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次愿意告诉我了？”我不明白的看着她，先前显白姑娘说什么多不肯告诉我，为什么这一次却愿意了呢，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你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小白姑娘迟疑半晌，回答我的不过是简单的几个字，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却总觉得，这好像就是敲定我未来人生的几个字。

她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和我多说什么，让我在办公室里沉默下来，我在想自己要怎么办，是逃避，还是留下来，面对那未知的未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没有去见任何人，留在家里，好像是在仔细的把自己生活的这些年全都回忆了一遍，一直到要前往龙虎山的前几天，陈辉带着蒙昭还有陈百万敲开了我家的门。

“你这孙子，就准备在这躲一辈子吗？”我刚打开门，迎来的是陈辉劈头盖脸的一句话，脸上满是怒气和恨铁不成钢，他这个表情看的我一阵错愕没有回答，等着他的下半句话。

“我今天把你的量个徒弟都带过来了，我就想问一句，你是怎么想的。”陈辉带着蒙昭和陈百万坐在沙发上，一副找我讨债的样子，来势汹汹，不是认识他这张脸我还以为是寻仇的上门来了。

“你不懂。”我叹息一声，只回答了三个字，是啊，他怎么会明白呢，我好像很快就要变成一个死人了，我怎么会笑得出来。

“有什么不懂的，不就是被一群能力逆天的老妖怪给放在了一个虚拟空间里面了吗，不就是以后要去做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吗， 叶枫如果你这就怕了的话，那你这些年到底都在坚持什么？”

陈辉却不认同，指着我一声声的质问，让我有些无地自容，同时我也明白，陈辉大概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媳妇告诉我了，魏老临终前告诉她的那个万凤之凰的典故，还说是什么涅槃计划，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现在你叶枫身上肩负着使命，你不能因为这难以完成就逃避。”

他对我说话的时候显得那么气愤，好像我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

“是啊，你当然觉得不能逃避，因为他妈的要做这一切的人根本不是你，老子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多年，现在告诉我这不过是个盒子，只是一个被人创造出来的娃娃屋，你他妈告诉我，如果是你，你能不能接受！”

我苦笑一声，却也再也忍不住了，我指着房间的每一处角落，似乎都 散发着我的愤怒，什么盘古身体，什么不灭的灵魂，都是假的，就算这个世界都是假的，到底我身边还有什么是真的？

“但是无意义存在的人是我们，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因为你才存在的棋子，你为什么不去努力，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拒绝去做这件事的话，这个虚拟世界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死，他们都会因为你连试一试都不愿意，就毫无理由的去死？”

陈辉狠狠地给了我一拳，嘴角似乎有鲜血溢出来，我没有理会，只是听到他的话的时候，我的脑袋里面嗡嗡作响，他说所有人都是为我存在的，我不努力他们都会死。

我自认为从未愧对过任何人，对我有过滴水之恩的人，我都会涌泉相报，可现在告诉我这些人因为我而存在，我的放弃等于放弃了他们的生命，这算是什么？

“我就是个人而已，没有说的那么伟大，我救不了所有人，我做不到让所有人都活着。”我似乎彻底没有了力气，躺在地上，整个人好像是一具已经腐烂发臭的尸体，此时此刻我恨不得自己是尸体。

“好啊，那你去出告诉他们，你告诉他们说你叶枫救不了他们，告诉你两个徒弟，说你救不了他们，你告诉他们说你连努力都不曾努力过，我就要让他们去死，告诉他们你叶枫就是这种缩头乌龟，就是胆小如鼠，你谁都不想管，你只想自己活着。”

陈辉点点头，似乎彻底失望了，对我说了这一句，说完这话转身离开了我家，陈百万还有蒙昭还没有离开，他们显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颓废。

“师父……”蒙昭走到我身边，想要扶起我，口中叫我的时候，让我的心跟着颤了颤。

“给我滚！你们难道没听到吗，我要送你们去死了，你还叫我什么师父！”我一手挣脱开蒙昭，推开他的同时，对他说着，说话的口气充满了愤怒，那肩膀上的图腾又在隐隐作痛，我却当做自己没有感觉到一样。

