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承何人?”宋伯抬起埋在诗赋中的头,看着卓夷葭问道。
卓夷葭摇摇头,“前辈先只用示意能不能得环佩。”卓夷葭都不想回,只不过这伏羲琴在宋伯手中,拿到伏羲琴前还是不要得罪人。
卓夷葭余光扫过向这边看来的人,有惊讶,有不信,有探究。
余下几幕随意过罢,不要惹来这么多关注。徒生是非。
不远处的孙林逸看着对面有些冷漠的卓夷葭,勾起了嘴角,莫名有些开心。原来她是对谁都冷冰冰。连圣上钦点的太师宋伯都被她帅冷脸,这样想想平时受的冷遇心里也就舒坦了些。从孙林逸这个角度看去宋伯刚好挡住卓夷葭的小身影,于是孙林逸又往左或往右伸长了脖子。
一旁的孙云舟也静静的看着对面和宋伯说话小女孩,虽然带着面巾,可他还是认出来了,就是先前在楼上看着自己的女孩。也是刚刚坐在下面看到她跟二妹冲突她是卓家的女儿?为何以前自己没见过。
静静看着前方的孙云舟思绪被坐在一旁不停晃动孙林逸打断。转头看着晃头晃闹的孙林逸,“林逸,你在作何?”
“啊?没有啊,我就是看看葭儿。”孙林逸没有停下动作,继续往上往下的伸着脖子。
“葭儿?”孙云舟转头看着对面的小女儿,“她叫葭儿?”
“嗯。”孙林逸缩回了身子,转头看向自己的大哥孙云舟,“她叫卓夷葭,是卓家四小姐。”
“卓家四小姐?”孙云舟轻声问道,“以前怎么没见过?”
他们家和卓家经常来往,怎么没有听说过。难道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隐情?
“哦,我听夷裕说她身子骨一直不好,就养在家里。如今身子好了些,才出门走动的。”孙林逸看着孙云舟,把自己知道的也告诉大哥。
孙云舟点点头,轻声道,“这样。”
孙林逸嗯了一声,转头继续看向对面的卓夷葭。
紧靠着孙家书案的二皇子赵谷翊在书案上左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右手拇指摩着手里掐丝珐琅暖炉上的雕纹,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女孩,用只有自己的声音轻声道,“卓夷葭。一直身子不好么…”
真想看看她写的都是什么,让宋伯在众人面前失了态。
宋伯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有看看手中的事,将手上的诗放回书案上,然后敲了敲案桌。身后跟着的书童将手里的环佩递给卓夷葭。
回到大书案,宋伯目光扫过众人,缓缓道,“在座各位所赋诗词都已阅览,得环佩者共有二十七人。现将二十七张赋有诗词的宣纸收起,取其优者二十。”
说罢宋伯向着下面挥了挥手,站在下面的几个书童将刚刚得有环佩的诗赋都收了起来,递到大书案上。
“什么鬼…这老头刚刚都没有看我的诗就走了!他是不是眼睛花了?”卓夷裕回头对着一旁的卓夷葭不满的抱怨道。宋伯刚刚看了卓夷葭的诗后就直接越过他走了!走了~
虽说他们这是最后一桌,但他没看到自己那张摆在卓夷葭旁边的白纸上也写满了黑字?
“你可以去给他说啊。”卓夷葭转头看着卓夷裕,难得的调皮道。
仲生后面看着,心里暗自无语~二少爷这诗拿上去只有被笑话的。摆在四小姐旁边天壤之别,宋太师不看是给他留脸面。
“二少爷你还是省省吧,小姐好不容易给卓家贴上点书香味儿,你这一闹腾多的名声都去了。”站在卓夷葭身后的红姗搓着手炉,捂了捂耳朵。
卓夷裕不满的往大书案看去,想了想,又回身对着红姗吓唬道,“你这丫头,再顶嘴回头把你卖了!”
红姗扁扁嘴,往卓夷葭那里靠了靠,小声的嘟哝道,“我可是小姐的丫鬟,你卖了我小姐跟你急。”
卓夷裕白了红姗一眼,回过了头。
宋伯与后面的两个先生在里面细细的挑拣出二十张宣纸,由宋伯执羊毫沾朱砂墨在选中的二十张诗赋的右下角画上一朵红梅。发于众人。
卓夷裕接过书童递来的宣纸,满足的笑道,“你看吧,我就说你肯定能过。”
卓夷葭看着自己所赋诗词宣纸右下角的红梅,不置可否。
同时收到的还有孙云舟和赵谷翊等二十人,其中也有孙林逸。
孙林逸拿着自己的诗赋,勾起唇角笑了笑。然后向卓夷葭那边忘了一眼,她应该也会进吧。
想着孙林逸走到卓夷裕那边,“夷裕,你们两进了没?”
卓夷裕看着来人,不满的把自己的那张诗赋拿起来对着孙林逸抖了抖。
孙林逸看着上面白纸黑字的的诗赋,咧嘴一笑,“你这进了才怪。”
“他都没看我的。”卓夷裕嘀咕道,说着往大书案撇了一眼,“人老眼睛瞎。”
“那我看看你的。”孙林逸说着拿起旁边放着另一张纸,看着看着微微张大了些嘴,“喔唷,小丫头,了不得呀了不得!看这字儿写的,啧啧。”说着将纸放到案桌上,不错不错,有几刷子。
第二幕开始,对棋,抽签十组,进十人。
卓夷葭抽的是一个朱氏子弟,朱氏子弟见抽到的是女子,心里不禁雀跃。于是本该由抽签决定的先后顺序,朱氏为了显示自己士绅名流的风度,要了黑子,让卓夷葭执白子先行。
卓夷葭本来就只是为了最后拿到那伏羲琴,对棋不想多缠。于是并未异议,拿起白子便落在了棋盘中央的天元。
每一步棋子朱氏思虑许久,犹犹豫豫的落了棋子,卓夷葭漫不经心的搓着手里暖炉的雕纹,朱氏一落子,目光一扫,还不待人看清上一步的落子的位置,卓夷葭柔荑轻轻一抬,已经将白子放下,待到人看清,顶冲夹断,每一步棋不仅快,落子也是狠。好不容易的一些眼位一刺便化了。旁边观棋的人一阵唏嘘。不过几步,对面的朱氏子弟头上已经出了细密的一层汗。心也有些慌,每走一步棋都犹豫不决。
卓夷葭也不催,只是每落下自己的棋,就往后靠去,然后慢悠悠的摸着手里的暖炉,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