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高临下,冷冷瞥了一眼下方的人群,用上内力,开口道:“这些清心膏可不是什么解药,而是让你们病情加重的毒药,若有病情严重者,纷纷来找我,免费医治。”此话一出,百姓们沸腾了,免费治病啊,这样的好事可是从没见过!

又见风清岚高高站立,远而望之,明洁无比,如那朝霞升起的旭日,又如轻云笼月,那一身浅色罗裙,似一面薄雾笼罩的湖水,那裙摆似那湖面柔柔的波纹,朦胧,而又神秘。

人群中,有人曾去过京城,这么一看,他们立刻认出:“这不是名动九洲的寒王妃吗!”

人群中一阵唏嘘,寒王妃?

“寒王妃,我知道,就是那位陪寒王闯金国,挑苍洱的奇女子。”

“我就说你不知道,寒王妃的医术可是九州第一,有她在,咱们有救了!”

“真的?”

“对啊,一直流传着她的事迹呢。”

“那太好了!”

…………

有了风清岚这番话,百姓们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估计他们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再去碰那清心膏了。

但这只是暂时,时日一长,他们毒瘾再犯,那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在毒瘾面前,没几个人能控制自己。她必须要加快研究出辅药压制,然后把这些患上毒瘾的人全封闭起来,强制戒毒。

想着,风清岚回到地面,冷着一张脸朝副城主走去。

“这病什么时候出现的,详细点,细到第一个得这病的人是谁,他周围的人得病的情况,全给我报出来。”

风清岚貌如冰雪,眼如利刃,气势逼人的看着他。

那副城主见此忍不住一直冒冷汗,声音都在抖:“回王妃,这病与中暑太像了,所以已经查不出谁是第一个了。”

“在哪个区域最集中?”风清岚眉心蹙起,她就猜到这症状会被误诊成中暑。

“额,在,外城更集中,内城的人稍微少一点。”

副城主用衣袖擦掉冷汗,他的亲娘哎,和王妃对话简直就像被审问一样,感觉她就差拿个鞭子什么之类的,稍有不对,就是劈头盖脸一阵酷刑。

风清岚皱眉,还想问,却被傅漠尘轻轻拦了一下。

他眉眼中含着冷意,看着副城主,问道:“城主怎么死的?”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风清岚听言眉心一挑,她刚才好像把这事忽略了,对哦,这城主怎么突然就死了。

“啊,这个,城主之前也得了这病,然后他就买了大量清心膏堆着……”副城主继续用手擦着冷汗,还好他没染病啊,不然他的下场估计和城主一样。

风清岚与傅漠尘听到这个回答,脸上明显露出了不满意,这城主居然是这么死的,他们还以为是被人刺杀的呢,说不定还能查到线索。

“王爷,王妃,依属下所见,继续待在这里也问不出结果,先回去将将士们安顿好,顺便点清一下守边疆的将士。”西枭在这个时候提出了最好的建议。

风清岚与傅漠尘对看一眼,也是,待在这里没什么收获,还是先回城里去。

一行人只好回到城里,北枭暂时替代东枭,去安置好所有铁骑兵。

南枭则被派去清点边境的士兵,顺便询问情况。

到头来,四枭中最闲的就是西枭了,傅漠尘就没给西枭安排事情做。

不过风清岚可不打算放过西枭这个管理人才,把戒毒所的事项安到他头下去了,顺便把傅嘉文这个大闲人丢去帮忙。

在梓城的前几日倒是十分平静,戒毒的工作有序进行,梓城的情况也在一天天变好。

直到这一日,一个消息打破了平静。

那就是,边境的将士们好像看见了流浪商人与城外的沙寇强盗们在一起的身影。

可是……为什么?

风清岚基本可以确定,那神秘商人就是古圣国的人,而他此时和那些沙寇在一起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些三不管地带的人都是古圣国的人,这不太可能,因为他们查过这些沙寇,是真的从各个国家来的人聚集在一起的。

那他是为了啥?

“反正他没安好心就对了。”傅漠尘瞥了一眼正在发呆的风清岚,伸手捏住她的脸,打断了她的思量。

“债捏偶,九咬你哦。”风清岚的红红的小嘴被捏的变形,她凤眸一瞪,用含糊不清的声音抗议着。

傅漠尘可不怕,反正他知道她舍不得咬太重。

他无视风清岚的白眼,继续捏着她又白又嫩的脸颊,以往没捏倒不觉得,今日一捏发现这手感真好,就像捏着一个软软的糯米团子,表面柔软,弹性十足,让人捏的同时忍不住想去咬一口。

“放凯偶!”风清岚瞪着眼,伸手抓住傅漠尘的手臂,狠狠的推开。

这人最近老喜欢欺负她,又是占她便宜,又捏她,还……还打她屁股。总之恶行诸多,其残忍程度令人发指!

