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璃皇宫
锦妃微微睁开了眼睛。望了望周围,宫墙四壁,殿里金碧辉煌,无数珍贵的摆饰,装扮,彰显着华贵与皇上的宠爱。而她正躺在一柔软的楠木雕的床上。金色的纱幔间,阳光微微地照耀过来。周围宫女远远的站着,她只要轻声一唤,她们就会上前来服侍。
她是如今冠宠后宫的锦妃娘娘,丞相府的“远亲”。也是无双山庄派出来的暗桩。
这冠宠六宫,无尚尊贵的生活,倒是一开始她想要的。
微微一叹,锦妃揉了揉眉心,实际上她已经很久都没有睡过一晚好觉了。
“娘娘,您醒了。”身边有宫女见状,上前而来,锦妃微微转头,看见那宫女一身粉衣,美艳绝伦,正是无魅。
无魅是主子派给她的侍女,助她在宫中完成任务的。事实上,虽说无魅现在是她的侍女,但在无双山庄的排位来看,她的地位,还比无魅要低上许多。
“娘娘,喝口茶吧?”无魅见陆无锦一直在愣神,思索间,递了一盏茶上来。
茶香飘散,浓而淡雅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无锦抬眼,见她手上拿着的正是那浅白釉青花瓷的茶杯。终是一叹气,无力道:“你们都退下吧,本宫现在……不想喝茶。”
周围的宫女见状,都低低的行礼,鱼贯而出。无魅也收回茶盏,行上一礼。忽然被叫住:“无魅。”
她转头,“娘娘有何吩咐?”
“去吧本宫以前的白玉簪子拿过来,本宫要看看。”
宫殿的人都知道,锦妃有一个白玉簪子,据说是她的母亲留给她的遗物,珍惜非常,时不时的都来拿来看上一遍。
无魅低低的看了一眼还未完全出去的宫女,低唇轻笑:“是。”
无锦便又躺下,思索着事情。
无魅方才手中的茶盏,预示着主子又有消息传来。她刚刚得到皇后的信任,皇帝的宠爱,便是不知道,下一刻,主子要做些什么。
一炷香后,无魅踏了进来,捧了那只白玉簪子,殿里没有人,无魅便没有行礼,而是径直的,将簪子递给坐在床上的人。锦妃接过来,在床木板上的边缘敲了敲,簪子白玉的一头露出一个小洞,锦妃用手指尖头轻轻一挑,那卷细小的纸条露了出来。这是无双山庄传递过来的消息。
她打开,白纸一条,满是一个个小洞。无魅忙拿了蜡烛过来,在蜡烛的反射下,昏黄的光点在墙上汇聚,形成六字:挡刺客,收卫军。
“无双她的意思……”
“主子的意思是要娘娘想法让陛下收回摄政王府的禁卫军。”无魅接话。
“收回皇军,这是政务事,陛下虽然宠爱本宫,但若是政事,后宫女子又如何插手?”锦妃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这便是娘娘的事了,奴婢只是负责传递消息,至于到底怎么做,还请娘娘自己考虑。”无魅看似恭敬,语气中却带着威胁与一丝不耐:“娘娘可要知道,娘娘还没有资格说自己是无双山庄的人,需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是主子的一个棋子罢了,主子吩咐下来的事情,娘娘做不到,便是一颗废棋,废棋的结果,想必娘娘也是清楚的。”
无锦一滞,随即苦笑:的确,她现在是主子,而不是当年那个的无双了。
素来众人皆以为无双公子中的无双不过是个名号,却是不知,陆无双,是十九以往真正的名字。只是从来没有人叫过罢了。
而废棋……无双山庄众人日日践踏的地板,就是由那些废棋的皮,一一铺成的。
虽这条路是她选的,但她一点也不想死。
锦妃沉默许久,攥着纸条,一眨眼,内力催发,手中的纸条顿时化为粉末。
她努力的展开一丝笑意:“去看看给陛下做的燕窝粥做好了么?本宫这就给陛下端过去。”
皇帝的宠爱,是她一定要得到的。是她保命的基本筹码。
无魅轻微的拂了拂,唤了门外的宫女进来,她道:“是,奴婢这就过去。”眼中闪过一丝笑。
方才那纸条上,有着赵安配置的绝育药,一碰即中。从锦妃拿出那张纸条开始。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
……
本是阳光明媚的一天,莫名其妙下了一场太阳雨。见十九还在外面的荷花池里捉鱼,无澜忙从屋中拿了伞过来,为十九打上。十九总是爱穿一身红衣的,被雨淋湿了,临时找不到东西替换,便从衣柜中找了王管家之前放在那里的衣裳。
不是是有意还是无意,衣裳是浅白的,却是一袭百褶如意月裙,用极细的银线绣了云纹,只在阳光下看的出。十九想到,赫连尘,好像也有这样的一件。
她本身便没有什么事做,即使是在无双山庄的时候,也不过是有什么真正要紧事的时候无澜来找一下她罢了。现而在赫连尘身边,见过京城的许多东西,平日里暗影的点子很多,能让她玩上的的确很多,虽然没有了杀人的乐趣,但每天扎扎针,看看书,找赫连尘玩上一玩,的确是过的悠闲自在。
直至进入墨阁,看见赫连尘并不在,方才问道:“赫连尘去了何处?”
门口一位侍卫答道:“王爷刚刚才离开,现在应该在王府的大门。”
正好听见有脚步声,十九抬头,迎面看见赵?一身侍卫服青衣,快步走来,十九是有些时日没有见到赵?了,之前他回了一趟无双山庄处理些事,看着架势,倒像是刚刚回来的样子。
赵?见了她俯身行上一礼道:“姑娘,尘王殿下请您过去。”
十九挑了挑眉:“他找我做什么?”
赵?低头:“尘王只说,请姑娘过去。”他顿了顿,思索了半响,“看样子,倒像是要出一趟远门。”
王府门口,小些奴仆立在周围,马车已经准备好,赶车的车夫却还是暗影,听见脚步声,马车的帘子被掀开,露出赫连尘温润而俊美的脸来。
十九抬头,却是看见他悠然坐在马车上,因为双腿不能动,他只是倾了倾身,拿起了桌上的茶盏。看见她过来,他只是转了转头,眉宇间,笑意温和而淡然。
他为她到了一杯茶,向她轻笑:
“小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