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她抱着初末哭的更惨了起来。
初末哭着说:“图图,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惨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惨呜呜……”
夏图摇摇头:“不……你被慕流年不信任,你比我更惨呜呜呜……”
这时候店老板走过来,看着评比谁更惨,抱团哭成一堆的两人,问自己的妻子:“怎么回事?”
老板娘叹了口气:“都是在感情里受了伤的孩子啊……”
年少时,我们被冤枉过,委屈过,在不被信任的时候,还好有那么一个人,你可以在她面前没有出息的痛哭,可以毫无形象可言,可以像个白痴一样全身都是弱点,不管你是怎样的,那个人都不会笑话里,因为她是你最好,对你最真的朋友。
那天晚上初末和夏图是被烧烤店的老板和老板娘一起送回寝室的。
初末是中午的时候被手机吵醒的,打开手机,里面是罗子嘉发的一行信息:“我在楼下等你。”
然后上面有十多个未接电话,都是罗子嘉的。
初末放下手机,揉了揉剧痛的头,坐起身,才发现寝室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夏图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起床,想要洗漱,经过桌前的时候,发现上面熬了汤夏图熟悉的字体,大意是让她起了之后把汤喝了,头疼会缓和一点,上面还画了一个大大的向日葵笑脸。
初末心里暖暖的,虽然还会有些难受,但相较于昨天,已经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了。
洗漱、喝完汤之后,初末才下楼,本来就没想着罗子嘉会一直在楼下等自己,她只是下去看看的……毕竟对于短信和电话,她也没有回复什么的。
没想到下楼的时候就看见罗子嘉停在那里的车,楼下人来人往的,他倒是淡定极了。
初末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对于她无声无息的动作,罗子嘉并未吃惊,只是看了她一眼,道:“没睡好?”
初末摇摇头,说:“带我去吹吹风吧。”
罗子嘉“嗯”了一声,便发动车子离开。
车厢内彼此都没说话,初末也不奇怪罗子嘉会来找自己,他跟那群人也算是熟悉的,这样的事情,以墨以然巴不得谁都知道是她杨初末陷害她的个性,罗子嘉自然也会知道的。
她很感谢罗子嘉一见她并没有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而是给了她一个很静的思考环境,让她有足够的放松余地。
车开了好一会儿,初末才主动开口:“罗师兄,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你说。”
“就是关于医院翻译的事……能不能拜托你找一个人代替我?我想这段时间,我可能做不好这份工作了。”
她敢这样对罗子嘉说,一是因为罗子嘉是院长公子,自然好办事,二是,原本这份工作就是学校枪手的热门,所以不怕没有人会不愿意代替她。
罗子嘉没问原因,只说了句:“好。”然后又说:“如果心情不好,可以出去散散心,反正最近课程也不紧。”
初末说:“我会考虑的,如果没事的话就在B市周边转转。”
罗子嘉“嗯”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
那天罗子嘉陪在她身边很久,她没说话,子嘉也不做声,有时候她想着自己的委屈,忍不住趴在副驾驶座位上掉眼泪的时候,他就将车停在路边,用手轻拍着她、哄着他。
仿佛他永远都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不想说话的时候绝对不会多话,想说话的时候也会静静的陪他聊天。
后来罗子嘉带初末去吃了东西,让她点餐,初末说自己真的没胃口,子嘉就点了几个菜,然后静静的等着菜上桌。
菜被端上来,初末才发现全是平时她喜欢吃的菜。
初末看着罗子嘉,原本擦掉的眼泪仿佛有要涌出来似的,但她还是控制住了,哽咽的对他说了声:“谢谢。”
尽管她知道这两个字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吃完饭后,罗子嘉车一直开出了B市,来到一座有名的山上,初末看着下面一片枫树林,笑问身边的人:“带我来这么高的地方,是方便我想不开自杀算了么?”
罗子嘉笑看着她:“还能开玩笑说明离想不开还很远。”
初末撇撇嘴巴,看着山下面,忽然就将手卷程筒状,对着山下狂叫:“啊!啊!啊!”
