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那么丁点大,荣项城的巴掌钢铁似的,“啪”地落上去,阮唯看着都觉得疼,就好像这一巴掌是打到自己身上,疼得心脏都揪了起来。

“来宝贝儿,妈妈抱,我们去睡觉。”

荣项城侧身,连阮唯托在怀里的绒绒都提了过来:“你去睡觉。”说着就带孩子往自己房间走。阮唯不放心:“你都动手了我怎么能不管,安安做噩梦害怕才找你,你可好,一见面就打人,孩子闹两句怎么了?”

安安死死地抱着荣项城的手臂,被打了也不放手,哭岔气了直打嗝:“不要你抱,就要和爸爸睡!”

“小混蛋你找死!”

阮唯恼了:“你怎么说话呢!”

安安原本只是做噩梦了没有安全感,下意识要找最亲近的人,被荣项城打了一巴掌,顿时犟脾气上来了,爸爸不让说什么就偏要说什么:“你走开,不要你!我不喜欢你。”

荣项城脸黑得吓人,将阮唯拦在外面:“去睡觉。”

“你要给孩子们适应的时间,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阮唯眉头都打成了结,仗着荣项城不会关门,一只手卡住门,“我不睡你让我进去。”

“告诉你我为什么急。”荣项城眼神暗了暗,反手将阮唯拉进来,抵在门上低头就吻了上去。吻势又急又猛,一副要将阮唯拆吃入腹的凶狠样子,阮唯没防备被他得逞,等反应过来后就被恐惧攫住了心神,这哪里是吻,分明就是啃。

两个孩子夹在中间被挤得难受不住地踢打,阮唯腹部挨了好几下,怕伤到孩子没敢大力挣扎。在荣项城的攻势下又怕又气还有些不知所措。

一吻毕,荣项城舌尖抵着唇角,舐去一抹血印,冷哼了一声,极具攻击力占有欲的视线盯得阮唯腿都软了。阮唯僵在原地半晌都不知道此时该作何反应更合适,直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来。

“开门!”

荣老中气十足的怒吼伴着房门的震动传过来,阮唯猛地惊醒,没敢看荣项城,急忙打开门:“爷爷。”

“把孩子给我。”荣老睡梦中被吵醒,着急赶上来,连老花镜都没顾上带。进来之后根本就没将房间里的旖旎气氛放在眼里,目标极其明确,“罗禹,去把我被褥拿上来,今晚你们要不把孩子给我,我就在这儿住,谁都别想睡!”

罗管家劝他:“您跟他们叫什么劲儿,项城自有分寸。”

“去拿!”

荣老斩钉截铁的态度谁都不敢忤逆。

阮唯这会儿都顾不上荣老对她的看法会不会更加恶劣,她只知道有荣老在,荣项城绝不会动手。只要能让孩子们好好睡一觉,怎么都行。

不仅如此,荣老的到来还缓解了目前她和荣项城的尴尬处境。

“爷爷,那我先回去了。”

“站住。”

荣项城拉住阮唯,将两个孩子塞进罗管家怀里:“您抱走。”

“不要,不要太爷爷,要爸爸……”

“爸爸你不要我们了。”

荣项城二话不说关门,落锁。孩子们的哭闹和荣老稳健的脚步声被隔绝在门外。

阮唯身子一轻,猝不及防被荣项城扛起来摔到床上,气的面颊通红,紧咬的嘴唇却苍白没有血色:“孩子们就是想跟你睡,你是怎么回事!”

荣项城刚劲的身躯横在床侧,逼着她往床里靠墙的方向靠,直到紧贴墙壁无路可退,强硬地扳过她的脸:“伤心么?”

阮唯被问的莫名其妙,反应过来后心脏紧了紧,还嘴硬:“我伤什么心!”

孩子们的童言童语本就当不得真。再者说,她和安安绒绒刚见面没多久,虽然有血缘关系在,但一时半会儿就想让两个孩子把她当亲人显然不可能。

三年的空白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弥补的。

阮唯这个妈妈对孩子们而言,就像一个新鲜的玩具,当“麻麻”没有保护他们的能力,哪怕他们再喜欢阮唯,在她身边都得不到安全感,这个时候“麻麻”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就要打个折扣。

荣项城正在气头上,他为了她连宠了几年的心肝宝贝儿都打了,阮唯还不领情,一副要和他声讨的架势,荣项城再好的耐心也消耗干净。

动手又舍不得,咬牙放狠话:“看来你还是不在意他们,那就给孩子找个会在意的妈。”

“你敢!”阮唯怒视过去,四目相对,荣项城目光深邃,没有丝毫要妥协的意向,可指尖却上移温柔地抚上她的脸颊。阮唯鼻头一酸,渐渐挺不下去了:“就算我会伤心,你也不能打孩子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原本怒怼的话出口却变了味道,荣项城忍了又忍,没好气地掐着她的下巴让她把泪憋回去:“我是为了谁?这里是我家,我娶你回来,你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不是让你来这里受委屈。你倒好,对谁都低声下气,讨好这个讨好那个,你怎么不来讨好我。”

阮唯气的胸口疼,是她愿意的吗?

能一切顺畅,谁乐意受委屈。

就算荣项城在家里能一手遮天又能如何,得不到荣老的承认,一切都是白搭,她费心思经营关系难道还错了!

打孩子他还有理了。

她好不容易在孩子们心里争取的那点位置,让他两巴掌都给打没了。

不耐烦地推他:“你离我远点,不想看见你!”

荣项城耐心告罄,眼神暗了暗,果断起身。

“既然这样,老实睡一觉,明天一早让罗野送你回去。”

听到摔门声,阮唯担心孩子想追上去,又怕去了反而误事。

阮唯不怕走,就怕走了见不到孩子。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竟然为荣项城对她的耐心大不如前而感到失落。

压下不合时宜的情绪,却还是被荣项城的言辞煽地心绪不平,她实在没有睡觉的心思,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分一秒都觉得难熬。

天亮时分,挨了一晚上的阮唯遮了遮眼底的青黑,跟得到特赦令似的仓促下楼。

客厅里没见着人,不大一会儿就见荣项城跑步回来,身后跟着两只小不点。

“麻麻醒啦。”

“麻麻,爸爸跑太快,我们都追不上他。”

两个孩子显然已经忘了昨晚的插曲,扑上去搂着她的腿你一言我一语,兴奋地说个不停。

阮唯逗孩子玩了一会儿,尴尬地不去看荣项城,见对方一言不发往楼上走,还以为糊弄过去不用被送走,不由得松了口气。

“阮姐,车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走吗?”罗野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