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渐渐回归,晚秋这才注意到迎面走过来的两个人,一个是冷慕洵,一个是敏敏,此时,敏敏的手臂正挎在冷慕洵的手臂上,一张俏脸笑得是那么的娇媚,“阿洵,我来开车吧,你喝多了。”
“不要,我是男人,我来开车……”冷慕洵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舌头也打了结一样,好象真的喝多了。
“阿洵,这可是我的车,我来开一样的,来,你先坐上去……”敏敏扶着冷慕洵温柔的推着他坐向副驾驶座,然后转身向一旁的驾驶座而去。
眼看着敏敏与冷慕洵分开了,晚秋快步的奔过去,伸手一拉车门就扯住了冷慕洵的手臂,也许真的是喝多了,冷慕洵居然没什么反应的靠在椅背上,嘴里嘟囔着,“谁呀?别碰我?”
“冷慕洵,你告诉我诗诗和果果在哪里?”冷着声音问他,此时的她恨不得杀了他,他害她在这里等了这许久了,瞧着,天都要亮了。
“诗诗?果果?”他眨眨眼睛抬起了头,一双黑眸却象是没有焦距似的延伸到远方,仿佛诗诗和果果是他不认识的人似的,而一张俊颜上都是红潮,身体上甚至还散发着一股女人身上独有的香水味,可以想见刚刚在包厢里两个人一定是……
别想了,那些都与她无关,“是的,就是诗诗和果果,你告诉我她们在哪里好不好?”焦虑的看着他,那边敏敏已经打开了车门,“仲晚秋,你还不死心呀,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否则,我会让你一辈子也看不到诗诗和果果。”悦耳动听的女声,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残忍。
手指着敏敏,晚秋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你知道她们在哪里?”
敏敏得意的一笑,视线先是掠过冷慕洵然后落在晚秋的身上,“知道呀,我出来前还与她们一起用晚餐呢,那两个宝贝真可爱,我很喜欢。”
晚秋的脸色煞白一片,“她们在哪儿?你告诉我,骆敏娇,你快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仲晚秋,我没有这个义务告诉你,滚,不然,我叫保安了。”
又是要叫保安,可也随之就让晚秋变了脸色,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风间保安的对手,“阿洵,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告诉我吧……”她摇着他的手臂,试图把他摇醒,试图让他告诉她孩子们在哪里,可是,他却恍若未闻,根本不为所动的半眯着眼睛,慵懒的身形紧靠着车子靠背,却让他如生了根一样的定在了那靠背上,任她使出多大的力气也拉不下他。
“敏敏,开车。”
“好的。”敏敏扫了一眼冷慕洵身上先前被她系好的安全带,也不管车门是不是还被开着,猛的一踩油门,漂亮的甲壳虫便倏的向前方驶去。
“啊……”晚秋惊叫,紧跟着车身跑了两步,可是没有几步她就跑不动了,只是拼死的抓着车子不撒手,然而,车速越来越快,快得让她再也没有力气扳住那可支撑着她随着车子而行的车门的门楣了,她挺不住了,“阿洵,告诉我吧……”哭泣着,真的流泪了,为了孩子们她真的流泪了,可是,她扳在车子上的手却开始渐渐的松了下来,而车上的男人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冷慕洵……”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求他了,“冷慕洵,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就告诉我孩子们在哪里就好,我自己去接她们……”
晚秋拼命的哭减着,终于,车子里的男人开口了,“孩子们现在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晚秋,你走吧,以后我都不想再看到你。”他带着酒意的声音飘飘渺渺的传来,依然如同在包厢里是一样的无情,看来,他是绝对的不打算告诉她孩子们的下落了,一手还是死死的扳着车子,可是,男人修长的手却在这时落了下来,他居然是一根一根的从车上掰开她的手指。
手,骤然一松,恍惚中倒下车子的时候她突然间想到他那样的力道根本就不象是喝醉了的,可是……
趴在地上,仰首看着迅速远离的车子,她的眼前只剩下了迷雾团团,竟是,那么的恨……
天亮的时候,晚秋终于回到了别墅,
大门是紧闭着的,任她如何叩门也无人开。
手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大厅的固定电话,张妈,可一定要接呀,她要回来,回来这里等诗诗和果果,一整夜了,她已失魂落魄,冷慕洵不告诉她孩子们的下落,她也只能到这里来等着了。
