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这一摩挲头的功夫,车速也到底了,摩托还是有些打飘。
司机吓得提了下油门,往里狠打方向。生怕摊上乱子。
他猛地拧方向,一辆对面来的轿车幸亏反应快,也是及时闪开。
秦风转过神来,吓得心都跳出来了,那大货与他的摩托就差20来公分!中间汹涌的风让肝都出来了。
边上俩车司机都是额头冷汗,那不要命的玩意丝毫没要减速的算计。“草泥马,怎么不撞死你个傻哔!”
“你不要命了!这么快!”肖雅死劲拍着秦风的后脊梁,叫道。
秦风像杀红了眼的壮士,死神在向他招手,变形的俊脸在风中怒号:“不要了,死也跟你死在一个坟里!”
方才他是体会到啥叫生死一线,而肖雅因为头盔太大把她整个头都盖起来,这样反倒没叫她看到外面的险象。
两人难得平静了一下……
“哈哈哈……”此时秦风像傻子似的笑了起来。可能是因把心底的戾气都发泄了出来。
却不巧的很,只听嘎的一下,嘭!
小摩托像那被榨干了的‘鸡’似的,一头扎进了沥青路的水洼坑中,彻底憋死在那。
那辆拉炭车驶过,司机脸上一副着实惊讶的样子,现世报哇!对着秦风就是一口浓痰呸出。
秦风在后头指着车屁股叫骂:“草泥马的!别指望下次再看到你!”
“怎么了?”肖雅没好气的问,她下来时差点踩到污泥,浓烟加煤渣都糊在身上,高跟鞋也断了两截。
秦风黑着脸啥话都不说。肖雅还以为他是尿急,因为看他正在龌龊的摆弄裤裆。
这边秦风把小弟摆正了,蹬了两下,怎么也不起车。
“草,一点都没了。”接着,他检查了下油箱才知道原来油都耗光了。
眼瞅这边离肖家庄还有两里地。小破乡村,远近也没加油站呐。
“你推着,我赶过去看看。”
“凭什么!”肖雅一听就急了。
她脚上可是光赤赤,让自己去推那破摩托?
这乡下的土地要多难走有多难走,一群农民还不知拿什么眼光看自己。
“那随你,真得走了,你爸事紧。”
“我就说我坐公交吧!你偏要我骑摩托!这日子没法过了!”
秦风真的撇下肖雅跑了,以前看肖雅是绝对的漂亮,什么事也愿承着这位以前的校花女神,现在就跟穿够了的裤衩子似的,男人,总是喜新厌旧嘛,而且那娘们哪点都好,其实是表现在外头,对自己啧啧,甭提,也用上了当年他高二跑千米的气力,不管后面气得跳脚的娇妻,立时就没了影。
“嗯啊!气死我了!!”
这把肖雅给气的,看着那碍眼的破摩托,气恼的一推,那车子一个不稳轰的砸倒在了地上,从后面的篮子里还滚出几个韭菜包子。
秦风快马加鞭,一根烟功夫就闯进肖雅家,肖家正在翻盖南屋,此间房顶上一个工人都没有,院里倒蹲着一大帮人,搞得像扎进了传销大本营。
“呦,这搞啥,……啧啧。”
气氛很严肃嘛,都没有说话的意思。
老丈人呢。不是昏死过去了嘛。难道真过去了?
老丈人就在眼皮子底下,满头的灰白,岁月不曾饶过谁,脸上也多了几道剌剌痕,露出了鲜红的肉往外翻着,不可谓不严重。
“谁弄的!”秦风火气上头,都说打人不打脸,这要说出去老丈人面儿还往哪搁。
老丈人低头吸着烟卷,看似平静的表面,手在微颤。
“爹,谁动的你?”老汉脾气还挺大,也不摆秦风。
要说肖雅她爸在庄里算老实巴交的那户,今天栽了完全是食了烂嚼舌的恶果。
之前跟他干仗的张小虎,今个是替他弟弟来干小工的。
兄弟俩模样打小就一样,今天肖雅他爸挨揍,也是老眼昏花,把以前一直都拿在嘴上训的张小虎的弟弟张小龙给弄混了。
因为以前肖雅她爸就爱说道张小龙,俩人都是工地活水泥的,肖雅他爸仗着年岁长些,就爱在小辈面前灌输自己一些价值观啥的。总之就是爱挑毛病。这儿指叨一句,那儿挑挑刺。老头事事多,所谓的欺软怕硬的变相吧。
此前张小虎听他逼逼一直没怎么搭理他,最后又说他搬砖太慢了,不会看火色。这话张小虎能干吗!
