恰好这时有人敲门,他只好放下这边的事情赶去开门。
刚一打开门,一对整齐的白府卫队就出现在眼前。
“你们……”陵言一愣,不知道此时这些人要来做什么。
那领头的拿出一块令牌,目光逼视着陵言。“贼人潜入我族,劫走罪犯,我等奉族长之命前来彻查。”
那明晃晃的令牌上画着的正是一个大大的麒麟。是族长爷爷的标志。
贼人潜入,劫走罪犯?八个大字在陵言脑中回荡。忽然想到冥希辰抱着奄奄一息的凰冰回来,以及那个双重属性的麒麟族人,陵言的心中有着很不好的预感。
莫非那个叫白白的正是麒麟族的罪犯,凰冰也是因为劫走罪犯才伤成那样?
若真是这样,他就不能让这些人进来了。若是他们看到白白,肯定会知道的。
如此想着,他眉头舒展了一些,眸中映上淡笑。
“几位大哥想必是找错地方了,我这里怎么会有别人敢来呢?”
纵然自己的天赋能力被人厌恶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陵言此刻却不得不拿出这一点来。用以来提醒他们,不要忘了他的天赋能力,不要离他太近。
麒麟族人对陵言的能力一直都是恐惧厌恶忌讳的,本就不愿,此时听他自己提起来,更是一脸厌弃。
那领头的似乎也不愿意多多接触陵言,就连他住过的地方也不愿意踏进去一步。陵言这么一说,更让他心里的芥蒂直线上升。干脆就着陵言的话找了个台阶下。
“行了行了,谅那贼人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跑到这里来。走吧走吧。”
直到目送他们离开,陵言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就怕他的身份威胁不够,若是他们硬要闯进来,那他就真的没办法了。还好,那人也是怕的。这时候,还真要感谢他这一身让人厌弃的能力啊。
陵言关上门,准备去把白白转移一个地方,万一那些人觉得不妥又回来了呢,他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凰姑娘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救出来的人,到现在自己还情况不明。既然他们把人交给了他,他就要帮他们好好照看着。不能让凰姑娘的伤白受。
他刚一转身,那边刚关上的门就被人大力推开,那群人同样是穿着白府的标志。
陵言心里一紧,莫非是发现了不对劲,所以又回来了。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转移白公子,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他心急如麻,那为首的已经向前走出了一步。
“陵言少爷,族长请你过去。”
陵言眉头翘起来,他刚从族长爷爷那里回来为什么又要让他过去?何况,出了重要的事情,族长爷爷不是应该忙着处理吗,如何会有空闲召见他呢。
“陵言少爷,请和我们走。”
虽然称呼着少爷,但他们的语气却很强硬,没有半分容人拒绝的余地。
几双眼睛盯着他,似乎只要他说一句不去,他们就会架着他过去。他,似乎没有说不的权利。
一再催促下,陵言也拒绝不了。担忧地望了眼凰冰的屋子,随后被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