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望着对方,眼神中虽是漫不经心,精神却是暗暗凝聚,眼前这个恶魔身高数米,额头前两只长长的弯角,旋转扭曲,直有一尺多长。他半身披着黑色的战甲,半边裸露着胸膛,火炭一样的皮肤,一走进便给人一种灼烧之感。尤其是他两只狭眼中的红芒,比起方才与自己交手的那名恶魔要浓重地多,而且那猩红之芒凌厉地刺射出来。林风只以右眼与其对视,只感到眼中一阵灼烧,他皱了皱眉,强撑着抬起头。

这莫非就是所谓魔神级的恶魔吗?

“我当是哪个人类有如此之能,敢来我虚灵之狱,将一狱恶魔尽数不放在眼里,原来是容器大人大驾光临,在下不知,当真失敬,在下这里给您陪不是了。还望大人不要介意,刚才那些小崽子就当是陪大人解解闷。”那恶魔说着微微躬身,神色间竟颇为恭敬。

他边说边微微抬起头,偷眼观察着林风的反应。不知眼前这个容器之子是否清楚自己的身份。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对方敢只身闯入魔界,并且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怕是为了某些目的而来。对自身的状况多半了解一些。

对方表现出低眉顺眼的样子让林风微感意外,容器之子,这个词又一次响起在他耳畔。身为地狱领主、万魔之首的的菲尔法多,这个名字在魔界极为震撼,足以令任何一个恶魔伏地颤抖。而自己作为盛那他左眼的容器,不知道在这里又算是什么。虽然遇见的恶魔,知道自己身份的都对他表现出一副恭重尊敬的态度,但他却并不想以此作为炫耀或是命令他人的资本。

对方既然没有表现恶意,林风也就收了凝在身上的气息,他看着对方道,“问你一个问题,要从这里进入另外六个狱,到达的方法是什么?”

梅尔多罗斯眼中闪了一下,模样突然间有些诡异,“您问这个做什么?这个可是每个狱之间的秘密,在下也不知道。”

“既然这样,那就没事了。”林风从它身畔走过,问了这么多人,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看来小球所言非虚,各个狱进入的方法,果然就只有归属其中的恶魔才知道。

“大人请留步。”梅尔多罗斯忽然在背后喊道,林风转过头,对方一脸小心地问道:“您这是要到哪儿去啊?”

林风懒得回答,转身便走。梅尔多罗斯又道:“大人初到此地,怎地忽然就要走?若是本狱有怠慢之处,还请大人多多担待,在下恳求大人多留些日子,容狱主略尽地主之谊。”

“不必。”林风冷冷丢出一句,刚走出几步,头顶忽然飘过一个巨大的影子,梅尔多罗斯落在他面前,笑了笑道:“大人何事如此着急,算起来您本属我地狱中人,只因多日在外,大家相互间都不是很熟络。此时来到,就如回到自己家一样,便是长时间就住,也没有问题。莉莉丝女王久闻容器之子大名,对大人早就仰慕地紧,此刻令属下前来,务必要请得大人回去,好相见一面,女王很欣赏大人您的武技,也许你们能成为好朋友,也说不定呢。”

林风听对方话语中破绽百出,言辞虽切,却不像是诚恳相留。他抬头看了看梅尔多罗斯眼睛,对方微微一垂目,眼帘中却溢出一丝掺混着喜悦的狡猾。

林风不知对方何故如此表情,心下起疑,便道:“我还有要事在身,恐怕不能久留,贵狱的好意在下心领,恕在下不能从命。”说完绕开梅尔多罗斯向外走去,心想,话说道这份上,他若再是强留,便说明事情不对。

他刚刚掠过其身畔,梅尔多罗斯身形一闪,却是第二次阻在了林风面前。他举动虽无礼,但脸上仍陪着笑道,“大人事物繁忙,在下可以理解,只求大人随我去见女王一面,一起喝杯茶,说说话的时间总还是有的吧。”

林风眉头一皱,心中已然明了,眼前这个恶魔不知什么原因,似乎是坚决不想自己离开这里。

他看了对方一眼道:“阁下是执意要阻我了?”

梅尔多罗斯低头道:“在下不敢,只是女王有令,在下不敢不遵。”

林风冷笑道:“什么女王不女王的,我在这儿的事,你们的女王连知道都不知道,就怎会下命令给你了?”

梅尔多罗斯脸色一窘,一时无语以对,隔了一瞬,又抬头一笑道:“女王倘若知道如此一个贵客是在她的城中被在下放跑,必会降罪于在下,所以还是请大人随我回去,之后的事,便全凭大人决断。”

林风心中思绪连翻,猜不透究竟为何这帮恶魔如此看重自己。莫非是三年期限,契约到头的事情,若真如此,此城中这么多恶魔,如要对自己用强,自己便是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住,又何必如此低声下气。

他心系楚楚,不愿在与对方啰嗦,伸手一推对方,便要将其从面前搡开。哪知手刚一触到对方身体,登时感到一股大力反激而来。

林风眉头一凝,向后滑开一步。梅尔多罗斯微笑道,“方才见大人与在下手下对决,大人似乎颇有兴致。既然您喜欢玩两手,那在下就为大人准备一个小游戏,如果大人能够通过,那么脚在大人身上,大人爱去何处便去何处,在下自是管不着,但倘若大人输了,就要按照在下的意思,随我进宫去见女王一面,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林风冷冷一笑,看来不动手,自己是脱不出这里了,虽然可能耽误点时间,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而且一想起对方是魔神级,自己心底就莫名奇妙地涌上一阵亢奋来,凌驾在如今自己之上的力量,自己还从未见到过。

他一扬眉道:“怎个玩法,说来听听。”

梅尔多罗斯一笑:“规则很简单,在下就站在这里,大人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让我双脚一动上一分,便算我输,倘若大人办不到,那便请大人再不要多说,只随我走便是。这游戏玩起来似乎有些漫长,咱们需得定个时间,大人是客,就请大人定吧。”

林风微微哼了一声,对方此言,便当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由此可见,其神态上对自己虽谦恭,举动上却是骄纵蛮横,隐隐股不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