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晚上十二点,有两个保安在小树林里揪着心吊着胆的巡逻着。
因为学校的故意封锁,上次保安在树林被吓晕的事情没有一个学生知道,可这事却早已经在其他保安之间穿的沸沸扬扬。从那以后,晚上再有保安到小树林这边,肯定是两个以上,而且个个都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生怕步了那个同事后尘,见到什么不该见的东西。
两个保安在小树林只是随便看了几眼,就草草收场,匆匆离开,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刚刚查过的小树林里,有两只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从一开始就盯着他们,而一直盯到他们俩离开。
见保安已经走远了,半僵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从黑暗的树丛中爬了起来。光是他一个人藏在树林里没什么难度,但要想提着两个又大又显眼的白色塑料桶一起躲在树丛里不被发现,就很费劲了。
说起来还真要谢谢叶明,如果不是他一脚踹飞了铁老师,铁老师就不会住院;铁老师不住院,半僵就不会遇到铁荆;遇不到铁荆,估计半僵就根本不会知道,原来在并州师大里,还真的有过一棵很老的歪脖柳树——情人柳。
更巧的是,在半僵回到学校后,他又遇到了那个热情的学长程杰,通过向他打听,为程杰告诉他,之前的确有人在情人柳那上吊自杀,不过因为当时有学校干预,具体的情况程杰也不知道。
尽管没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不过对半僵来说,这也已经足够了。很老的歪脖柳树,再加上上吊自杀,这让半僵完全有理由相信,情人柳就是形成木魁的那棵树。之后,半僵就联系了高校长,然后没多久,他就拿到了又裘秘书送过来的两大桶祛风酒。祛风酒的配置并不怎么难,关键是童子尿难寻,因此在半僵离开高校长家的时候,就曾经要求高校长再配两桶,为的就是今天能用。
按照上次他背着万卷逃跑的路线,没走多久半僵就来到了上次的小湖边,然后他就看到了他要去的建筑工地,也就是之前情人柳所在的地方。
为了防止学生跑进来,工地外面围着一圈两米多高的临时围墙,然而这并不能拦住半僵,一个助跑,再在围墙使劲一蹬,半僵连手都没用,就带着两大桶祛风酒翻了进去。里面是两栋正在建设中的教学楼,其中一栋已经成型,而另一栋刚刚见到一半,而情人柳原来所在地方,很可能就在其中一栋楼的下面。
情人柳虽然已经砍掉,但这并不代表这棵树已经被连根拔除,只要树的根还在,就意味着这棵树并没有完全死亡,也就是说形成木魁的鬼魂还依附在那上面。
放下手中的祛风酒,半僵按照八卦方位点燃了追魂香,半僵的猜测是正确的,随着八股青烟的升起,只有两股留在半僵这边,而剩余的六股在空中缠绕着旋转几圈之后,就朝着那栋已经完工的教学楼缓缓的飘了过去。
提起祛风酒,半僵跟着青烟走了过去,青烟飘得很慢,半僵走的也不怎么快,这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来观察周围的情况。这栋已经完工的楼有六层高,一楼的大门和那栋建到一半的彼此相对,而这六股青烟正是从这个楼门飘进去的。
在进楼之前,半僵摸了摸胸前的法器,他本来是想把法器摘下来的,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尽管他已经领教过木魁的厉害,但木魁上次受了那么重的伤,一时半会的肯定恢复不了,即使不摘法器,也应该能对付的了。
青烟飘进了楼之后,就转到了楼梯口,不过青烟没有上升,而是顺着楼梯飘下了地下室。对于这一点半僵早已经料到,柳树的树根当然只可能会在地下,可让半僵没有料到的是,六股青烟在进了地下室之后,居然一边二,一边四的分开了。
地下室和地上面的结构差不多,都是一条走廊,好多房间,而下来的楼梯口就位于走廊的中间,如今这青烟一边左,一边右的,着实让半僵有点伤脑筋。
想好好一会儿,最后半僵还是决定朝着青烟多的那左边走了过去,跟着青烟一路走到走廊的尽头,然后青烟一转弯,拐进了尽头的一间房间里。因为还没有建设完毕,因此所有的房间都没有门,这间房间本来也应该不例外,可是在这间房间的门口却堆了一大堆的杂物。
有门还好说,半僵大不了一脚踹开,可杂物就不行了,又是钢管,又是水泥的,还好半僵力气大,不然没有三四个人根本不可能搬得动,即便是这样,半僵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些东西挨个挪开。
房间很黑,而且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然而这只是表象。用不着摘法器,光是用眼睛,半僵就能看穿这房间里的鬼遮眼,这种小儿科的东西对付普通人还行,要想懵过半僵就有点难了。
提着酒桶,半僵径直走向房间的左边墙壁,那里看起来是面刚抹好水泥的砖墙,可随着半僵拿手一摸,一个直径约有一米,手工挖掘出来的的洞口变出现在了那里,而那几股青烟正是顺着这个洞口飘进去的。
半僵弯下腰,抬腿就想往里走,可很快他又把抬起说完脚放了下来。以半僵的视力,这个洞口前几米的东西他都可以看的很清楚,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却出现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前边有什么危险在等着他一样。
尽管这种感觉没有什么根据,但半僵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从怀里随便掏出一张空白的符纸,半僵朝着洞里抬手甩了进去,在半僵巧妙的手法与力道的控制下,原本又薄又软的符纸就像崭新的扑克牌一样旋打着旋的飞了进去。
