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冥希辰,你为什么要在我努力忘记你的时候再次出现啊。
他的每一次出现都让她差点丧失理智,那种心酸和委屈不断地提醒她他所做过的事。他为了另一个女人,要杀了她......
仿佛当初落崖时的绝望再次涌上心间,谁知道她到底有多痛呢?
她知道他一直跟着她,她避他,她躲他,她想,若是他就那样离开了,她也不必再纠结了。
她是怨他的,她也是恨他的。可是,在听到他有可能死,她的心也像窒息了一般。
那一刻,她恐慌,她害怕,所有被她刻意压在心底最深处的,不敢去触碰的感情都突然迸发出来,让她措手不及就崩溃了。
他怎么可以死呢?他欠了她那么多,他怎么可以就那样死了?
凰冰颤抖的手抚上他的脸颊,那么冷,那么冷。
他依旧那样冷俊,就算生死垂危也妖孽得一塌糊涂。
美中不足的是,那双眼睛紧闭着,那双睁开如同最绚丽的夜空一般的眼睛。
冥希辰,你怎么还不醒呢?
忽然之间,她的心慌乱的像是要跳出来。
他怎么不醒来呢?是不是刚刚的治疗根本没用?
她觉得全身都变得冰冷了,慌乱的伸出手按在他的腕间,脉搏微弱地仿佛下一刻就要断了。
她心里一惊,将一丝光之力注入他的身体,随即查看他体内的状况。
他的身体里一团乱糟糟的,尽管之前输入了大量的光之力,也收效甚微。身体太过糟糕,只能将那治愈的力量存起来,一点一点修复。
凰冰黛眉蹙起来,她没想到他的身体竟是差到了这个程度。
她想了想,从纳戒中取出无根花的花瓣,塞进他的嘴里。
她记得墨以前说过,无根花带有生的力量。
果然,一片花瓣下去,冥希辰的脸色稍稍有了回转,身体也有了些暖意。
但这还不够。凰冰心一横,将剩下的三片花瓣一同喂给他。
既然是生的力量,那就一定能让他好起来。
冥希辰在那一股力量的催化下,身体内部迅速恢复着,脸色渐渐变得红润,体温也变得正常。
凰冰时刻在注意着他的情况,看到这样,才感觉一颗狂跳的心又回到了身体里。
他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睫毛微微颤抖着,好像那双夜空般的眸子就要睁开。
他要醒了吗?
凰冰不知为何,心里又慌乱了开来,她该怎么办?经过了这件事,她还能像以前那样狠下心来吗?
就在他眼眸就要睁开之际,凰冰忽然跑出了屋子。她不知道,那双即将睁开的眼眸在她离开的那一刻又不动了,恢复了沉寂。
冥绝在暗处看着凰冰惊慌的跑出去,眼神暗了暗,心里再一次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力感爬上心头。
他本来是要休息的,可是他放不下心,这两个人之间的误会太深了,恐怕一时半会儿解不开。
果然......
他走过去,看着那个在树下,孤零零的身影,愧疚与心疼再次涌上来。
“你恨他吗?”
凰冰从屋里跑出来,还没平复下心情,身后就传来这么一句,让她的心弦再一次绷紧。
恨吗?她也很茫然。
她大概是恨得吧。恨他欺骗她,恨他玩弄她,恨他为了另一个人要杀了她。她,怎么不恨呢?
可若说是恨,她为什么又会一次一次为他心痛?甚至在知道他会死的时候,她的全世界都要崩塌了。
可是不恨,她又时时刻刻记得那无情的差点要了她的命的一掌。
所以,她到底是恨不恨呢?
“不要再逃避了。”
冥绝沉重的话语在她身后响起。
逃避?她大概真的是在逃避吧。她以为这样不去想,就不会再苦恼了。
“其实有很多事你一直是不知道的。”
凰冰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他。
“你还记得你中了醉生梦死的那一次吗?”
他看着她的眼睛,不让她再逃避。
凰冰点点头,她记得,那一次,她和洛云彤生死战。洛云彤输了,最后二长老使了计,让她中了醉生梦死的毒。
她记得在昏迷中,寒影告诉她解毒的方法,最后用了业火诀的力量将那毒破了。
她还记得,昏迷的最后一刻,她看见的是冥希辰着急的脸......
“醉生梦死,出自云山宗,是宗门禁药之一。就算是我享有白衣圣手之名,也解不开它的毒。”
凰冰平静下来,听他的讲述,或许,她真的不能再逃避了。
冥绝说着忽然停了下来,他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
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他都不知道要该怎么解释了。
他不说话,凰冰也不催他,好一会儿,才又听见他的声音。
“醉生梦死,不能撑过三天。你那次醒来,之所以看见的只有我,是因为,他,去给你找解药了。”
凰冰心中一动,他竟是去给她找解药了?
“我们都以为既然是云山宗的禁药,那云山宗必定是有解药的,可却不知,根本没有,醉生无解。”
所以?凰冰不语,这些,她知道,寒影都告诉她了。
“云山宗对他来说,是一个噩梦。”
即便他不点明,凰冰也知道他说的是冥希辰。她的心一下子提起来。
“或许说出来你不会信,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完整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他身上发生的事。他魂魄上有恶疾,总是一半沉睡,一半醒。这时间,正好是半年。”
“他去云山宗为你寻找解药的时候,正是那半年之期。”
“他每次恶疾发作后,记忆都不复存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起初,我也被吓到了,后来,才明白。”
凰冰心中一震。记忆不复存在?这么说,他不是欺骗她,也不是假装不认她,而是,根本就忘记了她。
心口突然很闷,真相仿佛离她很近,可是她却不敢去触碰了。
曾经以为的那些正确的,突然就要被推翻,这让她不知所措。
冥绝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夙音算是他的师妹吧,他被老宗主收养带在手下,收做徒弟,可谁知道他真正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不是当事人,果真这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冥绝不知道他这么错乱的需要她到底听懂了多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