风清岚揉着脸庞,不满的抬头看他,说道:“你真的不好奇那流浪商人与沙寇勾结在一起干嘛?”

“不好奇。”傅漠尘瞥了一眼正在揉脸的风清岚,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突然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纸条。

风清岚拿过纸条,垂眸一掠,眉梢微挑,原来他早就派人去跟踪流浪商人了。

“呵,这些沙寇不知道你带了多少人来,但是这流浪商人可是知道的,这古圣国,是在拉替死鬼呢。”风清岚将纸张撕碎,讽刺一笑。古圣国是巴不得这些沙寇把梓城弄得鸡飞狗跳,至于沙寇的死活,他们可不管。

“他还会在沙寇的基地待几天,这是个好机会。”傅漠尘嘴角冷冷的勾起,魅惑无比,也危险无比。

风清岚听言,也是红唇一抿,对,确实是个好机会。古圣国位于沙漠深处,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知道它们具体在哪里。

若是抓到了这神秘商人,总是能问出点东西的。那时候他们带着兵队,给古圣国来个措手不及,岂不是美滋滋。

“嗯,顺便把那沙寇的老家给他掀了,免得他们又来骚扰梓城的百姓。”风清岚一拍手掌,就这么决定了!

逮人要尽快,还要出其不意,趁其不备。

两人找来西枭,三人商量后,便决定就在今晚,带上两百名精锐铁骑兵,去把那沙寇的老窝烧了。

决定下来后,他们立刻让人着手去准备,待到傍晚时刻,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由南枭负责清点人数。

“七皇子……请你不要混在士兵中间好吗。”

南枭嘴角抽搐,指着身上穿着不知从哪找来的军装的傅嘉文,示意他出来。这七皇子,居然比他还皮,他真是佩服了。

南枭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朝傅嘉文看去。

只见他穿着铁骑兵的服装,吊儿郎当的站在队伍中,与身旁站得笔直的铁骑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有些好笑。

傅漠尘见此,面色微冷,他沉着脸走到傅嘉文面前,突然喝到:“给本王站直!”

傅嘉文被他这么一喝,先是一愣,下意识站的挺直。

傅漠尘面色沉沉,那对桃花眼正闪着犀利,声音十分冷冽:“这套军装哪来的。”

“我……我偷的。”傅嘉文见傅漠尘面色不善,便知道自己闯祸了。

傅漠尘面无表情,继续问道:“偷得谁的?”

“他,他的。”傅嘉文伸手指了指队伍中的一位将士,他是趁着他离开,见他还没收衣服,就顺手拿了一套。

傅漠尘瞥了一眼那将士,冷声道:“你,还有守门的将士,扣除一月俸禄。”

“是!”那将士面色不改,态度很是诚恳。

傅漠尘见此,这才收回眼,也不看傅嘉文,回头朝他的坐骑走去。

傅嘉文听言,愣在原地,想不通为何要罚那位将士。

南枭见此,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在他刚走后就拿到衣服,说明他并未将及时衣服整理,统一放到库中管理,这才让你有了可乘之机,是该罚。”

“可是这也太冷血了吧,不就是件衣服吗。”傅嘉文还是不理解。

南枭闻言,难得脸色微微一僵,军中本就赏罚分明,铁骑兵能如此优秀,全是因为王爷的功劳,这不是冷血,是优秀。

他声音也沉了下来,有责备的意思:“战场上如何用最快的速度判断友军?靠的就是衣服,这衣服的价值,可不只是一件衣服而已。七皇子,切记,军中无儿戏。”

说完,他也走开了,快速清点一次人数与物资,便朝着傅漠尘挥了挥手。

傅漠尘见此,坐上骆驼,朝着队伍挥了挥手。众人纷纷骑上骆驼,慢悠悠的越走越远,只留傅嘉文一人站在原地发呆。

“军中无儿戏……”傅嘉文咬着唇,默默念叨着。

对啊,军营本就不是轻松的地方,战场也不是好玩的地方,铁骑兵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是踏着血的脚印走来的。

他却如此轻视军规,是他错了!

抬头望向队伍的背影,傅嘉文一咬唇,随手拉了一匹剩下的骆驼,朝着队伍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