然后整个山里都回荡着她的叫声。
“虽然我知道这样叫很不文明,但我真的忍不住了,想着是从这里跳下去,还是尖叫发泄自己心里的郁闷,我还是觉得后者比较靠谱一些。”
罗子嘉凝视着她,问:“初末,有时候何必让自己活的这么累?如果可以的话,我……”
“罗师兄!”罗子嘉的话未说完,初末便及时打断,她笑了笑说:“你说的对,路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所以到了今天这样的境地,也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其实初末那么聪明,怎么不知道罗子嘉在那时候要说的话是什么?
只是自己不能承受的事情,还是不要摊开来说明会比较好。
最后她微笑的对罗子嘉说:“罗师兄,你放心吧,虽然心里还有些难过,但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有你们这些朋友站在我这边相信我,我自己怎么能怀疑自己呢?何况我相信真相总有公开的那天,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坚强本来就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但当你在绝望的时候挺过去了,回头再想时,你会发觉时间是最好的药,能缓解所有的伤。
我们年轻的时候被人冤枉,总是怒气冲冲,性格暴烈,想要还给自己一个公平,那时候表面上坚强,背地里躲着哭泣,替自己委屈。后来我们会想办法解决,我们的情绪不那么容易触动,我们的表情淡然,好像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再也不会哭泣。因为那个时候,你已知道眼泪是世上最没用的东西。
晚上班上再次发出了聚会的邀请,这一次是在B市某家著名的酒吧里。
本来就像好好放纵一下的初末自然是没有拒绝,下午跟夏图两人在寝室的时候,夏图提议说:“不然我们化个浓妆惊艳一下全场吧?话说初末你整个大学太低调啦,最后的时刻就让自己高调一回,以后回忆起来肯定很值得纪念!”
初末想着也是,既然要放纵就彻底放纵吧!
于是整个下去两人都在寝室里捣鼓化什么妆好看,最后两人都花了深沉的烟熏妆,夏图照镜子的时候就在哪啧啧的感叹:“魔镜魔镜,快告诉我,我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为什么画了个妆,就这么妩媚了?我都快被自己迷死啦!”
初末笑看着在镜子面前自我陶醉的夏图,很感谢自己身边永远都有一个这么乐观的女孩。
晚上两人到达酒吧包厢的时候,里面已经HIGH了起来。
原来不止她们两人,其他同学也一样突破了往日的风格,女生们化起了浓妆,男生们打扮的帅气,仿佛大家都知道,以后相聚的时间不多……可能就算能相聚都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了。
那天初末跟以前不太熟的同学们玩的很疯,虽然外面风言风语,但毕竟是自己班上的同学,不会像其他班一样将她视作为情敌或者怪胎。
当初末在跟班上一群好玩的人喝啤酒,学玩骰子的时候,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流年……
愣了一会儿,那边有同学喊她继续玩,她笑了一下,说:“我去接个电话。”
便匆匆的出了包厢。
酒吧一向都很吵闹,她对这里也不熟悉,只能尽量找一个比较静的地方接。
可即便是静也能听到大厅那边的劲爆音乐。
所以刚接起,那边就问:“你在哪里?”
换成平常初末被这样问一定会很心虚的,但是现在她怕什么啊?在她被冤枉的时候他都没站出来替她说一句话,现在干嘛要管她在哪里?想到这里,初末的脾气就上来,对着电话懒洋洋地说:“我在酒吧呀……”
“……”
那边沉默让初末有些心不安,毕竟她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居然敢挑衅流年。
但竟然挑都挑了,难不成还能反悔吗?
她想了想又说:“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不会是想跟他们一样骂我吧?反正我没做错,如果你骂我的话……我就……我就……”就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我就挂你电话!”
“……”那边人似乎挺无语,他说:“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才不要!”初末马上拒绝,“我在这里玩的很开心!我不要回去……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边便传来“嘟嘟”声……他居然挂了电话。
初末有些心虚的想,流年肯定生气了啊……如果不是生气,他都很少会直接挂了她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