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是被沙逸轩推醒的,“千晴,醒醒。”

她费力的睁开眼睛,飞机上的空调温度刚刚好,真好睡,“到了吗?”

“嗯,马上就要到了,你出了好多汗,所以我早些叫醒你,不然下飞机吹了风会伤风的。”

千晴直起了身子,果然看到了机窗外的曼谷,彼时,天已经黑了,万家的灯火次第而亮起,真美的夜景,也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和唯一初到曼谷的那段日子,两个人相依为命,却很开心。

“千晴,我已经包了一架小型飞机直飞芭堤雅,今晚上就能赶到。”

“哦。”她的心咯噔咯噔的跳着,仿佛怀里已经抱上了她的一一一样。

“千晴,什么都会水落石出的。”

也包括那枚扣子吗?

如果真的是他,到时,她倒要听听他给她的解释是什么。

飞机,开始降落,那微微的颠簸让她头痛着,最近,身体越发的不好了,头总是痛,身体也虚弱,中药喝了一些,却没有那么快见效,果然,月子里是不能做病的,做了,就很难医治。

下了飞机,沙逸轩又带着她上了一架小型飞机,是包机,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上了飞机就起飞了,她很想问他怎么不自己开飞机来呢?可是想想又忍住了,那是他的事儿,只要他能找到一一就好,那才是她想要的结果,还有,唯一到底是谁杀死的呢?

一路上就在半明半暗中纠结着这个问题,心,怎么也安稳不下来。

专机,再加上路程并不是很远,很快的飞机就抵达了芭堤雅,那般的快让千晴想起她和唯一来芭堤雅的经历,那时候为了躲避沙逸轩的寻找,他们吃了多少的苦。

却因为钱这个东西而害了唯一一条命。

钱,真的是杀人不眨眼的刀,如果不是因为她生一一需要钱,唯一也不会四处拼命赚钱。

可他为着的却是沙逸轩的儿子。

想想,便是心酸。

“千晴,怎么这么多汗,不舒服吗?”正想着,一只大手落上了她的额头,沙逸轩试着她的体温。

她的手一动,才发现果然手心里都是汗,“没事,坐得太久了,有些闷。”

“就要到了,到时候找个地方安顿你,我要先去下警察局。”

“那我也要去。”她想也不想的回他,来的目的是什么,一是一一,二是唯一的死,两件事,她都想要查清楚,她不是只来酒店睡觉的。

“坐了这么久的飞机,身体吃得消吗?”

“没事,我差不多都在睡觉了。”

“好吧,我带你去。”他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也带着点沧桑,那声音一点也不象是他的,千晴觉得他有些怪,刚想要她与他再说几句话,飞机已经开始降落了。

闭上了眼睛,她其实是最怕飞机升降的,那只男人的手还是握着她的,终于,飞机着地了,那一瞬间的颠簸让她的身形下意识的靠向了沙逸轩,他的手一拢,她的头便倚在了他的胸口,那一刻,她听到了他的心跳,沉稳有力,却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模糊的却让人着迷的力量,让她静静的靠着他直到飞机停稳。

下了飞机,打了车直奔芭堤雅的警察局,第二次再来芭堤雅,千晴的心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来时,那时,她和唯一在一起的一幕幕,还有她生下一一的一幕幕,那些,仿佛就在昨天,可现在,陪着她一起来的人却不再是唯一,而是沙逸轩。

走进警察局的办公室,沙逸轩不客气的冲着迎上来的一个值班的警察道:“我是沙逸轩,我找乍仑先生。”

“沙先生请随我来。”

显见的,人家知道他来的目的,所以,直接引着他去见那个乍仑了,千晴不知道那是何人,可是能让这里的警察引着去见的人也应该不是普通的警察,到了,看到门上的牌子她才知道,乍仑是芭堤雅的警察局长。

随着沙逸轩进了那间办公室,乍仑客气的请他们坐下,有下属端上了咖啡,浓香四溢。

虽然在飞机上有吃过一些东西所以千晴并不饿,可是嗅到了那熟悉的咖啡香,让她忍不住的端了起来,在芭堤雅,她和唯一就连喝咖啡都是奢侈,那时的艰难历历在目,她突然间有些困惑,到底自己当初在坚持什么呢?

