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元迦陪着,阮唯对去见孩子父亲这件事不那么排斥了。她虽然相当怀疑孩子父亲的人品,但无凭无据不能随意下定论,因此并未将心里的担忧告诉元迦。
阮唯打开门,安安兴奋地往外跑:“去找爸爸喽!”
绒绒紧跟在阮唯身边,元迦想抱他,绒绒大眼睛警惕地瞟了元迦一眼,紧紧抱住阮唯的腿:“麻麻抱,不要蜀黍抱。”
他们前脚离开,对面402的门打开,走出一位身穿连帽衫的瘦高男人,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下楼。
元迦开车,阮唯抱着两个宝贝儿坐在后面。
“宝贝儿告诉阿姨,爸爸电话多少?”
“爸爸不让说。”
“爸爸缩我们在春晴路二百零八号见。”
阮唯一脸黑线,心想这八成还是个惯犯,故作神秘是不是不想让人给认出来。元迦打开导航瞄了一眼:“208号新华书店。”
今天是周末,书店前停车位满了,阮唯带着孩子先下来,元迦去找地方停车。
阮唯正让安安绒绒从人群里找人,忽然一辆白色商务车从他们面前驶过,跳下来两名青年抱起孩子跳上车就走,等阮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惊得魂都没了。
阮唯脸色煞白,慌忙追了两步才想起来报警。
她刚拿出来手机拨号,一只大手伸过来迅速将手机夺了过去。
“你干什么!”阮唯震惊,扑过去就抢,那人一勾一带,就把她禁锢在怀里。阮唯抬头看到男人的脸,气的七窍生烟,“荣项城你把手机还给我!”
荣项城气定神闲:“跟我走,我就把两个孩子还给你。”
阮唯瞠目结舌:“是你?”
荣项城转身就走,他是料定了阮唯会跟上来,所作所为气地阮唯简直想捅上一刀泄愤,惹不起连躲都躲不起了:“你快让他们把孩子送回来,孩子不是我的,你不要牵连无辜。”
荣项城虎步生风,阮唯跟地很吃力,等绕过书店后门,民政局大门出现在眼前,荣项城拖住她的手腕就往里走。阮唯拖住门上的金属栏不进去:“荣项城你简直不可理喻。”
荣项城顿住脚步回头看她,攥着她的手力道大地出奇。
多日不见,荣项城贴着头皮的发茬根根竖直,露出饱满的额头,眉若伏龙目光如炬,一抬眼一合眸锋芒毕露,凌厉的气势更甚。
“上回结婚不是挺乖的么。”荣项城嘲弄,“证领了,一会儿你就能看到孩子。”
在他冷嘲的目光下,阮唯难以维持心平气和:“你除了威胁还会别的吗?做事能不能靠点谱不要这么随心所欲!”
荣项城青筋直跳,心想还没到随心所欲的时候,他已经够克制了。
先前什么办法没试过,方案都换了几版,换个人早拿下了,也就阮唯冷硬不吃。没碰两下就拿瓶子往他头上怼,骂个“滚”她就真滚得你找都找不见。
他这边三天不见就抓心挠肝的,以为就是吵个架冷两天就过了,阮唯可好说不见就不见。除了威胁他还能怎么办,难道让他求着她认错?再说他错哪儿了,背着他跟别的男人接吻他还不能骂两句?情史瞒着他就算了,连特么名字身份都是假的!被自己兄弟挖墙脚,他还不够糟心。
荣项城越想脸越黑,抬手就捏住她的另一只手腕,阮唯忍着钻心的疼紧抓着栏杆不放,没撑两秒手腕一酸就败下阵来。
她疼地眼角发红,声音闷闷的:“你这回算错了,我不可能为了别人的孩子把自己搭进去。”
哪怕这对双胞胎长的再像自己。
何况荣项城最多只是吓唬她,还不至于干出来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荣项城收敛了眉宇间的怒意,神情莫测:“他们还小,在他们的人生轨迹上添上一笔很容易。”
“你丧心病狂!”
荣项城勾起唇角摆出个狞笑,心说这才哪儿到哪儿,没你当初扔孩子的时候丧心病狂。现在着急,晚了!
他拖着阮唯往里走,阮唯跟他说不通,决定拖延时间,起码要把手机要回来通知元迦。
“把手机给我,我约了孩子的父亲,我得和对方打个招呼,不能让人白等。”
装的跟真的似的,你知道号码么!
荣项城牙都磨平了才把怒火压下去:“手机给你,你好找那个小白脸来救你?”
“你非要以这种粗糙的方式来显示你的懦弱无能?”阮唯气急,目光冰冷而疏离,眼角眉梢写满了嘲讽和不屑,“就算今天领了证,可我不爱你,结了婚又能怎样?”
荣项城加重了攥着她手的力道,面色硬如钢铁,话一字一顿从牙缝里磨出来:“今天必须结。”
哪怕阮唯是个冷心冷肺的,也要等婚后一点点攻克。
爱不爱算什么,人必须是他的。
阮唯在他的拖拽下踉踉跄跄跟上他的脚步,别过脸看向别处。半晌,她吸了吸鼻子:“我电脑里的照片是你删的?”
“是。”
阮唯轻笑一声,语气悲凉:“那你一定也拿了我的证件?”
“是。”
荣项城黑着脸回头,一眼就看到微红的眼角,停下来。
“你逼我。”
阮唯被他的神逻辑气笑了:“谁逼谁?从我们见面到现在,拿手铐关我的是你,半路劫家具的是你,让我滚的是你,让我结婚的也是你,你说谁逼谁?”
“你怎么不想想我好的时候?”
阮唯一口郁气盈于心。我要不想着你好的时候,我怎么可能好好的跟你站在这儿理论。
从刚才开始阮唯就有点抑制不住情绪,想到他好的地方,不知被撬动了哪根心弦,泪水忽然就不受控制往眼眶溢:“你凭什么要对我好,还不是为了下半.身那点破事,我为什么要感激。”
荣项城一见她眼红就心软,剑拔弩张的气势弱了,又气自己不受控制,狠狠地把她眼角泪珠子蹭掉,语气严厉:“我动你了么?哭什么!”
阮唯原本还能忍,没让泪落下来,被他粗暴地蹭了下,眼泪哗哗地往下淌,纯粹是疼的。
荣项城看在眼里就是哭得更凶了,眉一横:“还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