半僵的眼睛紧盯着这张符纸,就见这张符纸在洞里旋转着飞了三米远之后,终因撞到洞里突出的石头而落了下来。什么也没有发生,符纸飞了有三米之远,却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出现。
看来还是自己想的太多了,提起酒桶,半僵就打算再次往进走,不过在进洞之前,他还是又下意识的扫了那张符纸一眼。
就一眼,半僵后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刚才他只是看到那张符纸完好无损的落下,就以为没事了,而现在一看,却发现落地的符纸就像被好几把利刃划过一样,已经分成了好几片细纸条。
把一张纸毫无声息的划开不怎么难,但要想飞在空中的纸在被划开之后还能保持原样接着飞,直到落地后才被看出来就非常的难了,这说明划开这张符纸的利刃不但锋利,而且速度还非常的快。
此时半僵心里是暗叫侥幸,如果不是在进洞之前又多看了一眼,那么此时的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这种锋利又无形的“利刃”削成好几十块了。
半僵回到门口,从自己刚才推开的那堆杂物中抽出了一根钢管,然后回到洞口,用劲把那根一米多长的钢管像投标枪一样投了进去。尽管是坚硬无比钢管,但与洞中神秘的“利刃”相比,还是显得不堪一击,当钢管落地的时候,一米多长的钢管已经被切成了几十段长短不一的钢“手镯”。
坚硬的钢管也和符纸一样被划断了,不过这个并没有让半僵觉得失望,这个结果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之所以会拿根钢管来头,为的就是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那洞中的“利刃”到底是什么。
虽然还是被断成好几节,但钢管还是比符纸要硬上许多,就是凭借这一点,让一投出钢管,就全神贯注,努力瞪大眼睛的半僵发现了其中的秘密:金丝,无数条极细的金丝密布在洞里,从外面看过去,就像好有几张金色的蜘蛛网一样。不过蜘蛛网会拦截经过的东西,而这几张由金丝组成的网却是有生命的,只要一有东西经过,就会化成利刃,直接将经过的东西悄无声息的“五马分尸”。
此时的半僵已经可以肯定,洞里的这种金丝所组成的网应该不止是几张锋利的网那么简单,而是一种十分阴毒的阵法。他依稀记得师父好像给他提过这种阵法,不过具体的名字已经记不清了,然而更糟糕的是,这种阵法半僵破不了。
追魂香的青烟还在缓缓的向洞里飘去,然而此时的半僵却只能望洋兴叹。
不甘心啊,折腾了近一个晚上,又是准备这,又是准备那的,到最后却因为一个阵法而只能无可奈何的放弃,这让半僵是越想越不甘心。不过再不甘心也没有用,只要那个金丝网阵破不了,他就进不了那个洞。
抬手在洞口旁边砸了一拳,半僵就准备收拾东西,原路返回,然而就是这么轻轻一砸,离洞口不远的旁边居然一大块水泥掉了下来,跟着又有一个洞口出现在了墙上。
原来的洞人工的痕迹很明显,挖痕排列有序,一看就知道就是用工具挖出来的,可新洞的挖痕却杂乱不堪,倒像是某种动物的爪子掏出来的,而且新的洞要比原来的小许多,刚够半僵把酒桶给塞进去。
这下半僵有点迷糊了,怎么会又多出来一个洞口呢,他今天是来找的是受伤的木魁,如果说第一个洞就是通往木魁老巢的路,并且还设下金丝网阵作为防护的话,那么第二个洞又是通向哪的?再说像金丝网阵那这种高级的东西也不是一只木魁能弄出来的。而且第二个洞与第一个相比,反到更像是由木魁的爪子挖出来的。
想到这,半僵打开酒桶,用手指沾了几滴之后,轻轻的弹在了一张空白的符纸上,然而把符纸甩进了第二个洞里。正如半僵心里猜想的那样,随着那张符纸的落下,几缕若有若无的白烟立刻从符纸沾到祛风酒的地方上渗了出来,不但如此这次符纸从进洞到最后的落下,一点问题都没有出现。接着半僵有按照同样的方法又对之前的洞试了一下,结果符纸落地的时候,照旧被分割成了几块,而且也没有什么白烟冒出。
看来没错,新发现的这个洞的确是木魁挖的,而之前那一个则不是,不过这样一来,半僵的脑子里又有了新的问题:那之前的那个洞是谁挖的?为什么青烟又会往里飘呢?
想了半天,半僵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他索性不想了,反正他这次来找的是木魁,而那个金丝网阵他也弄不来,不如先解决了木魁,回头向师叔请教过之后,再来把之前那个洞搞个清楚。
因此半僵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第二个洞上,刚才已经用符纸试过没有问题,但有过前车之鉴的半僵还是不放心,又从门口的杂物堆里抽了一根钢管回来。这次半僵没有把钢管直接扔进去,而是拿着钢管的一头,把另一头慢慢的伸进了洞里,半僵的动作很小心,不过他很快就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是多虑了,这个洞除了有点窄之外,一点问题也没有。
由于洞太窄,半僵只好在杂物堆了找了根铁丝,把两桶酒一前一后的绑了起来,然后再拴到他的腰上,当这一切都完成之后,半僵把弯一腰,便钻了进去。
这是半僵第一次钻这样的洞,那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身子虽然不是太挤,可腰上挂着的那两个拖油瓶却让他十分别扭,手里还要拿着根钢管以防万一,因此钻在洞里的半僵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如果非要说有什么能让半僵觉得舒服点的话,也是在封闭的洞里半僵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到前方。
然而这点优势也没能持续多久,半僵只在洞里一会儿,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半僵能夜视,却不能透视,不知道什么时候,半僵前方的路居然给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