把这俩人给弄混了,可了不得,人家张小虎可不是张小龙那脓包似的,这张小虎是跟秦风一时的流池镇的流氓,哪能听他聒噪。
忍是不可能的,字典没那字,再怎么说张小虎还觉得自己长得在女生堆里算不糙的,还是村长的儿子,麻痹的,这老杂毛叨叨是个什么景!他面子往哪搁。
最后暴怒的张小虎脏话不要钱似的从嘴里吐出来,接着下架子把为老不尊的老东西弄得昏死过去。
“刚救过来,休克了。”二叔拎着把水壶走过来郁着脸摇头叹气,对秦风道。
“我不管这些,谁弄的?”
张小虎蹲在东边香椿树啜着烟儿,他比秦风要小俩月,以前俩人也不是没干过仗,看到明显来找茬的秦风,摇头呲牙,想要站起却被身旁的一位中年按住肩膀。
可他显然不是忍气吞声的主。
像头撒泼犍牛犊子似的叫着:“马勒戈壁的!老家伙有本事嘴再欠啊,说我干活不麻利,成天不会看眼色,他再敢哔哔,我真豁命!”这话吆喝的是肖雅她爸,其实是说给来找场子的秦风听的,听到这话,肖雅他爸在石碾子上身子颤了一下,一息后又蹲在那默默抽起了哈德门。
边上那迷彩帽盖后调头的建筑头虎着脸暴喝道:“虎子!净你的能耐了,给我滚!滚回去!”
“马勒戈壁的,我发火谁也别拦我!”
“能臣,你说你也是,没事就少说两句,我看小虎挺卖力气的,唉,你说你哪那些话。乡里乡亲的。这下真不开交了。”来劝话的其实更忌惮张小虎他爹的身份。
大家都知道肖能臣也不敢说话了,出这事完全是他自找的。说他活该吧,挺老实的人叫大小伙子弄得那样,也是可怜,这事保准一会儿就传得沸沸扬扬。
“我就治你这个毛病,就属你有张嘴是不。老东西,盖恁娘的房子,哪天一把火给你全点了!”张小虎更来劲了,年轻气盛,一手握着一把理墙的铲子,另手夹着根过滤烟卷,在肖能臣的头上斜着眼下了狠话。
“我草拟祖师的!我爹的话就是圣旨!”
这头秦风眯着眼听乡亲们东一句西一句搭腔,了解了个八九差不离,知道张小虎就是罪魁祸首,敢把爹打成这样,麻痹的!啥话也不哔哔,直起一脚!
毫不含糊!大脚插进张小虎的嘴巴子,叫他吃了一嘴的泥水不说,嘴唇也是哈喇喇淌起血沫。
张小虎脸垮了,摸了下扭了的鼻子,从嘴巴里真真拾出了颗智齿!
他这才把眼光挪到秦风头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那是真疼啊!娘隔壁的!“啊啊!我特娘弄死你!姓秦的犊子!”
这惹红了眼还了得,张小虎话多人更狠,莽夫打架,甭讲套路,拾起块半头砖就照着秦风的后脑瓜子下了火。
“娘哎,可不能啊!”
为时已晚,张小虎窜起来,像拍黄瓜似的,哪还有的躲!
这边火冒八荒的秦风是一鼓作气势如虎,现在只觉眼前一沉,摸下后脑勺子,“我曹妮娘的,张犊子,敢阴我。”
浓乎血就沾了满手。
秦风翻个白眼,晃晃悠悠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