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案件突破(五)(1/1)

案件突破(五)

李轩和丁莉莉第一次相遇时,是在他十三岁生日的那天。那天他满心欢喜的跑回了家,因为他听说母亲回过了,但当他推开家门时,与父亲相谈甚欢的并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一个年轻貌美的陌生女孩。

李轩冷淡的打了声招呼,就自己回屋子做题去了,那个女孩似乎察觉到了少年对她的不满,没过多久就摸进了他的屋子,送给了他两份礼物——一份他母亲的,另一份是她自己送的。

跟自己的妈不同,丁莉莉不仅聪明,还非常的善解人意。天冷了,她会给李轩送上衣服;天热了,她会专程把降温包送到李轩的补习班;李轩因为犯错挨了饿,她会偷偷送来亲手做的食物;李轩被被李国富暴打,她会一边哭着一边帮他上药。

李轩被家暴的事情,她是第一个知道的外人。李国富自从被警察教育了之后,打李轩都是用电饭锅的电线对折直接往他衣服上抽,这样打人既疼又不会留下非常过分的伤口。但丁莉莉太聪明她心细如发了,她一门心思扑在李轩身上时,别说挨打,李轩手指甲长了,她都能第一时间掏出指甲刀帮他剪指甲。那段时间,丁莉莉几乎天天往李轩家里跑,似乎害怕她稍微一不留神,李轩就会被他爸打死似得。

结果跑着跑着,就从你的课桌前,跑到你爸的床上去了吧。”云孟侨虚着眼睛调侃道:“嘿,少年呐,你还是太嫩,女人这样靠近你,根本就不是为了照顾你,而是为了照顾自己的虚荣心。你也不想想,你除了有个有钱的爸,有个有才的妈,你还有什么?”

李轩苦笑:“我那时还太天真,根本什么都不明白,我只是非常感激丁莉莉,她无微不至的整整照顾了我两年,甚至让我觉得,她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会疼我爱我,会真心对待我的人。我甚至爱上了他。”

被塞好人卡不是最绝望的,真正绝望的是——当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想要对心仪已久的大姐姐说出自己地心里话时,对方却先一步对他说:“小轩,我告诉你个秘密,你不要说出去哦……我好喜欢你爸爸。可是我的初恋对象竟然是个有妇之夫,真是好丢脸。我会快点忘记他的,你要给我加油哦。”

结果……用云孟侨的的话来说就是:“呵,还初恋呢,这年头小三都嚣张的玩起纯情了吗?偷老师的老公,睡备胎的老爸,自己最贱说出来了,还让年幼无知的备胎帮她隐瞒自己的那点龌龊事儿……啧啧,她咋不上天呢?”

只可惜云孟侨这话说的有点晚了,当时满脑子“丁姐姐人超好”的李轩,完美的诠释了一个傻缺备胎应该做的事情——一边希望女神能够获得幸福,一边暗想着说不定女神伤心了就回来找自己,然后在精神分裂的同时,顺便闭紧了牙关。

一切的开端,就在这件事情之后。李轩快要过十六岁生日的时候,一直埋头在实验中的田棠,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忽然给他打了个电话。

“儿子,明天会离开华夏,去古希腊遗迹去寻找最后一种资料,等资料完全凑齐之后,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就这样,拜拜。”

这通电话弄得李轩莫名其妙,但是接下来,才是一切故事的开始。

田棠第二天就坐着飞机飞到了戎马,随行的除了一个向导之外,还有自己的学生丁莉莉。然而才不到一个月,华夏方面就传来了戎马最高学术院发来的简讯:田棠死了。

田棠的死因十分讽刺——这位把一生都献给了蛇类的生物学家,最后竟然是被毒蛇咬死的,当尸体找到时,除了还剩下半个高度腐烂的头颅之外,其他已经全都变成了食物残渣,而她此行收集的所有珍贵的材料,也都与包裹一起葬身于蚁口。

国内学术界一片哗然,但田棠的死却不是最大的新闻。根据一个救助了丁莉莉的搜救员回忆,当时他找到丁莉莉时,这个女孩浑身上下全都是伤,身上被数十种寄生虫寄生,饿的几乎皮包骨头,可依旧没有吃她背包里捕捉到的蛇。更让人感动的是,当丁莉莉醒来后,第一句话问得也是她的背包,这种敬业精神让抢救她的医生都敬佩不已。

消息传回了国内,投机的媒体开始大肆报道丁莉莉,热情的赞美像是喷发的火山一样瞬间席卷了整个s市,可这却让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的李轩,像是掉进了万丈冰窟般冷入骨髓。

丁莉莉一切的说辞都完美无缺,可却骗不过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的李轩。田棠每天被蛇咬的次数,比她跟儿子说过的话都要多。她随身携带的包裹里,几乎装满特效抗毒血清,不论对应上何种剧毒的蛇类,她都能准确地从背包里找到治疗自己的药品。

除非……

李轩只觉得头皮发麻,不敢往下想。但很快,另一条消息让他就算想继续欺骗他自己都不可能了——

丁莉莉在苏醒后三个月发表了一篇论文,她声称这篇论文是她耗费六年,从大学时期就开始不断探索,最终在老师的帮助下完成的。而这篇论文也确实精彩万分,虽然仍有许多漏洞存在,但任何人都能看出这些文字所代表的巨大意义。

这篇论文将年轻的丁莉莉一下子推上了“最年轻有为的生物学家的神坛”,同时也让李轩彻底从对她的孺慕之情中清醒了过来。原因无他,只因这篇论文的名字就叫做《对于女妖“美杜莎”曾存于世的调查报告》。

云孟侨听到此处,哈哈大笑,继而鄙夷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早在那个时候,丁莉莉就已经玩完了,我能想到一千种法子让她进监狱去吃枪子。不过看她现在揣着崽还到处折腾的样子,就知道你的报复方法一定是——找她摊牌了吧。”

