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森林的边缘,一个长着长耳朵的脑袋从密密的树丛里小心地露了出来,确定自己周围安全后,他将目光投向了远方那一座沐浴在晨光中的大城,那里寂静一片,不见往日的喧闹,照以往来讲,城中的兽人这个时候,是要按点例行出操的。
他向身后挥了挥手,远处一群隐藏在树丛中的人影开始慢慢移动,来到森林的边缘。
“酋长,您说那个人类,他真的可以办到吗?”兹多望着远方的城池,小心翼翼对着酋长道。
鸠登没有回答,只是久久地望着远方,他此时地心情比任何人还要紧张,眼前的裂痕要塞确实有些异常,难道那个人类男子真有这个通天彻地的本事,让满城的兽人全变做他刀下之鬼?
“酋长!酋长!”一个巨魔连滚带爬地从另一边奔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摔倒在鸠登面前。
“探到了没有,怎么样?”就得急切地抓起他,这个巨魔脸上满是泥土和汗水,眼中更多的是惊诧。
“死了,全都死了。”他舌头打着颤,话都说不利索。
“说清楚点!谁死了?”
“兽人,全部,全部的兽人,都死了,所有城里的兽人。”巨魔喘着气道。
“你确定你看清楚了?”鸠登几乎快要将那个巨魔捏的喘不过气来。
“没错,我在城门处偷偷看了一眼,城里地上全都是血,兽人的尸体垒得像小山一样高,男女老少都有。”巨魔道。
鸠登脸上一抽,表情中暴现出几分惊喜和几分怀疑。
“在这里等,我亲自过去看看。”他回头对族人们说道。
“爸爸,我和您一起去。”克黎随之赶上,但父亲匆忙的脚步已经迈出了数米,可见他内心的焦急。
“这是真的吗?”鸠登揉着自己一夜未睡发红的眼睛,眼前的景象仍是让他不敢相信。裂痕要塞中一片狼藉,房屋破损不堪,四处都是焦黑的屋墙和浓黑的烟雾。经过了一夜的鲜血已经在地上凝固,无数尸体摆着各种不同的姿势躺在地上,展示着他们临死前的痛苦。
自己和族人们用了大半辈子与之抗争,在自己眼中固若金汤的裂痕要塞,居然就在一晚上就被那个男人攻陷,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种神迹,让自己难以相信。
“早安,酋长。”一个声音从高出传来。鸠登举头一看,身着黑衣的男子正斜身坐在城墙上,朝自己微笑招手。
鸠登敬畏地退了两步,忽然转过身挥了挥手,远处森林中呼啦涌出一大片人海,朝着这边飞快地奔了过来。
“酋长,我答应你的一切我已经做到了,如果你觉得还有不妥地地方,可以到城里四处转转,打消你的疑虑。”林风轻笑道。
鸠登没有说话,等到族人们到齐后。他忽然率先一步,向着林风跪了下去。族人们见酋长如此,立刻纷纷效仿着朝林风跪了下去。
林风一愣,随即摆摆手,“都起来,不用这样感谢我。”
鸠登深行一礼,道:“您解放了我们巨魔一族,将我们从数百年来的苦难中解救出来,这份恩情我们无以报答,您就是我们巨魔一族的恩人,所以请受我们全族人民一拜!”说着和全体族人一起下拜行礼。
林风坐在城头上,看着下面如海浪般起浮涌动的人群,只是微微一笑,道:“鸠登酋长,没用的话我不爱听,现在我已经兑现了我的诺言,希望你也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鸠登起身道:“这个请阁下放心,我鸠登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他一挥手,下面的巨魔立刻爆发出一阵欢欣的呐喊,每个人都疯狂地抱住身边地同胞热烈地跳起舞来,仿佛这是他们一生中最值得庆贺的时刻。
“这些家伙已经开始庆祝了,真是……”雨凡摇着头道。
“他们数百年来都被兽人压迫,蜗居在那凶险的森林里面,现在我们帮他们讨回了家园,他们如此兴奋也是应该的。”叶镜看着下面欢闹的人群,也笑着说。
一个脚步声沿着楼梯走了上来,鸠登出现在城楼上,对林风道:“林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两人沿着城墙走到南边,离喧嚣的人群远了些。鸠登躬行一礼道:“林先生,请再受鄙人一拜,您为我族所做的一切,在下的确感之不尽。”
林风一笑道:“酋长,破城之日,也就是你生命的尽头,我如果割下你的人头,你不恨我吗?”
鸠登道:“在下区区一颗头颅,能换得整个部落的幸福,已经很值了。”
林风道:“酋长此番过来,是有什么事要说给我听吧。”
鸠登再行一礼,可以看出现在他对林风已是无比尊敬,“在下的确还有一事,希望先生能够应允。”
“什么事?”林风踱到城墙边,背对着鸠登。
“在下的性命是先生的,等下先生要取在下颈上人头,在下并无怨言,只是我一死。部落里几千名巨魔便没有了领袖,巨魔千百年来都是散居在野外,要将这么大的一座城池交给它们,必然会经营不当。况且那边兽人若是得知了消息,发兵来打,恐怕也是抵挡不住。”鸠登立在林风身后,恭谨道。
“你不是还有个儿子吗?将酋长之位传给他不就结了,这种事情有什么可烦恼的。”林风不回头,让身后的鸠登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克黎他年纪随与先生相差无几,但对这世间的诸般事项,都知之甚少,又缺乏管理应变之才。让他做酋长,虽然可以暂时安定人心,但如果出了什么大事,必然无法应对。”鸠登道。
“那你们整个部落就没有一个能人了?”
“巨魔是边鄙的小族,族中一切都落后于别族,大家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与世隔绝的边远地区,谁会有什么见识?”
“那你的意思是……”林风转过头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