“沙先生,那两起案子我已经整理了一遍,请看幻灯片。”乍仑的英文很好,与沙逸轩的沟通也方便了。

随着乍仑的声落,眼前的墙壁上立刻亮起幻灯片,千晴听到了乍仑向沙逸轩汇报的两起案子的情况,说实话,他讲得很详细,应该是把他所知道的每一个细节都说出来了,甚至于比她知道的还多。

先是一一的失踪,再是唯一的死。

“乍仑先生,我想想看看那些证物。”沙逸轩提出了他的要求。

乍仑却摇了摇头,“这个,恐怕有些不方便,那些证物已经被封存了,沙先生可以透过幻灯片上的照片来了解一下。”

“照片我已经在乍仑先生之前发给我的邮件中看过了,我想真的没有必要了,我想看实物。”

“这……”

乍仑迟疑,有些拿不定主意。

“只是看看而已,我不会动也不会拿走的。”

“那好吧。”乍仑终于答应了,千晴的一颗心仿佛要跳出来一样,她紧张极了。

乍仑打了一个内线电话,他是用泰语打的电话,所以千晴根本听不懂,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左右的时间,一个警察敲了门然后走了进来,手里正是那个小小的袋子,透明的袋子里那枚扣子安静的躺在里面,千晴定定的看着那枚扣子,心,沉了又沉。

沙逸轩已经站了起来,他拿过那枚扣子在手心里认真的检视着,真的只是一枚扣子而已,可他,却足足看了有一分钟之久,这才放下了扣子,道:“这是从死者的手心里发现的?”

“正是。”

沙逸轩皱皱眉头,“也许是人死后被人放进去的。”

一旁,千晴开口了,“沙逸轩,你知道不知道,如果是死后放进去的,那么死者的手根本不可能将那枚扣子握得那么紧,甚至于被海水冲刷了那么久也掉不下去。”

沙逸轩不作声了。

千晴又道:“这扣子有些特别,好象是很久之前的那种老式衣服的扣子了,我好象在哪里见过,逸轩,你想想,你见过没有?”

千晴说过每一个字,可是目光却眨也不眨的都在沙逸轩的身上,她看到了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和动作,还有,他身体微微的颤抖。

那枚扣子他自然认识,就与他柜子里的那件衣服的扣子一模一样。

心弦颤了又颤,“阿轩,见过就没过,没见过就没见过,需要想这么久吗?”揶揄的问他,心里已经明白了十之八九,果然是他,可是一一……

只一想,她便心痛。

抿了一口咖啡,浓香带着甜,口齿间甘香四溢,他也终于说话了,摇着头道:“没见过。”

可他的这三字,到底有多少的底气呢?

千晴没有再说什么,这是在芭堤雅的警察局,现在,她什么也做不了。

安静的坐着,终于,又问了一些问题之后,沙逸轩这才客套的与乍仑先生道了再见,离开警察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

海风漫过鼻端,千晴慢慢的走在街道上,沙逸轩追了过来,随手招了一辆计程车,拉着她跳上去,“千晴,累了吧?”

她的目光直视着前方,“一一呢?”

“千晴,再给我一点时间。”

呵呵,他又在扯皮了,他一定知道什么的,可是,他就是不说。

芭堤雅最好的酒店,沙逸轩只开了一间房,她也不理会,径直的走进了房间,“我要水果。”

“好。”他立刻打电话通知服务台送水果上来。

千晴去洗澡了,浴室外沙逸轩在打电话,她听不清楚,却也不想听那些有的没的,太乱了,乱的让她理不清。

飞快的洗完,披着晨褛走出浴室,沙逸轩还在打电话,看到她出来,他压低了声音道:“武强,有什么消息再告诉我,晚了,去睡吧。”

他的手机挂断,却明显的是不想让她听到什么。

这一次,真的很明显。

他在掩饰着什么不让她知道。

那枚扣子仿佛就在眼前晃动着,仿佛是子弹一样的射进了千晴的胸口,让她闷闷的心疼着,“逸轩,我想去喝一杯,你要不要去?”扫了一眼刚刚送上来的水果,很丰富,应该很可口,可她其实想要的不是那些泰式风味的水果,而是托盘上的那把水果刀。

此时,那把水果刀正在灯光的照射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茫,也让她的心抖了又抖。

“好呀,现在吗?”

“嗯。”她应着,然后当着他的面开始换起床上的衣服来,他的动作还真快,人才一到了酒店,就有新衣服送过来了,穿在身上尤其的舒服,“哪买的?”

“楼下就有卖的,我说了我们的身高胖瘦他们就送上来了,你试试,不行就拿去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