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轮到陆南枝觉得奇怪了,昨天忘明明只有秦昊煜出去,怎会有两辆车子的声音?

但是,她没有怀疑芳姨,除了秦昊煜的那辆,肯定还有一辆是平日里跟她听到的,是一模一样的车子。

可她昨晚却没有听到,兴许是跟秦昊煜看着动画片忘记了。

可是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芳姨说,只好骗她:“是昊煜出去了,昨晚,还有一辆是他朋友开过来的,钟医生,你也认识的,昨晚你睡觉的时候他过来了一下,走吧,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待会去医院看看,麻烦你了,芳姨。”

芳姨还是一脸疑惑,但见陆南枝不想说话,她便也不再提,“好的,大少奶奶,你今天可要吃多点,别到了那里又饿得头晕,你现在是两个人,我芳姨一个人可是扶你不稳的。”

想起上次,还心有余悸,也不过是两个星期之前的事情,产检出来后,竟然头晕,一时站不稳,差点就在医院的阶梯上摔倒了,幸而有芳姨在身边,那个时候,她突然好想秦昊煜能在自己身边,那晚回来以后,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了一阵,觉得十分凄凉,人都说怀孕的女人要是自己的男人不在身边,自己跟孩子都跟弃儿没两样。

她做了这么多年没父没母的孤儿,知道弃儿的感受,也正是这种感受让她越发的笃定,绝对不能让小果冻像她一样,即便她得不到秦昊煜的人,但是她也要秦昊煜的心在小果冻身上,那样,小果冻出来就不会埋怨她,更不会孤单了。

“芳姨,你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就去吧,今天天气还不错,早点回来,我们买些银耳红枣煮点糖水,突然好想喝红枣银耳百合糖水呢,你做得特别好喝,。”陆南枝打起精神催促芳姨。

芳姨开心笑着,“大少奶奶,我做的哪道菜不好吃的?只是你独爱我做的小点心小糖水罢了,也罢,总算有一样是你爱的,我也不枉给你煮了这半年饭。”芳姨话音刚落,突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

穆秋雨房间发出来的!还伴随着穆秋雨一声刺耳的尖叫,那声音能把人的耳膜都刺穿了去。

陆南枝惶恐地叫了声:“芳姨,你赶紧去看看!”

芳姨便拼了命的往穆秋雨房间走,手放在门把上却怎么也打不开房间这道门,已经被她锁得死死的。

“怎么办?打不开!夫人,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把自己反锁在里面了?啊?你倒是说句话呀,急死我了!”芳姨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却无从下手。

陆南枝看了眼,想也不想,迅速走到外头去找老黄。

正在看新闻的老黄一看陆南枝急匆匆的神色,从电视机前抬起头来,惯来淡定的脸也有些慌张,“大少奶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伯母她,她在房间里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赶紧去看看吧。”

老黄听完陆南枝这话,二话不说的就往外跑,没跑几步,他又折回来,越过陆南枝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串钥匙来,只有几把钥匙的一小串,很精致,在陆南枝疑惑的目光中拼了命似的往外走。

待陆南枝过去的时候,老黄已经打开了门,把穆秋雨从房间里抱出来,她脸色惨白,白纸一样的可怖,额头上已经冒出鲜红的血,看得让人触目惊心。

原来,她是被一只放在衣柜上面的行李箱砸中脑门,流了点血,头晕不已,还有些语无伦次,整个人死死地挨在老黄的怀里,像个小孩子似的呜咽哭着,老黄一边抱着她往车里走,一边不断耐心安慰:“没事的,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没事的,啊。”

那温和的声线,让陆南枝这旁人听了都心生羡慕。

若是没有那个晚上,她不会多想,但是那个晚上的事情发生了,让她不得不多想。

老黄对穆秋雨,情深意重。

而穆秋雨,在关键时刻,也把他当做最可靠的倚靠,想想,也真是唏嘘,这样的一个故事,陆南枝不用做任何构想也知道开头和结局。

陆南枝开始同情他们,她并不觉得他们是龌蹉的,甚至希望他们能在世人面前捅破那道纸。

看着他们已经到了车里,芳姨看了眼陆南枝,还是十分焦急:“大少奶奶,这可怎么办?我要不要跟过去?这万一出点什么事情——”

“你去吧,不用管我,待会我自己去医院就行,你赶紧的陪着她吧,万一有什么事情可不好,若是太严重,你记得要通知你二少爷和老爷。”

芳姨应“是”后匆忙走了出去。

看着车子远去,陆南枝的心悬了起来,想了想也觉得穆秋雨十分奇怪,好好的,为什么要爬上衣柜去找行李箱?

她疑惑地走到那道打开的门前,穆秋雨的房间,其实也跟一般人的房间无异,只是有些暗,大白天的,窗帘也不打开,只开了盏床头灯,房间里连一台电视电脑也没有,也不知道她整日整夜的把自己关在这里做什么,转身的时候注意到那门上还挂着一串钥匙,只有三把,她记得,是刚刚老黄从抽屉里拿过来的。

老黄有她房间的钥匙,在陆南枝看来,也并不奇怪,他们的关系非同寻常。

她把钥匙拔下来,正欲反锁门走出去的时候。

突然地,隐隐传来一股檀香的味道。

虚无缥缈的,从房间里慢慢渗进鼻孔,吸引了陆南枝往里面走的冲动。

她知道这是不礼貌的,但是她不能控制自己的脚步,穆秋雨的一切实在是太神秘,让她充满了要探索的好奇。

随着她的脚步走进,那味道越来越浓,原来,是在衣柜的后面传过来的,当陆南枝刚一转身之际,突然不由自主地尖叫出声,差点没把自己吓死。

衣柜的后面,竟然别有洞天!

墙上面,竟然凸出了一块,摆着两盆香火和一张照片,这两盆香火分别都点了一根细细的檀香,因为太小,味道不是很浓,所以室外很难闻到。

照片是遗照无疑,而且是个很年轻的女人的遗照,朝着陆南枝这边安静的笑着,但是借着室内昏暗的灯光细细一看又觉得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忧伤。

这……是谁?

又为什么会被穆秋雨悄悄地供在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