李轩苦笑:“你说的没错。”

当他知道丁莉莉剽窃了母亲的学术成果时,就开始偷偷学习生物学的相关知识,但他只能偷着来,李国富即便是睡了两个生物学家,也仍然固执的认为这是玩物丧志。田棠死了之后,丁莉莉地全部心思就都放在了名利场和李国富的身上,对于李轩疏远了许多,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有机会偷偷寻找丁莉莉犯罪的的证据。

功夫不负有心人。李轩费尽周折,终于在找到了丁莉莉去戎马时所背的背包,并在包裹内衬上,找到了抗毒血清的残留液和属于田棠的血液dna。同时他也找到了那次出门时,田棠和丁莉莉等人在机场过安检的监控画面,而画面上田棠所背的背包,正是现在丁莉莉带回来的那个!也就是说,丁莉莉所用的,是田棠的,而且至少在田棠被蛇咬伤时,她曾把手伸到背包里去掏过血清!

想象着丁莉莉将母亲救命的血清打翻,看着母亲一点点毒发身亡的画面,李轩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将所有资料全都整理好之后,第一时间就要报警,可就在他拿起电话的时候,备胎特有的脑残圣母细胞又活动了起来,他忍不住去想——或许自己应该给丁莉莉一个主动自首的机会,她那么纯洁善良,一定早就受不了良心的折磨了。

听到这里云孟侨都要指着李轩的鼻子骂街了,她要是良心有愧,就不会把你妈的报告写上自己的名字发出去了!你天真单纯的脑袋瓜子里装的是翔吗?

当时的李轩脑子里装的确实是翔,或许说每个正常人,都有那么一段脑子里装了翔的时代。在那个时候里,最坏的人是偷偷趴在窗口监视你的班主任,最讨厌的人是你暗恋对象的同桌,最心疼的人是电视剧或小说里因为误会背上了各种骂名众叛亲离的主角。

人类的道德观、世界观,是通过学习和被灌输知识慢慢构成的,一个完整健全的世界观,是光明黑暗各占一半,而处在其中的人,应该站在光明的一面,勇敢坦荡的面对黑暗的不堪!

然而现实却是,那些早已看透世界的虚伪的成年人,将黑暗的一面遮遮掩掩,只给懵懂的下一代讲述世界的光明,人性的美好,却忘记了比起优柔寡断慈悲心肠的去宽恕罪人,孩子们更应该学会理性的判断是非,惩恶扬善!

至于宽恕?你死后我们会努力尝试的。

言归正传,脑子里装了翔的李轩把自己找来的证据,毫无保留地全都展示给了丁莉莉,而对于他言之凿凿的指控,丁莉莉只是淡定地矢口否认,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当着他的面,给李国富打了个电话。

“老公,李轩现在应该快要高考了吧。可是我感觉……他最近都没有怎么好好学习呢,是不是他母亲的去世对他打击太大了,导致他现在都有些不正常了呢?嗯……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哦,是这样的,刚才他竟然跑到我面前,说我偷走了田棠的研究成果,还杀了她。杀人诶!这可不是说像杀两只小猫小狗那么简单的问题,万一传出去了,警察再查出这是根本没有的事儿,你还怎么做人啊。诶诶诶,你不要生气嘛,消消气,可能他只是最近学习压力大,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就好了。他现在就在我家楼下网吧旁的咖啡厅坐着,你来接他吧,千万不要打他哦……嗯,爱你。”

李轩足足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才想明白丁莉莉口中的“老公”究竟是谁。他气得嘴唇发青,颤抖的指着正优雅地喝着咖啡的女人,半天说不出来话。丁莉莉喝完自己的咖啡,款款起身结了账,冲着李轩温柔一笑:“多谢你还我背包,也多谢你的提醒,有些东西脏了确实是应该洗一洗了。”

李轩不可置信的看着丁莉莉走出咖啡厅,他根本无法想象曾以为纯洁善良的人竟然会是这般不堪,他拦住正要开车离开的女人,心痛的问:“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丁莉莉讥诮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扬起笑容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啊?”

车子扬长而去,也让陷入自己制造的迷梦中的李轩彻底醒了过来:

“丁莉莉的确就是这样的人,当初她之所以对我大献殷勤,完全是因为那时我不搭理她,而她自恃年轻可爱,觉得理所应当让每个男人都为她心折。至于后来她为什么还对我百般照顾,无非是因为我可怜,而照顾我这个可怜虫,会让她有一种‘我很善良’的优越感。”

云孟侨终于舒了口气,拍了拍李轩的肩膀,感叹道:“年轻人,你说了这么半天,终于有一句说到正点子上了……”然后他变了脸,给了李轩一个小嘴巴子:“可是小爷问的是你为什么会化蛇,你罗里吧嗦那么半天,很浪费时间诶!”

李轩忍无可忍,他咆哮道:“难道你对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的遭遇,我的人生一点都不好奇吗?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同情心?”

“没有。”云孟侨认真脸:“如果我是丁莉莉的话,你的境遇会比现在更惨一百倍;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应该已经虐死了丁莉莉,揍死了李国富,把他俩的那个孽种喂给了小熊妹妹,并且全市应该都已经走在反ge命的路上了……”

“为什么你会直接把自己的代入到恶人身上,你要我化蛇的方法究竟是为了什么?”

云孟侨“啧”了一声,理所当然道:“当然技术改进,投入生产,批量制造异能者,我的目标就是拳打叶晚萧,脚踢鬼谷子,屠尽国安局,称霸华夏洲,灭绝同性恋,统治全世界,最后再一口气炸掉地球喽。”

李轩:我竟然觉得他是认真的,我一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