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枝一愣：“你是说，是她让你马上通知大少爷的？”

芳姨狠狠地点头：“嗯！可不是嘛，当时我还不想打这个电话的，想回家看看你回来没有再说，但她让我马上在当场就给大少爷打了，好像是恨不能他马上知道你不见似的。”

陆南枝沉吟，不由想起她刚刚在客厅给自己的安慰，像模像样，一点都不像要害自己，“兴许，她就是害怕我走丢了，才这样。”

芳姨叹了口气，“大少奶奶，有些话，我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知道在这个家里，我也不算什么有身份的人，他们能叫我一句芳姨，也不过是因为我这些年来伺候他们伺候得周到罢了，其实我知道，在这个家里，除了两位少爷之外，老爷和太太都不当我是个东西来看，特别是老爷，眼里是最看不起我们这些打工的，你看看老黄，即便跟了他这么多年，也得不到几分尊重，呼来唤去的，一年到头也没个假期，就算他经常去香港，有时候不带上老黄，也不许老黄回家，得呆在秦家不动，随时候命，老黄的儿媳妇上个月生孩子了，请几天假回家看孙子都被中途叫了回来开车呢。”

陆南枝听了她一番抱怨才知道秦牧的为人是多么的不得人心。

“你的这件事情，我也听了些眉目，我觉着吧，会不会是有什么人要害你？大少奶奶，你别这样看我，我做事情向来知道轻重的，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能在秦家呆这么久，跟你说这么多，不过是因为当初我做错了事情想做些弥补，现在想来都是我一念之差害你回了这个家，我总觉着对不起你，所以——”

芳姨的愧疚，陆南枝一直看在眼里，其实她早就忘记这件事情了，人生的路还长，她也知道自己躲避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即便小果冻出生前他们找不到她，小果冻以后问起爸爸是谁，她也很难回答，终究是要见一面说清楚的，她可没有把握瞒他们一辈子。

“芳姨，你快别这么说，有些事情，是注定的，你也不要太愧疚了，我乐意回家……好了，没什么事情，你就下去吧，待会碗筷我自己来收拾就好，你累了一天，也早点歇着。”

“不不不——你吃完碗筷放这里，不用动手，知道吗？那我先下去了，看看比比有没有把剩下的饭菜都吃了。”

芳姨识趣下去，陆南枝勉强吃下一碗饭后，走回客厅。

那片死寂，好像一个人都没有，而事实上是家里头三个人都在房间里，谁也不知道各自在干些什么，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家的样子，让人寒心。

正当她打开门想进去的时候，隔壁秦昊煜房间的门打开了。

他走出来，一身休闲打扮，手里拿着车钥匙，准备出去的样子，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往门外走。

陆南枝的心一沉，听到车子发动后，她也快步走回房间。

芳姨的话让陆南枝细细想了一晚。

但她终究想不出来纪彦堃跟穆秋雨到底会有什么关系，这句话是从纪彦堃的嘴巴里亲口说出来的，难不成穆秋雨还能左右他的言行？纪彦堃向来不是这样被动的人，可若不是这样，那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吗？

无论如何，她都想不通。

想不通便只好不去想，正欲睡觉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看到纪彦堃的号码，陆南枝下意识地挂掉。

他依然不死心，发了信息过来：“回家还好吗？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她想了想，回了条信息：“不管他们为不为难我，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联系了。”

信息发完，她马上关机。

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但是她不想耽误他，她已经越发的确定自己不喜欢他，即便没有秦昊煜，她也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她不能给他太大的希望，再加上出这码子事出现了，就更没必要联系了，以免衍生更多的误会。

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她呆在这个家里头，就像一个多余的人，秦牧每天都在问她到底什么时候肯离开秦家，她总是倔强地告诉他，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再走，秦牧慢慢的便再也没有勉强。

陆南枝知道，她坚持的时间越久，秦牧就会越动摇当初的决心，其实他心里面也没底，也想借此机会来试探一下真假，借机激动，好让到时候小孩出生有个理由马上验证真假。

秦牧这边不是难题，但是秦昊煜那边就变得艰难了。

他好像已经麻木，不知道是太把那件事情当回事了还是压根就不当回事了，每次回到家，她挺着大肚子上前去打招呼的时候，他看都不看，把她当做隐形人似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对孩子也不闻不问，以前约定过的每次产检陪她去都成了泡沫一般。

他晚上出去的时间变得频繁，每次回家都是一身酒气，回来后倒头就睡，第二天一早就去上班，难得见到他人不说，他还在外头不知道怎么鬼混了。

某天陆南枝在家无聊，翻出手机不小心划开推送的新闻版面的时候，看到有人拍到一双男女的模糊背影，标题是“某集团总裁与90后嫩模夜店频繁相会”，标题下面的猜测中清楚写着男子背影怀疑是思豪集团总裁。

陆南枝觉得眼熟，马上将照片放大，细细看了眼他身上的衣服，马上就认出正是前天晚上他穿出去的衣服，心仿佛瞬间跌落谷底。

他竟然堕落到如此地步！

连思豪集团的颜面和自己自身的影响都不顾了，跑到这种地方去玩还被人拍照放到网上去。

见她抱着手机发愣，芳姨问道：“大少奶奶，是不是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又……呵，看来，她还真没碰上几件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就连芳姨都知道，他却视而不见。

秦昊煜，你等着吧，最后，看看是谁打你耳光的。

正想着，外头有车子的声音，她迅速站起来。

芳姨也放下手中活计，高兴道：“听那车子的声音像是大少爷，怎么他今天回来这么早？我出去看看去。”

她说完，就忙不迭往外跑。

不多时，她就进门来，一脸的沮丧，陆南枝见状马上低声问道：“不是他回来了吗？”

芳姨有些为难看着她，“是他回来了，不过，大少奶奶，待会你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吃惊，更不要生气，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