“太太,是你吗?”张妈很快就接了起来。
“孩子们回来了吗?”她低低的问,声音已经有些嘶哑,唇上干涩着仿佛要蜕掉一层皮似的难受。
张妈低沉回道:“没有,太太,你在大门前等我,我马上就到。”
“好的。”她应了,可是却觉得张妈说话的口气有些不对,张妈的声音很是沉重,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现象。
斜倚在铁大门上,如果不是手还攥着栏杆,她觉得自己早就倒下去了,真困真乏真累,以为会是出院后最美的一夜,却不想居然会是这样的残忍的一夜。
总是不相信,可是发生的一切都是这么的真实,由不得她不相信。
冷慕洵与敏敏绝尘而去的那一幕始终不停的在眼前晃动着,怎么也挥之不去。
身后传来了窸窣的脚步声,晚秋怆然回头,眼见着张妈正拎着一个背包走过来,到了,隔着大门就从栏杆的缝隙里将那个背包递给晚秋,“太太,这是你的药,这些药都要吃的,上面有写着饭前吃还是饭后吃,还有一天吃几次,一次吃多少,你要按时吃,不然,会发病的。”
看着眼前的背包,再看看张妈,晚秋突然间明白了,呵呵,冷慕洵现在居然连别墅也不让她进了。
可这一下,她却冷静了下来。
一切真的不对了。
若说人变了的话也不可能在几个小时间就变得这样的彻底。
她不相信,绝对的不相信。
车祸中那个可以把他自己的命与她的关联在一起的男人他怎么会这么残忍呢?
摇摇头,她不相信,“张妈,是他不许我进去的吗?”她轻声问,憔悴的容颜上却带着微笑,她的声音是那么的轻那么的轻,轻的仿佛没有说出来一样,只是在这黎明时在谁人的心湖上泛起涟漪,也敲打着沉闷的空气灼着人的心只有了痛。
“太太,我……”张妈的声音抖颤着,她没有说下去,可是那后面的话即使不说晚秋也已经确定了。
“呵呵,谢谢张妈,我走了。”她转首,望着眼前的景致,一刹那间都成了空旷,没了诗诗和果果的日子便再也不再美丽。
悄悄的我走了,只是,我虽不想带走一片云彩,却怎么也放不下那两个孩子。
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呀。
一步,两步,离着他越来越远,可是,心却那么的想要知道真相,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让他突然间变化那么大。
“太太……”张妈又唤了一声,声音也更颤了。
她没有回首,只是静静的站在一丛花枝前,“张妈,你说……”
张妈低咳了一声,似乎是在压抑着喉头的哽咽,半晌才低低道:“先生说,不管怎么样,药一定要吃……”
先生说,张妈说的是‘先生说’三个字。
是冷慕洵,是他再三的嘱咐让她一定要吃药。
出事了。
她知道了。
他让她走也许是为了着她好,这一刻她真的就是这样想的,那个会把生死置之度外来救她的男人怎么可能会那般的无情呢?
不可能的。
一定是她错怪了他。
晚秋的心一下子乱了起来,信任与焦虑交织缠绕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来。
“太太……”张妈不舍的抓着铁栏杆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越发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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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你告诉他,我会吃药。”她也不懂为什么出了院要吃的药一下子变得多了,也许是自己的伤还没有彻底好吧,这不,腰上的痛还在。
张妈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奔进了别墅,晚秋走了许久才遇到了计程车,可上了车,她却不知道要去哪里,她怕回到郊区她的小家,那里,没有了诗诗和果果就再也成不了家了。
蓦的,晚秋猛然想起了白墨宇,昨天白墨宇也在到处找冷慕洵,不知他现在找到没有,想了一想,她还是拨通了白墨宇的手机,时间真早,这个时候拨过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了白墨宇的好眠,可她很心焦,她不止是要告诉白墨宇冷慕洵的下落,还要告诉他孩子们的事,心底里的委屈不说出来,她觉得自己会疯了的。
“晚秋,是你吗?”手机只响了两声就被迅速的接了起来。
“嗯,是我。”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白墨宇什么也不问,却又象是什么都知道似的说要来接她。
“不用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冷慕洵找到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