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柳倾歌正思索着,忽然听到门外一阵敲门声。79阅
凤之岚拉开门闩,穿着白衫的唐安笑嘻嘻的推门而入,对二人道:“姐姐,女朋友,中午好啊,有没有想我呢?”
见刚才说到的人顷刻便出现在了眼前,柳倾歌忍不住“啊”了一声,赶忙把头低下,心里却像提了十五个水桶一样七上八下,暗想也不知道刚才的话有没有让他听去。
凤之岚如今已经对他失望透顶,见他仍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冷冷道:“你还记得我这姐姐么?”
咦,气氛不太对劲。唐安心中疑惑,却仍笑道:“姐姐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忘呢?”
“亏你还记得。”凤之岚面无表情道,“可是从今往后,我却再没有你这样忘恩负义的弟弟!对不起,今天飞雪悦兰阁不欢迎你!”
唐安心中吃惊,道:“姐姐这话从何说起?”
“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凤之岚道。
柳倾歌见凤之岚说的坚决,心中一沉,道:“娘——”
“不必多说!”凤之岚摆手说道,“唐安,枉我对你这般看重,可是你将我飞雪悦兰阁置于何地!将倾歌置于何地!这一战对倾歌的重要性不需多说你也明白,可我那么信任你,任由你代替我接下这道儿,你倒好,一走过后再无音讯,你有想过倾歌么?”
唐安心中惭愧,原来凤之岚是因为这件事而生自己的气。想要解释清楚,可是又担心黑衣人的事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只能把话咽进肚子里。
强自笑笑,唐安道:“这件事是我不对。”
“哼!”凤之岚怒目圆瞪,道:“一句对不起,能有什么用?倾歌答应苏媚儿的事,现在已经天下皆知,你让我们如何收手!若是倾歌因为你而不幸落败,今后失去了挑战凤之瑶的资格,一生郁郁寡欢,这难道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么?你到底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
四个字如同一把刀,深深刺在了唐安的心里。自己好心好意帮助柳倾歌,这些日子天天把自己关在府里苦思冥想,就为了让柳倾歌能够战胜苏媚儿而名扬天下。为了她,书院论学那么重要的大事都可以暂时搁后,就换来这样四个字?
凤之岚凡事皆以飞雪悦兰阁利益至上,不问缘由先将自己数落一番,当真是让人心凉。
她觉得自己没有担当不关心柳倾歌,可是她又何尝不是只顾自己?说白了,这是"chi luo"裸的不信任。
而不信任,最容易寒了人心。
人啊,总是在计算自己的小算盘,有几个人会傻乎乎的只为别人着想?想到自己一届书童而已,却自负救世主,又要把程家发扬光大,又要给书院争光,又要帮柳倾歌实现梦想成就那天下第一…
说到底,这些事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唐安啊唐安,你还真是傻啊!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被凤之岚质问一番,唐安顿时觉得意兴阑珊。道:“是唐安的不对,我一个小书童,又怎么能高攀的起堂堂凤大家呢?”
听他的称呼从“姐姐”变成了“凤大家”,一下子便将双方的距离拉得老远。
柳倾歌脸色有些发白,似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今后他再也不会来这里了一样,忍不住道:“男朋…唐安,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娘不是故意的。”
凤之岚看他这番模样,自知市语,语气柔和下来道:“唐安,你若是有什么苦衷,大可以说出来,我绝非不讲道理之人。”
“不必了。”唐安叹息,指着自己的心窝:“人与人的信任,是建立在心上而不是嘴上。”
柳倾歌心中痛惜,不想娘和唐安这两个最为亲密的人闹得这般不愉快,急道:“唐安,你昨天去做什么了?快说给娘听啊!”
唐安深深看了柳倾歌一眼,道:“女朋友,这段日子以来唐安很快乐,能够认识你是我的福分。”
听他说的认真,而且一脸的严肃,全然没了当初的调皮模样,柳倾歌心中一紧,感觉眼泪不自觉的便堆积到了眼眶里,喃喃道:“男朋友…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唐安!”
凤之岚心中同样一痛,完全没想到简单几句话对他的伤害竟是这么深。其实人就是这样,没有付出,又怎么会有伤害可言?可是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凤大家不必着急,唐安这就会自行离去。只是离去之前有几句话想要对倾歌说。”唐安强自一笑,深深看了柳倾歌一眼,似是想要将她的无双容颜深深印在脑海里。
“动人的音乐、华丽的舞步、精湛的舞技,都是舞蹈的根基。但是说到底,这一切都只是浮华的外在而已,让人看过之后觉得赏心悦目之余,却难以打动人的心灵。真正好的舞蹈,应该有一种精神,能够深深的打动人的心灵。只要倾歌的舞蹈有这样一种感染人心的力量,那纵然舞技不如魅舞妖姬,她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卷白布递给柳倾歌。心中暗道老子这些天心力交瘁,好不容易写出了这么一份鼓舞人心的舞蹈大纲,想不到却换来这样的结局。
人生啊,真是变幻无常。
柳倾歌展开布卷,顿时脸色大变,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惊喜,像是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而一旁的凤之瑶好奇之下看了看,顿时也是一脸的惨白。
原来他竟然一直把倾歌的事放在心上,他并没有忘记!
唐安并没有去看二人的表情,只是轻轻叹息道:“希望以后有机会我们还能再见面,也希望几天之后,我能收到你凯旋得胜的喜讯。女朋友…再见!”
凤之岚一脸的愧色,看着那道有些落寞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
“唐安!”
紧紧攥着那布卷,柳倾歌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只觉得心口绞痛,像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正在离自己而去一样,伸手抓了一把,却只是无奈的抓到一把空气…
再见,说来容易,可是还能再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