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老者，在身体化为一蓬血雾融入吴凡的体内之后，并没留下储物袋一类的东西，因而吴凡也没法辨别此人的真实身份了，只是此人毕竟是柳儿名义上的爷爷，明日也不知改如何给柳儿解释了。

吴凡又兀自思量了片刻，最终也没有分析出什么有用的结果，只好盘膝坐下，继续入定起来。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当吴凡还在入定中的时候，柳儿却早已做好了早点，甚至于吴凡洗漱的清水也早已准备好，只是吴凡没有出来，因而柳儿倒也没有进来打扰。

这两个月以来，柳儿几乎每日如此，虽然吴凡对于凡间的食物并无需求，不过既然是柳儿的一片心意，吴凡倒也不好拒绝，每日都会按时出来吃早餐的。

“有一件事吴大哥需要给你说一下，还望柳儿姑娘听完之后，不要怪罪吴大哥。”

吃完早点，吴凡看着柳儿熟练的收拾着凌乱的桌子，干咳了一声，还是打算将昨晚发生的事全部告诉柳儿。

“哥哥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柳儿怎么会怪罪哥哥呢。”

柳儿见此，脸上浮现出一丝好奇，将手中的碗筷放下，而后坐到吴凡身旁，两手撑着下巴，兀自等待起来。

只是如此一来，到让吴凡不知从何说起了，不过吴凡也知道，所谓纸包不住火，此事早晚还是会让柳儿察觉的，因而只是沉默了片刻，便将昨晚发生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让吴凡觉得惊讶的是，柳儿在听完之后，也只是眉宇间泛起了刹那间的哀愁，不过转瞬便换上一副甜甜的笑容，仿佛吴凡所说的事，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事已至此，不知柳儿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吴凡见此，倒也没有多加追问什么，两人小坐了片刻，吴凡便抬起头来，盯着柳儿一脸凝重的问道。

“哥哥可是不要柳儿了吗？”

再次出乎吴凡的意料，柳儿并未直接回答吴凡的问题，反而双目盯着吴凡，脸上浮现出一丝凄然的笑容，于此同时，清澈的双目也似乎变得迷茫起来，连同空灵的声音都变得有点迷幻起来。

“柳儿知道哥哥乃是仙道中人，是柳儿有点贪心了，能得哥哥一时垂怜，已经是柳儿莫大的福缘了，怎还敢奢望其他的，哥哥若是想走，便走吧，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

见到吴凡并未回答自己的问题，柳儿脸上笑容也显得更加凄凉勉强起来，匆匆将桌子上的碗筷收拾了，然后便告辞一声，走出了房间，只是这孱弱而又完美的背影之中，透漏的孤独和无助，连同吴凡都觉得心疼起来。

“哎，罢了，凡人的一生，也就数十年的光阴，想来也不会耽误修行，只是柳儿或许自己都不明白，跟着吴某，只会更加孤独的。”

时间过了良久，吴凡才摇了摇头，只是心中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将此女独自留在这里，只是带着她，有些事，却是有点身不由己了，在此之前吴凡还是打算将其说清楚。

若是柳儿在明知日后即便跟着他，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也不会太长的情况下，还是愿意留在吴凡身边，吴凡也只好暂时将柳儿带在身边，日后再做其他打算了。

心中打定主意，吴凡也不在迟疑，身形一闪，下一刻已经出现在门口，并径直向柳儿的房间走去。

不大一会儿，柳儿看着站在门前神色凝重的吴凡，脸上不禁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还是依礼将房屋让进屋内。

“哥哥找柳儿，可是来跟柳儿告辞的。”

两人相继落座，柳儿给吴凡到了一杯香茗，只是双目不再看吴凡一眼，低垂着脑袋，神色清冷的说道。

“此番前来，说是告别，其实也不是，吴某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柳儿的心意，吴某又怎会看不懂的，只是像我这般修道之人，动辄闭关便是数十载，在大道未成之前，压根不会有时间去在乎别的。“

“若是柳儿愿意跟着我，吴某定会保你一生平安，也会将你身上的病痛彻底治愈，甚至让你永葆青春，比常人多出数十载的寿元，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吴某却没有太多时间陪着姑娘，如此这般，姑娘可还是愿意跟着吴某？”

吴凡喝了一口桌子上的香茗，转而盯着柳儿，脸色凝重的说道。

“真的吗？只要哥哥愿意带着柳儿，不嫌弃柳儿，哪怕只是能远远看着哥哥，柳儿也会很开心的。”

吴凡才刚说完，柳儿几乎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便出言答应下来，吴凡见此，也是微笑一下，再次和柳儿随意聊了几句，然后便走出柳儿的房间，回去修炼了。

既然这老者已经身死，吴凡自然不会再在这里待下去，打算明日一早便带着柳儿前去寒月城，一方面是购置一些灵药炼制丹药用以回复自己的伤势，另外一方面，则是为柳儿炼制几种温养筋脉的丹药。

…………

越国，一片连绵的山脉中，各种各样的参天大树遮云蔽日，除了山脉中几条小道以外，其他地方则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藤蔓和荆棘，树林里除了偶尔传出几声怪异的鸣叫外，便只有微风吹过大树发出的沙沙声，若是胆小之人，定然不敢独自在这树林中穿梭的。

这一日，林中的小道上，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和一名身穿粗布长裙的少女正在树林中间的小道上缓缓走着。

乍一看，这少年也就二十刚过，面容普通，若不是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绫罗长衫和手腕处戴着一枚紫金手镯，估计任何一个人见了，都只会将其当成一个普通的穷小子吧。

至于少年身旁的少女，虽然一身粗布长裙，不过生的袅袅婷婷，姿容更是称得上倾国倾城，只是这少女不知为何，一半脸庞用一枚银色的面具遮盖起来，而且瞳孔中泛着淡淡的红光，让人一看之下，顿觉得有一种妖异的魅力。

这两人正是离开九安山，一路向寒月城奔来的吴凡和柳儿，柳儿或许是从未外出过，有点害怕，此时两只手紧紧抱着吴凡的一条胳膊，神色间也显得有些不安。

吴凡出言安慰了一下柳儿，便继续带着柳儿向前走去。

两人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道路两旁的树木开始逐渐减少，路上偶尔也能看见一两个行人了，吴凡随路问了一个赶路的人才知道，再往前走几里地，便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寒月城。

因而接下来的时间，吴凡不觉加快脚步，想着日落之前抵达此城，也好找个歇脚的地方。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吴凡带着柳儿向前走了一段路之后，路边的树木一阵摇晃，继而跳出几个大汉，手里提着各种钢刀狼牙棒，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领头的大汉见吴凡一身锦衣打扮，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将手中的钢刀插到地下，恶狠狠的说道。

“哦，若是我不买这路该如何呢。“

吴凡看着眼前几名外形彪悍的强盗，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将柳儿护到身后，口气冰冷的说道。

“不留财，便留下你的狗命吧。”

这领头男子见吴凡对他的话充耳不闻，顿时气血冲头，他们此前在此地抢劫，过路之人都是拿钱消灾，偶尔有几个硬骨头，他仗着自己一身精湛的武功，也顺利解决了，而手下之人也是对他唯唯诺诺，奉承有加，今日好不容易遇上一个看起来有油水的，怎料对方居然是一个刺头，哪里受的如此挑衅，当即一声大喝，一个白鹤亮翅直取冷夕的命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