“我不走，师父，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就算是等死我我也不走。”蒙昭显然没有陈辉那个龟儿子那么狠，我知道陈辉是想让我振作起来，但是蒙昭却不明白这样的道理，我这两个徒弟都对我誓死追随。

“咣当——”

我动了动嘴，想要说什么，却在还没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倒下了，巨大的声音震破我的耳膜，我想要睁开眼看看，却是不能的。

“看来你就是叶枫。”我还以为自己陷入了黑暗，看清楚却是云端，四处好像镶了金边的云彩，那上面站着一个人，浑身青灰色的皮肤，高大的身影，好像一个巨人，我在他面前，甚至不能用仰视，我好像众生中渺小的蝼蚁一样，看着他。

“你是谁。”我对他问话，直觉告诉我我认识他，但我却没有见过他，他身上强大的气场让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站在他面前好像更加无地自容了。

“我是你，你就是我，你不认识我吗？”这个黑色的怪物对我回答了一句，他蹲下身子，手指在我身上触碰了一下，可是看似细微的动作，却让我整个人都倒下了，倒在了云端上。

“你到底是谁！我不认识你。”我不住的摇头，心里有个强大的暗示，在告诉我他的名字，可我不愿意承认。

“我的身体，化成了这片大陆上的每一片美丽的风景线，化成了名山大川，后人都叫我盘古，我说我是你，因为你的身体里，有一部分的我。”

他笑了，朗笑的声音在云端上让云端都跟着颤了颤，所有的云彩都动了动，唯有我没有，好像正如他所说，因为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你是盘古，你不是死了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不相信，如果我相信他是盘古，就说明我相信了我和他是同样存在的。

“我死了，却又没死，因为我就在你的身体里，叶枫，你看看你的肩膀上，是不是有个图腾？”他看着我，说了一句，说话时候指了指我的肩膀，虽然我和他万丈距离，他好像一座高山，可这一刻我却觉得我们两个心心相通。

“那是什么？”这块图腾已经让我疑惑很久了，我一直不知道他是什么，是怎么出现在我肩膀上的，我想找个人问清楚，但事情却不见得有谁能给我答案。

“这是盘古，我才会有的记号，在我的身体化成了大地之后，他们给这个胎记命名为日月湖，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叶枫，我沉睡之中听到了你的召唤，我以为你已经强大起来了，可我发现你还是那么弱小。”

他回答我的问题，却也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说他是被我召唤而来的，还说我无比弱小，好像我要与他比一样。

“我不是你，你是开天辟地的功臣，我当然没有你强大。”忍不住反驳了一句，我说话的口气是愤愤不平的，看着他更是一脸的不满和不服气。

“你说的没错，你没有我强大，所以如果那个期限到了，你还没能强大起来的话，我会完全占据你的身体，到时候叶枫就不会存在了，只有一个叫叶枫的盘古重新出现，我先走了叶枫，祝你好运。”

他点点头，说完这话彻底消失在了我面前，我瞪着眼睛四处寻找他的身影，只是眼前的一切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番景象，那就是我的房间里，我又回到了房间里。

“师父，师父你还好吗，你快起来。”蒙昭和陈百万见我睁开眼睛，急忙拉着我的身子，要让我从地上起来，可我脑子里不断地回响的都是盘古说，如果我不去努力的话，如果我不变强，他会占据我的身体。

这里的一切都将不属于我，我会死，死在一场没有祭奠当中，这样一来的话，我做过的一切都会与无关了。

“我去找小白。”我推开他们两个人，迅速的从屋子里跑了出去，没有开车，脚步在路上不断地跑着，周遭有不少人看着我，他们似乎在好奇我是不是在跑马拉松，可我却没兴趣与任何人解释。

“小白！”我推开陈辉家的门，陈辉刚好到家，看到我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一愣，我叫了小白姑娘的名字。

“你……”小白姑娘看着我，有些愣住了，好像要问什么，我却没有耐心听下去，打断了她的话。

“盘古，就在我身体里是不是？”我问她，坚定地口气再也没有犹豫不决。